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懷遷道:“倘若家中能變個樣子,大哥和嫂嫂是否愿意繼續留在府里,不然……”
“不然什麼?”
“不然太寂寞。”
“你說弟妹?”
“是。”
見弟弟如此誠懇,懷逍笑道:“橫豎玉的事還沒解決,我們還不急著走,如今雁珠走了,底下的人也懂得看風向,至你嫂子不會再輕易挨打,我多放心些。”
展懷遷深深作揖:“大哥,修齊家方可治國平天下,家里的事,我不會再不聞不問。”
話音剛落,四夫人的房門開了,冷冷地幾個丫頭進去打掃,轉乍見展懷遷在院子里,面上一慌,匆匆忙忙進門去了。
大哥便說:“你先回去吧,派人稟告大伯父,我們院里一切太平,就是丟了十個雁珠,也不要。”
展懷遷明白哥哥的意思,辭別后往父親這里來,但蕭姨娘說大老爺正沐浴,他便留下福寶等候回話,先自行回觀瀾閣。
路上想著兄長那些話,不敢相信嬸母膽敢打著父親的旗號,在外頭手場里的事,平日里在老太太跟前就是個隨意被的兒媳婦,哪知道出了沁和堂,就了另一個人。
展懷遷深深嘆氣,回到觀瀾閣,徑自步臥房,見七姜背對著門外,正端詳隔開外間與室的屏風。
而七姜不知后是誰,方才正與張嬤嬤玩笑,還以為是嬤嬤折回來,便問道:“嬤嬤,展懷遷真的五歲才斷嗎?”
展懷遷腦袋一轟,臉上瞬間燒得滾燙,竟還有幾分暈眩,沉聲道:“母親提過,我一歲就斷,過了生辰,死活不肯再吃了。”
七姜一哆嗦,轉回來驚見是展懷遷,嚇得繞到了屏風后,好半天才探出半個腦袋說:“我、我……”
展懷遷倒是冷靜下來,說:“誰還不是從娃娃來的,你們閑聊無妨,但是嬤嬤開玩笑,你別什麼都信。”
第77章 你我夫妻,不必言謝
雖說人人都是從娃娃來的,但展懷遷好歹已經二十三歲,都上過戰場殺過敵寇,那麼頂天立地的一個人,當面說他五歲才斷,的確有些傷人。
可七姜也不是信口胡謅,方才張嬤嬤非拉著說二公子小時候的事,自己并不好奇,就聽得零零碎碎。
后來嬤嬤興地不知去取什麼來,聽見腳步聲,還以為是回來了,就隨口問這麼一句,是想逗嬤嬤開心的。
結果,了這樣。
彼此尷尬地對視著,張嬤嬤從門外進來,高興地說著:“這就是公子五歲時,去司空府玩耍,看見了非要帶回來給奴婢的手帕,說上面繡了娘的名字。”
嬤嬤捧著悉心收藏的手帕進來,見展懷遷已經回來,越發歡喜,笑道:“哥兒,將來見了繡著夫人名字的手帕,您也會帶回來吧。”
七姜起肩膀,一路小跑過來,拉著嬤嬤就出門,避開展懷遷后,才輕聲說:“我得罪他了,嬤嬤你趕歇著去吧,我們明天再聊。”
張嬤嬤好奇地問:“眨眼功夫,您怎麼就得罪公子了?”
七姜也紅了臉,怪難為地說:“我想逗你開心,以為是你進來了,就問了句,展懷遷是不是五歲才斷,他全聽見了。”
忽然見展懷遷出來,七姜趕跳開半步,怕他以為自己又在說壞話,佯裝無事地沿著長廊走開。
張嬤嬤忍著笑,也不知說什麼好,就看哥兒憋著一張還沒散去紅暈的臉,悶聲往書房去了。
七姜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才回房,嬤嬤終于不來纏,可以有功夫溫書,靜靜地將“不要貪涼,多添裳”八個字記,并用筆蘸著水,在桌上謄抄默寫。
直到丫鬟們來伺候洗漱,七姜看了眼窗外,慨一天又過去了,如今不下地不干活,不實實在在做些什麼,總覺得時都荒廢了。
洗腳時,映春和幾個丫鬟在邊上竊竊私語,七姜抬頭問:“有什麼事嗎?”
丫鬟們如今和夫人混了,膽子也大起來,便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映春蹲下來說:“這就要四月了,初一城西有廟會,是個大集,東西南北的商販過完年都帶上新貨進京來了。往年奴婢們都是托外門的小廝捎帶東西,那些黑心種子,二十文的東西賣我們五十文,我們出不去,又想新鮮玩意,只能被他們坑了。”
七姜笑道:“是想讓我和嬤嬤說,放你們出去玩?”
大家一下圍著七姜蹲下來,七八舌地說:“夫人,您千萬不能說是奴婢們攛掇的,嬤嬤一定打我們。”
七姜得意洋洋地看著們:“那你們帶上我,我就不出賣你們。”
映春問:“您是要正大明出去,還是的?”
“為什麼要,皇上讓我嫁來太師府,又不是來坐牢的。”七姜爽快地說,“就這麼定了,初一你們領我去逛集,我也想見識見識,京城的集會是什麼樣的。”
大家正高興,七姜忽覺小腹痛,之后去解手,果然是月信來了。
張嬤嬤得知消息趕來,詢問夫人過往的形,將一應件教給如何使用,這大宅門里用的,果然比家里致百倍,姑娘家被溫地呵護起來,七姜早早就躺下了。
雖然力大如牛,從小種地砍柴、下河上山無所不能,可打從初起,每月都腹痛難忍,這不白天還放狗懟刁奴的人,轉眼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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