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一時噎住,可心里明白,這話沒錯,就最想問問大老爺,您早干嘛去了。
七姜可沒心思什麼,還得安排二十多個人吃飯,索讓大家都進來,有商有量,先把采買做飯的人手安排下。
大院書房里,展敬忠與江侍郎就去年災害糧食減收,商議今年的稅賦當如何增減,展懷遷來了之后,也談了一些西南當地的農作經濟。
如此近一個時辰后,展懷遷才替父親送客出門,自然懷逸和江家小公子早就握手言和,小孩子的事,本不該大驚小怪。
展懷遷親手檢查了江小公子的肩膀,并贈予軍中最好的傷藥,再次為弟弟的莽撞道歉后,才目送江家父子離去。
兄弟倆往回走,見懷逸行僵,展懷遷輕輕踢了弟弟的屁,嚇得懷逸跳到一邊,委屈又慌張地著哥哥。
“這幾日家中事多,忙完了,我再來問你。”展懷遷說,“早些回去休息,別姨娘擔心,明日為甄家路祭,你不必去學堂了。”
“是。”懷逸答應下,生怕哥哥又腳,側著離得遠遠的走。
“能不能好好走路?”
“那……你保證不踢我。”
展懷遷卻箭步上來,一下就把弟弟扛在肩頭,故意道:“三公子起駕了。”
懷逸掙扎著:“哥,我錯了,放我下去。哥,我屁好疼……”
兄弟倆打鬧著回到大院,大老爺正要去沁和堂見老太太,展懷遷便放下弟弟,與父親同行。
展敬忠卻道:“回去看看姜兒,了驚嚇,你還有心思在這里和弟弟嬉鬧?”
懷逸也拉了拉兄長的袖:“哥,去看看嫂嫂吧。”
說實話,展懷遷不覺得云七姜會到驚嚇,父親一定想象不出來,當時是怎樣的場景。
“辛苦父親周全。”展懷遷躬道,“兒子會好好和談一談,但求家中安寧。”
展敬忠嚴肅地說:“朝廷去年的收不好,還要供著前線打仗,你得閑去戶部走一趟,就知道普通百姓日子有多難,再想想姜兒做的對不對,還求的什麼安寧?”
不知方才哪句話不對,惹來父親的責備,展懷遷覺著,云七姜就算把這家拆了,父親都會替圓回來。
難道父親欠了云家什麼關乎朝廷危亡的大事,他對七姜的偏,差把偏心兩個字印在腦門上。
回到觀瀾閣,院子里熱熱鬧鬧,大晚上的有人搬東西騰屋子,說說笑笑好不熱鬧,仿佛展懷遷是個外人。
搬長凳的小丫鬟被他住,便告訴公子:“張嬤嬤回房休息了,夫人不讓出來。”
展懷遷問:“你們搬東西做什麼?”
小丫鬟高興地說:“夫人讓咱們騰出一間屋子,往后我們自己做飯,大家都在那里吃。”
展懷遷不知說什麼好,便先往嬤嬤的屋子來,擔心了傷。
張嬤嬤閑不住,正掌了燈在榻上算賬,見懷遷來了,笑著嗔道:“哥兒也不講究了,怎麼往下人房里來。”
展懷遷走近了問:“傷得怎麼樣,我看腫得不輕。”
嬤嬤不在乎:“明兒就好了,不算什麼,您該去看看夫人才是。”
展懷遷卻坐下了,苦笑道:“那麼躁,我都不敢惹,有些事還是問您聽得明白,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扯上賬目?”
張嬤嬤給到了茶,自責不已:“要怪,還是我多了。”
這件事最初,只是七姜吃不完大廚房送來的飯菜,對他們說,往后送幾個菜,夠吃就行。
可那幾個送飯的,語帶譏諷地拒絕了,說是家里的規矩,主子們的菜蔬禽都有定例。
七姜好生商量不過,就和嬤嬤嘀咕了幾句,嬤嬤當時是想安,就說:“哪怕他們真的答應送幾個菜,您的分例還在廚房里,他們并不會因為您吃,就買幾樣菜,不然如何從中間油水,總不能真金白銀直接往兜里裝。”
就是這些話,讓七姜生出了往后自己做飯的念頭,但跑去大廚房說,人家又不同意,才故意說要查舊兩年的賬,讓他們自己選走哪條路。
一直僵持到天黑,大廚房那幾個管事是盼著四夫人回來能做主,結果四夫人沒掌得住侄媳婦,再去搬老太太,就了展懷遷看到的那一幕。
張嬤嬤說:“怪我多,我不說那幾句話,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展懷遷笑道:“您不說,過幾天不了了,還是一樣的結果,見不得糟蹋糧食。我聽父親的意思,因朝廷減收,恐怕家里會有新的規矩,往后些浪費的事。”
張嬤嬤說:“大老爺真心喜歡兒媳婦,奴婢瞧著高興,可這份喜歡,必然也會給夫人帶來麻煩。”
展懷遷明白嬤嬤的意思,說道:“好在不是能隨便被人欺負的。”
張嬤嬤說:“今晚這事兒,您說四夫人不能做主嗎,那不能夠,就是拱火讓夫人和老太太不對付,干岸上站著,坐收漁翁之利。”
展懷遷問:“這話,您對說了嗎?”
張嬤嬤謹慎地搖頭:“可不敢提,咱們夫人眼睛里干凈,慢慢來,今天的事我都后悔了。”
展懷遷道:“有您在邊,父親和母親都放心了。”
“那哥兒自己呢?”張嬤嬤笑瞇瞇的,又怕孩子害,就沒再多問,拿著賬本說,“明起先教夫人看賬本,從咱們院里吃飯的小賬學起來,總有一天,這家能到夫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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