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藍忽而一笑，“穿著婚紗到婚禮現場，當然是來當新娘子的咯，難道來打劫殺人啊？”

司墨錯愕地看著顧今藍忽閃忽閃的明亮雙眼：“你……還是愿意嫁給他？竟沒有一點猶豫嗎？”

他知曉顧今藍對時燁是真心的。

但更清楚，顧今藍有多憎恨組織里那些吸食人的惡魔。

怎麼在知道真相后，還如此義無反顧地要和時燁舉辦婚禮？

“冤有頭，債有主。”顧今藍出手，輕輕彈了一下垂掛下來的一束紫藤花。

看著紫藤花在半空中悠悠晃，微微瞇起眼睛，斂去眼底的蒼涼，“阿燁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沒道理，再讓他替那樣的父母付出任何代價，這對他不公平。”

司墨問：“所以， 這樣的真相，不會影響你對他的？”

顧今藍沉道：“也并非完全沒有影響， 要看他怎麼做了。我之所以不讓趙璟川去找他，就是想讓他自己做個選擇，如果他不能理好這件事，那我們也只能緣盡于此。”

司墨又問：“所以你要為了他，放過那些人？”

“不，我話還沒說完呢，我不把怨恨轉移到他的上，有一個前提條件。”

“什麼前提條件？”

顧今藍眸底浮出一抹冷冽之，“他要如何理他和他父母的關系，我不干涉，但他也不能干涉我要如何報復他們。”

深著時燁，這毋庸置疑。

甚至可以用生命去守護時燁。

但唯獨不能的，就是放下心里的仇恨。

摧毀組織，讓那些惡魔到應有的懲罰，是這輩子必須要完的事！

無論是為了曾經的自己，還是為了那些與并肩作戰而死去的伙伴，都不可能就此罷休。

“無論十爺和他的父母有多深的隔閡，他們畢竟是他的父母， 你覺得他會眼睜睜看著你去傷害他們，而袖手旁觀嗎？”司墨問。

顧今藍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我知道這對他來說很難，所以，我給他時間慢慢選擇。”

司墨心態地看著顧今藍，“你愿意在這里等，應該心更相信，他會選擇你吧？”

“不知道……”顧今藍搖了搖頭，無力地笑了下，“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不管他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怨恨他。”

“你當真是很他。”司墨嘆了口氣，“以前我一直覺得，你的心有了歸宿，是件好事，至你的心不會再孤獨。但現在看你這樣子，我寧愿你沒有上一個男人，做一個無的人，才不會傷。”

聞言，顧今藍眉心皺起，眼神失地看向司墨，“你怎麼和那些給我們洗腦的惡魔說出一樣的話？”

被組織殘酷訓練的時候，博士每天都告訴他們，不能有，有了就是有了肋，是致命傷。

組織只希他們為沒有的殺人工。

恨了那些惡魔，也厭惡曾經不堪的自己。

如今終于從那黑暗中掙扎出來，學會了如何去信任、去。

而他最好的朋友，竟說出這樣的話。

“墨，難道你希我變回從前那樣嗎？做一個沒心沒肺的行尸走？”

司墨無奈道：“那樣的你雖然不快樂，但至不會傷，不會讓自己陷危險的境地。可是如今的你，心里有了約束和羈絆，將來去對付十爺的父母，你如何能心無旁騖？

他們那樣的人有多可怕你是清楚的，到時候但凡你有片刻的心，他們便能趁機將你挫骨揚灰。”

顧今藍咬了咬牙，“我絕不會給他們那樣的機會，我說過，現在的我，比從前更想活下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燃燃，不會丟下他一個人，所以你的擔心是多余的。”

“是嗎？”司墨眼神質疑，“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誰告訴你的？”

顧今藍說，“阿燁的父親時慕凡，在來之前，他單獨來趙家找我，向我坦白了一切。”

司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你為什麼沒有趁機殺了他，還放虎歸山？”

顧今藍怔了下。

“你看。”司墨的角過一抹冷笑，“都還沒有開始報復，你就已經心了。”

“……”顧今藍啞然。

時慕凡當時把手槍給了，確實可以趁機殺了時慕凡。

但當時，腦子里閃過了時燁的面孔。

他們父子二人，長得太像了。

司墨說：“如果你對十爺的，能讓你變得更無堅不摧，我支持你，可是很顯然，他現在已經了你的肋。”

今天見了時慕凡后，顧今藍的思緒一直很，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此刻聽司墨說這些，心里又慌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后才理清思緒，反駁司墨：“不是你說的這樣，當時我沒有殺時慕凡，是因為趙家的人就在門外，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的另一面，更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而且，時慕凡對我承諾了，他會解散組織，讓我給他一點時間。

如果他能做到，我們就不用大費周章去冒險，到時我確實也會看在阿燁的面子上留他一命。

但不是因為我心，而是我認為，這對我們來說是最有利的易。”

司墨詫異，“他當真跟你這麼說的？”

顧今藍點頭：“是的，他為了表明他的誠心，獨自一人來見我，還把手槍遞給我，任我選擇。”

“他為什麼這麼做？”

“為了阿燁，也為了他自己。”

“所以你相信他？”

“信與不信不重要，如果他能做到，對我們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何不拭目以待？”

“你們倆聊完了沒？”清離的聲音突然傳來。

顧今藍和司墨連忙收斂緒，并不想讓清離知曉他們的談話容。

因為他們很清楚，以清離沖極端的格，要是知道時燁和組織的關系，并不會像他們二人這麼冷靜。

肯定會立刻沖去時家，綁著時燁去威脅時慕凡和意。

清離來到二人面前，“真是的，該來的人不來，不該來的人，卻大老遠跑來湊熱鬧了。”

顧今藍問：“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