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問:“行過禮嗎,擺過宴嗎,有戶籍文書嗎?若憑夫人一句話,就算過繼了,這天下豈不是套,想認誰當爹,拿著筷子飯碗就能去那家人吃飯,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甄夫人激怒,失態地指著七姜:“你強詞奪理,你……”
七姜看向上首:“大人,您公務繁忙,實在不該為難您看幾個婦道人家拌,就直說吧,只要甄家寫下文書,從此與我家大小姐再無瓜葛,他們.待兒媳,活人陪葬之事,太師府可以不追究。”
甄夫人冷笑:“誰家不教導兒媳婦,更何況是下作無恥之徒。”
說著,命人將那半張字條呈上,又拎出一個丫鬟說:“這丫頭,親眼見到展玉與外人私通書信,字條也是我親手從展玉手中拿下的,大人,您說這是家務事,還是公事?”
那半張字條上,寫著何時何地相見,要帶展玉離開甄家。
府尹看過后,頗為為難地看向七姜,說道:“夫人,可有此事?”
七姜淡定地說:“大人,這是我家副將軍遞給妹妹的字條,并沒有什麼外男,何來私通一說?”
府尹愣住:“展副將軍?”
甄夫人囂道:“敢不敢讓展懷遷來驗對筆跡?”
七姜淡淡一笑,并不理睬。
府尹不得不說:“夫人,若兩邊證詞相悖,的確是要請副將軍前來驗證筆跡,您看這?”
七姜這才道:“不難,大人只管派人去找他,此外,我也有疑問。”
府尹道:“夫人請問。”
七姜看了眼甄夫人,轉道:“大人,字條上可有虎狼之詞?”
“沒、沒有……”
“可有詞艷曲?”
“自然沒有。”
七姜笑道:“且不說這是兄長給妹妹的字條,哪怕從別來,書信從外界而來,信上寫什麼,絕非我家姑娘能掌控,憑半張字條就將本就病重之人毒打囚,這算不算濫用私刑?我朝律法,只有買賣的下人,契在命在,可從沒說過,嫁進門的兒媳婦,能隨便打死?”
甄夫人呵斥道:“人不是好好的活著嗎,哪個將打死了?”
七姜瞪向:“若真死了,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
甄夫人渾一震,不后退了幾步。
七姜再道:“濟世軒的葉郎中,太醫院的秦太醫、張太醫,先后至太師府為我家姑娘救治,大人可以傳召他們來,問問我家姑娘若遲一天得救,還有沒有命活。”
府尹輕聲道:“那個,夫人,屬實不必鬧這樣大靜。”
七姜又道:“再有,大人可以前去詢問與太師府、侯爵府往來親的人家,我家姑娘嫁甄家三年多來,參加了幾次宴席,過幾回面,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終日在家伺候病人的子,若還能與人私通,怕不是侯爵府本,早就臟了爛了。”
“小丫頭,你說什麼?”甄夫人氣瘋了。
“說的就是你們家,連我家大公子上門送喜帖,都被為難不得與親妹妹相見,連自家兄長都見不上的人,還能和外男私通?難道是你們侯爵府,上上下下凈這些污遭事,你眼里自然看誰,都是夫.婦了。”
“你、你……”
“母親?母親?”
甄家長媳攙扶著婆婆,看險些一口氣上不來,嚇得不知所措,不得不道:“二夫人,你太過了,這說的什麼話?”
七姜冷聲道:“幾句話而已,就要命了嗎,把我們家姑娘折磨那樣,渾上下沒一塊好的,接回家燒得跟火爐似的,一口湯藥也喂不下去,皮包骨頭沒有多的一兩。大夫人,你們家到底發生過什麼,你這個嫂嫂心里比誰都清楚吧?”
甄夫人氣得說:“王、王氏……母親上門討要嫁妝,伙同我娘家嫂子來騙嫁妝,這件事,你敢不敢王氏來對質?”
七姜笑道:“奇怪了,嫁妝歸還與否,是兩府的家務事,怎麼甄夫人你家務事也要擺到公堂上來說?”
“你……”甄夫人氣得渾僵,兒媳婦趕忙人搬凳子來,將婆婆攙扶著坐下。
七姜上前對府尹說:“濫用私刑、毀壞子名節、活人殉葬,這三個罪名,您看怎麼辦,怎麼審?”
府尹趴在桌上,輕聲問:“夫人,您當真只要侯爵府修書放人,就再不追究?”
七姜頷首:“不如,勞煩您派人走一趟侯爵府,請甄侯爺寫下文書,我們立刻撤訴。”
府尹連連點頭,請七姜稍等,下堂來與甄夫人商議。
可甄夫人已經被氣得頭昏腦漲說不出話,兒媳婦便來與七姜商議,看能不能各自先回去,過幾日兩家面對面,再好好商議。
七姜悠悠含笑:“你們打人之前,怎麼不來和我們商量商量?自家兒子尸骨未寒,就上趕著給他戴綠帽子,你婆婆到底求什麼,我想你心里也是清楚的。聽好了,要麼放人,要麼這件事,咱們就把司打到底。大夫人,活人殉葬可是要流放的,是你去,還是你婆婆去?”
甄家長媳無奈地說:“得饒人且饒人,人不是已經讓你們接回去了嗎?”
七姜冷下臉來:“我的話,你聽不懂嗎?”
第99章 夫人高興,公子就高興
這件事,倘若甄夫人非要等來展家長輩再做商量,府尹也是可以耗一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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