第二天一早，苗藝佳從房間裡出來，想出去走走，沒想到苗翠霞已經起床了，正在廚房裡熬粥，聽到腳步聲，手持長柄湯匙過來，驚訝道：“佳佳，起這麼早？”

突然出聲，苗藝佳沒一點防備，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兩分。

苗翠霞從的樣子看出自己嚇到了，歉意地了的背：“不好意思啊。你快坐，粥很快就熬好了。你昨晚沒睡好嗎？瞧著神不怎麼好。”

苗藝佳彆扭道：“我想出去。”

“是不想吃粥嗎？”苗翠霞說，“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做，乖，聽話，咱不去外面吃，外面那些早點不乾淨，鍋裡的油都不知道用了多久。你現在不比以前，懷著孩子呢，要格外注意營養。等吃了早飯，我就去菜市場買點烏排骨什麼的，回來給你燉湯補補，保準你生出個大胖小子。算算時間，你爸媽中午也該到南城了，正好我們一塊吃個飯，把你和松白的事定下來。”

苗藝佳只覺得耳邊有無數只蚊子嗡嗡作響，不堪忍，小聲反駁：“我沒有要在外面吃，我就是嫌屋裡有點悶，口不舒服，想口氣。”

“口氣可以到臺啊。”苗翠霞拉著去臺，早晨沒那麼熱，空氣涼的，有了些秋天的味道，“你一個人出去多不安全。”

苗藝佳心煩悶，覺自己在對牛彈琴。

這才剛懷孕，苗翠霞就跟看管犯人一樣守著自己，簡直令人窒息。

苗藝佳假意答應下來，等苗翠霞重新回到廚房，客廳裡無人，瞅準時機悄悄溜了出去，站在走廊上了一大口氣。

以前作為親戚來往，苗翠霞總是客客氣氣的，苗藝佳沒發現有管教人的病，畢竟沒跟一起生活過，現在才知道，的控制慾這麼強，大事小事都要做主，長此以往，還不得被神經病。

苗藝佳出了小區，攔下一輛計程車，司機問去哪兒，還沒想好，手機就響了。

從兜裡拿出來，是苗翠霞打來的電話。

苗藝佳翻了個白眼，毫不猶豫地摁掉。

下一秒，鈴聲再度響起。

苗藝佳眉頭皺，還是摁掉了。不想聽見苗翠霞嘮嘮叨叨的聲音，唸咒一樣，聽著就心煩。

可能是因為懷孕了激素到影響，緒很容易崩潰。

司機遲遲等不到開口，又問一遍：“姑娘，去哪兒啊？”

苗藝佳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想了下，報上陳松白公司的地址。

司機拍下空車牌。

苗翠霞的電話鍥而不捨地打來，苗藝佳要瘋了，歪著頭，額角抵著車窗玻璃，接了起來。電話那邊立刻傳來苗翠霞破鑼一樣的嗓門：“佳佳，你怎麼不在家？我從廚房出來就不見你人，你去哪兒了？你要急死我啊！”

“我沒事，出來走走。”苗藝佳忍耐著脾氣，平靜地說。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苗翠霞不太高興拿自己的話當耳旁風，語氣帶著埋怨，“你現在是孕初期，頭三個月最要，不能馬虎的。佳佳，不是我說，你有點任了。你說說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孩子著想。聽話，快回來。你要真是嫌悶，等吃完早飯，我陪著你出來，我們一起去逛菜市場怎麼樣？”

等說完了，苗藝佳敷衍地應了一聲，把電話掛了，但並不打算按照苗翠霞說的做。

那個房子就跟籠子一樣，籠子好歹還能氣，那裡窒悶得一口新鮮氧氣都沒有，能把人活活憋死。

來到陳松白上班的地方，苗藝佳後知後覺，時間太早了，七點還差幾分鐘，大部分上班族都沒來，包括陳松白。

苗藝佳在附近的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裡買了點吃的，坐下來給陳松白打電話。

才工作沒多久，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沒攢下錢，房租都是陳松白幫墊付的，去醫院做手得花錢。

鈴聲響了很久，陳松白不接的電話。

等到八點多，陳松白出現了，他現在跟同事在公司的員工宿舍，跟同事一塊過來，手裡拿著三明治，邊走邊吃。

“哥。”

苗藝佳了他一聲，陳松白的面一僵，沒有回頭。

“陳松白！”苗藝佳提高音量，改他的名字。

陳松白仍然沒有理睬，之前打給他的電話他看到了，單純不想接聽。

旁邊的同事回頭看了眼，是個姑娘，眼神殷切無助，臉不太好。同事推了推陳松白的胳膊：“陳松白，有人你，你沒聽見？”

無法再裝聾作啞，陳松白吃下最後一口三明治，將包裝紙的一團，停下了腳步，同事先走。

苗藝佳快走幾步，繞到陳松白麵前，然而還沒等說出前來找他的意圖，就被他冰冷的眼神嚇到，接著他沉著嗓音道：“我爸媽沒轉告你嗎？我這輩子就是死都不會娶你，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我也不會跟萱萱離婚，除非起訴我，法院判我跟分開。但是，就算我離婚了，我也不可能娶你。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你，更不想聽見你的聲音，我覺得非常噁心。”

苗藝佳幾乎站不穩，形晃了一下，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陳松白的裡說出來的，他就這麼厭惡嗎？

垂死掙扎：“我懷孕了，你知道的。”

陳松白瞳孔微，繼而無所謂一笑。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了，哪怕這一刻他去死，他的臉上也無波無瀾：“隨便。你想生就生，想打掉就打掉，跟我無關。”

“你、你……”苗藝佳哭得嗓音沙啞，“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陳松白：“我怎麼對你，不都是被你的嗎？我把你當妹妹，看你在這個城市裡沒有依靠，好心好意盡力幫你，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算計我，像一隻甩不掉的螞蟥一樣纏著我，看我痛苦無奈，你心裡有沒有一暢快？”

苗藝佳不住搖頭。

明明不是這樣想的。

他工作面，待人溫，想跟他在一起有什麼錯。夏萱那個一無是的病秧子本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

陳松白多看一眼都嫌髒，轉進了寫字樓。

苗藝佳追過去，的步子不如陳松白快，轉眼就拉開了距離，被攔在閘機外進不去。

胃裡一陣翻湧，噁心得難，苗藝佳捂著口衝出來，蹲在路邊嘔吐，剛吃進去的一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混合著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淚。

手機鈴聲響起，苗藝佳拿出來，眼淚砸到螢幕上，眼睛模糊，螢幕上也一片模糊，用手抹掉，看清了來電顯示。

還是苗翠霞。

想要拒接，手指不小心誤，接通了電話。

手機不用在耳邊，也不用開功放，苗翠霞的聲音就能聽得一清二楚：“佳佳，你怎麼還不回來？這都一個多小時了，你去哪兒了，你是想擔心死我嗎？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傷到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而且，你爸媽那裡也不好代。”

孩子孩子孩子，苗藝佳耳朵都被這兩個字磨得起繭子了。

一句話沒說，結束通話了電話。

苗藝佳扶著旁邊的牆緩緩站起來，長時間沒休息好，加上剛才吐了一通，整個人無比難。拆開一包紙巾，一點點整理好自己。

整個過程，逐漸冷靜，眼裡的怨毒卻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