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拍賣會之前，喬讓手下的人多找了一份拍賣會現場的布局圖。

多留了個心眼，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蕭晚寧。

喬從一樓旁邊長廊一路走出去，果然在走廊盡頭看到一間工作人員更室。

進門前，四下逡巡一圈，確定沒人看到，側火速溜進更室。

時間急，喬隨便挑了件順眼的，戴上面，順手端起門邊長桌上的托盤便往外走。

沿著長廊剛走回一樓，一個前別著領班牌的男人從遠快步迎上前。

他手里著對講機，對講機的天線直勾勾往前，都快到喬臉上。

“你還在這磨磨唧唧地干什麼呢？”領班抓住喬的服，順勢推著往二樓走，“那位貴客已經到了，快把東西送上去。”

喬茫然回應一聲，跌跌撞撞地上了樓。

二樓的布局和一樓完全不同。

走廊兩側都是分開的單間。

每一個單間門口都站著個戴面的服務生。

即便是看到喬上來，眾人也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本看不到。

喬端著東西，一邊往里走，一邊環顧四周。

每一個服務生前的牌子都和房間門口掛的木牌一樣。

原來，這里每個房間都有專門的服務人員。

喬趁著沒人注意，低頭掃了眼自己前的牌子——燭嵐苑。

這服的主人應該是要去燭嵐苑伺候。

再抬頭，喬仔細端詳門牌。

每個門牌都不一樣，而且名字和名字之間也沒什麼規律。

完了！

自己不知道燭嵐苑究竟在哪里，怎麼去呢？

要是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樓上轉，豈不是很快就要餡？

就在喬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后忽然傳來低沉的嘖嘖聲。

轉頭尋了一圈，終于看到蘭亭閣前站著的面人正沖著眉弄眼，手指不停往回勾，顯然想讓喬過去。

四周其他人還是之前的樣子，一個個垂著腦袋，似乎本沒有注意到這人的奇怪舉。

喬小心上前。

還沒開口，便聽一道特意低的聲從面后傳來：“你可算上來了。”

人跺跺腳，不停地前后。

一眼就看得出怎麼了。

“你幫我在這里守一守。”人的面沖著走廊另一側揚了好幾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也不等喬回話，捂著肚子，一溜煙地小跑，很快就不見蹤影。

喬本不想管這閑事。

剛要走，卻聽蘭亭閣旁邊伺候的人低聲道：“放心吧，這里的客人是京都來的，外地人，不懂規矩，不會發現。”

喬剛邁開的腳步瞬間收了回去。

京都來的？

側頭往后看。

蘭亭閣的門開了一條細。

從隙往里瞧，能看到一塊大約一米多長，完完整整的翠玉。

翠玉被當作屏風，將包房外隔開。

翠玉上佳，度很好。

從喬的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房間里并排放著兩把太師椅。

椅子上坐著兩人。

其中一個長發飄飄，量纖細小，顯然是個人。

另一個……

喬視線一挪，看到旁邊的人，心里卻是一震。

那人側臉正和旁邊的人說話。

鼻梁高，眼眸狹長，說話時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點。

看側臉的廓，竟然很像蕭妄！

巨大的驚喜瞬間沖上腦海。

喬的手已然抓住門把手，推門便要。

“姑，你怎麼還在這？”經理打扮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后。

他聲若洪鐘，驚得喬的手頓時了回去。

經理順勢關上蘭亭閣的門，沒好氣地住喬手腕：“你今天可是要去伺候貴客，在這里晃什麼？當心我開除了你！”

恰逢此時，剛才急著去洗手間的人也回來了：“經理對不住，是我讓暫時幫我守一守。我……”

人不好意思地跺跺腳：“實在憋不住了。”

經理手指隔著人的面點了好幾下，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抓起喬的手腕，一路連拉帶拽，直接把拖到燭嵐苑門外。

離開之前，經理還疾言厲地警告喬：“給我把貴客伺候好了，有一點問題，我拿你是問。”

喬腳下發虛，腦海里還回想著剛才那張側臉。

隔著翠玉，雖然看得不真切，可是那覺卻銘記于心。

毫無瑕疵的側臉、高的鼻梁，笑起來狡黠的雙眼，那應該就是蕭妄！

眼看經理要走，喬一把抓住他：“經理，能不能讓我和蘭亭閣的人換？”

經理狐疑地上下掃了一圈：“換？你腦子沒事吧？這是燭嵐苑，這里面今天可被許家包了。”

“之前不是你哭著喊著求我來伺候許家嗎？怎麼現在要換？”

喬一時搭不上話，抓著經理的手不自覺了些。

經理面疑，目從上到下走了一圈：“你……”

話音未落，燭嵐苑里傳出個暮年低沉的聲音：“外面吵什麼？是東西送來了嗎？”

經理忙沖著門里回應：“老夫人，您要的一品春上已經送來了。”

“那就拿進來吧。”

“好的。”

經理說罷，俯湊到喬耳邊，低聲道：“要換也等第一場結束之后再說。現在，你給我乖乖進去，好好照顧許老太太。”

說罷，經理推開門，從喬腰后推了一把。

喬趔趄幾步，跌進門里。

回頭再看，門已經關了。

喬端著托盤，著頭皮往房間里走。

“你說說，你怎麼就讓我這麼不省心呢？”那個暮年滄桑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卻不是對喬，而是沖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許是因為在自己的包房里，男人臉上的面已經取下來，放在桌上，手指搭在面上輕點。

“這麼多年，哪件事我不是順著你？今天這事，你答應也要做，不答應也要做。”

許老太太拄著拐杖，在地上狠磕幾下：“你要想娶那個不流的人，除非等我死了！”

又是個不被家里人祝福的苦命鴛鴦。

不過這和喬沒關系。

頭也不抬，只將茶盞放在桌上，轉要走。

許老太太旁若無人，自顧自地接著道：“方海薇的哥哥在京都也是名震一方的人，我已經把來了，今天，你必須要見一見。”

方海薇？京都？

喬心中一。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