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邊說著“什麼東西啊”邊接過工刀，劃開箱子上的膠帶。

裡面是相簿一樣的東西，有三四本。

夏熙拿出最上面一本，側頭看了眼徐衍風，他漆黑的眼裡融了淺淺的笑意，盯著的作，似乎很期待看到後的反應。

夏熙翻開厚重的冊子，照片上是一件婚紗。

這是見過的最華麗的婚紗，上鑲滿了璀璨的鑽石，還沒看到實，就能想象在燈下會有多耀眼。

夏熙呼吸滯了滯，看向徐衍風，他眼裡的笑意更明顯了：“喜歡嗎？我親自挑的，不喜歡應該也來不及了，已經完工了。”

“你……”夏熙的語言組織功能出現障礙，“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很早之前。”

“有多早？”

夏熙想起了徐衍風求婚的時候，問他戒指是什麼時候準備的，他也說很久之前。後來，從徐君莫那裡得知，那枚戒指他七年前就買了。

夏熙倒吸氣：“該不會也是很多年前吧？”

“那倒沒有。”徐衍風彎了彎，說實話，“我們和好之後，我挑了一些知名的婚紗設計師，從中選出最滿意的設計圖，就是你看到的這件。”

夏熙往後翻，以為會有別的選擇，但後面所有的圖片都在展示這件婚紗的細節。袖子是一層薄薄的網紗，上面用鑽石和珍珠繪出的圖案，是玫瑰花和藤蔓，袖口則是一雙天鵝翅膀。

再翻一頁，是婚紗的背後細節，層層迭迭的輕紗系蝴蝶結，拖著長長的尾。

最後一頁是一條搭配的頭紗，錯落有致的白紗，上面繡著蕾花朵。

夏熙把第一本冊子放到桌上，去看剩下幾本。

其他的都是禮服，各種款式的都有，抹的、掛脖的、一字肩的……每一條都很好看。

夏熙站累了，捧著冊子坐在沙發上看。徐衍風陪著，手臂摟著的肩，順勢靠在他膛上，翻過一頁又一頁。

徐衍風手指卷著垂落在手臂上的髮，在耳邊說：“主婚紗我已經定好了，禮服就給你來選，喜歡哪些告訴我，或者全都買回來。”

夏熙的心臟怦怦跳，輕聲說：“要那麼多禮服幹什麼？”

徐衍風鬆開手，任由的髮從指尖溜走，他了白玉似的耳垂：“以後總會有穿上的場合。”

夏熙的指腹抵在的相簿邊緣，拒絕浪費錢：“選一兩條在婚禮宴席上穿就行，不用那麼多，我平時沒有多需要穿的場合。”

不是明星，不走紅毯，也不講究穿過的禮服不能再穿的規矩。

徐衍風握住的手翻過來，看了眼指腹被印上的幾條稜，了：“你同意辦婚禮了？”

夏熙坐直了些，看著他，頭髮下的耳朵尖發熱：“我什麼時候不同意了？”

是有說過婚禮辦不辦無所謂這樣的話，但他當時就反駁了，明確表示一定要辦，他想要那樣一個儀式，昭告所有的親戚朋友，他們結為夫妻，他還說想看穿著婚紗走向他的樣子。

怎麼可能不滿足他。

“那就這麼說定了。”徐衍風抬高的手，在指背上親了一口，“婚禮我來辦，你只需要出席就行。”

“你這麼說，我好像了婚禮上的賓客。”夏熙瞥了一眼坐在地毯上拼樂高的小朋友，把手回來，手指上還留有餘溫，是他瓣的溫度，“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配合的。”

徐衍風盯著含笑的一雙眼眸，沒忍住，扣住的後腦勺，低頭吻住的，輾轉含了幾下。

夏熙的心跳本就高於正常頻率，在張緒的刺激下，只覺耳邊都能聽見“咚咚咚”的心跳聲，擂鼓一般。用力推開徐衍風的臉，臉紅得像煮的蝦子，水潤的眼瞪著他，指了指背對著他們的子衡，提醒他注意一點，被孩子撞見多不好。

徐衍風後仰，靠在抱枕上，偏頭朝笑，膽小鬼。

讀懂他的眼神，夏熙踢掉腳上的拖鞋，抬腳踹他一下。

徐衍風眼疾手快地握住纖細的腳踝，往懷裡一拽。夏熙沒防備，子往後一倒，人差點仰躺到沙發上，手裡的冊子掉了下去。徐衍風卻早有準備，一隻手墊在了後背，穩穩地將人撈了回來。

這番靜，就連專心拼樂高的子衡都難以忽略，他扭頭朝爸媽看去。夏熙頂著張紅臉，跟兒子對視一眼，輕咳了聲：”我沒坐穩，你爸爸拉了我一把。”

子衡：“？”

坐沙發還能坐不穩？

夏熙知道兒子沒那麼容易被騙，趕轉移話題：“你吃雪糕嗎？自己去冰箱拿，順便給我也拿一個。”覺得臉好熱，快燒起來了。

子衡嘆口氣，不省心地說：“馬上要吃飯了，這個時候吃雪糕是不是不太好？”

夏熙：“……”

徐衍風輕笑一聲，彎腰把掉在地上的冊子撿起來，往後翻，停在夏熙之前看的那一頁，是一條酒紅的禮服，脖子上配了條帶，兩朵絹花挨在一起。

他撥開夏熙的髮，指腹刮過細長白的脖頸，系在上面一定很好看。

徐衍風指尖點了兩下冊子，兩聲清脆的“噠噠”聲，他說：“這條一定得買。”

夏熙瞄了眼，這條禮服的華麗程度不亞於婚紗，襬十分繁複，捂著臉笑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我喜歡你穿這樣的。”徐衍風的手指從冊子移到上，同樣點了兩下，“重點是你，不是子。”

*陳松白在咖啡店裡呆坐了很久，久到天都暗了。他離開後，隨便找了家飯店，吃了一碗麵，然後驅車去苗藝佳住的地方。

電梯到達十二樓停下，陳松白走出去。

一層共有四戶，苗藝佳隔壁的房子住著一家三口，防盜門上的視窗開了，飄出飯菜香。

陳松白敲門，苗藝佳的家裡沒人應。

可能不在家，陳松白沒有再敲，走進旁邊的安全通道，坐在臺階上菸，一接一。

夏萱不能聞煙味，他很，最近倒是得很兇，一盒煙兩天就空了。

天完全黑下來，電梯傳來響，接著是腳步聲，高跟鞋咔噠咔噠地響，越來越清晰，停在門前。

苗藝佳聞到一陣煙味，眉心蹙了蹙，朝安全通道的方向看，那裡好像有人。不得不提高警惕，從包裡找出鑰匙，進鎖孔，轉了兩圈，“啪嗒”兩聲響，防盜門開了。

就在一顆心提起來時，安全通道的門被人拉開，一個影走出來。

應燈忽然滅了，苗藝佳嚇了一跳，趕忙跺了下腳，燈亮起，視線重新變得清晰，終於看清了那張臉，是人。

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陳松白手裡拎著西裝，上穿著t恤，眼神深沉。

苗藝佳看著他，心跳還有點，是剛剛被嚇到還沒徹底平復。

似乎沒見過這樣的陳松白，他渾著鬱，很抑。嗓子像卡了東西，苗藝佳半晌才喊了一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