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窈如蒙大赦,連忙抓了蕭棠的手:「走,咱們去看看崔氏的園子。」
崔家的園子古樸雅致,雖比不得王氏的「金闕」那般大手筆,但一景一亦十分用心,別有一番格調。
及至到了崔夫人院中,已是賓客滿堂。
郎們的裝扮猶如爭奇鬥豔的春花,每頭髮都著緻,蜀錦絢爛如雲霞,釵環珠翠琳瑯滿目。
便是再厲害的畫師,恐怕也難以描繪。
這其中大半皆是蕭窈在王家見過的,只是那時眾人不約而同冷落著,未曾通名姓,而今看去只覺大半面目模糊,似曾相識。
至於自一進門,就恨恨看過來的王瀅,倒是真切無比。
崔夫人今日換了鮮亮的裳,略施脂遮了病容,看起來溫婉而大方。
得了通傳,知曉羨長公主到時,已扶著侍起。
蕭斐上前攏了的手,笑道:「夫人不必如此,快坐下歇著才好。」
崔夫人含笑應了,又人取了早就備好的見面禮,親手送予蕭窈、蕭棠,溫聲道:「公主與縣主能紆尊前來,是我的榮幸。」
主人家態度如何,一言一行間足以窺見。
諸位郎中,不人因此神微妙起來,還有不聲打量王瀅反應的。
王瀅是驕橫,但還沒蠢到在崔夫人面前挑事的地步,冷笑著看了回去。
蕭斐將這些個年輕郎們的反應看在眼裡,只覺好笑。
再看自家侄,卻見
心思不在此,謝過崔夫人後,便依舊與蕭棠一說話。
「我不濟,不能久陪賓客,難免怠慢失禮。便人想了個有趣的遊戲,供諸位取樂。」
崔夫人抬手示意,侍呈上一幅畫作,徐徐解釋。
「我曾得一套崑山玉髓雕刻而的生肖,今晨人藏了幾隻於園中。至於藏玉之,從畫中可窺一二。」
「郎們若得閒,覺著有趣,可試著解畫一尋,權當解悶。」
「我這裡另有些不值錢的小玩意,權當彩頭。」
郎們面面相覷,不多時,紛紛起應和。
們在來之前,大都已經知曉崔氏有為長公子擇妻的意思,如今聽此,難免會多思量些。
難不崔夫人是想著以此挑選兒媳?
未免有些太過草率。
蕭窈倒是沒想這麼多。從前並沒參與過這樣的遊戲,只覺有趣,拉著蕭棠興致地研究起那幅畫,琢磨著應去何尋玉髓。
眼前這畫看起來平平無奇,雖說畫工緻,景致繪得極好,卻實在不像暗藏玄機的樣子。
崔夫人並沒多留,解釋清楚後,便在羨長公主的陪同下去了室。
有郎湊到陸西菱側,帶著些討好的意味:「西菱,你常來此,對崔氏的園子也更悉些,可看出什麼端倪?」
眾人的目不約而同落在陸西菱上。
只笑道:「姑母慧心,又豈是我一時半會兒能猜出來的?再者,不過遊戲罷了,咱們樂在其中便已足夠,結果如何隨緣為好。」
那郎悻悻,不再多言。
王瀅來時雖得了家中叮囑,但對崔氏這位長公子實在沒什麼興趣,只掃了眼這畫便出了門。
陸西菱隨後跟上。
這畫實在也看不出什麼花來,屋中的郎們陸陸續續出門,蕭窈與蕭棠同行。
蕭棠好奇:「阿姐有什麼頭緒嗎?」
「來時遠遠瞥見有亭子,與那畫上的有幾分相仿,先過去看看好了。」蕭窈說完,又念叨道,「不過總覺著,應當不會這麼簡單才是。」
蕭棠信賴,幾乎算得上言聽計從,點頭道:「那咱們就去看看。」
蕭窈偶爾會去山林中,分辨方位的能力一向不錯,回憶片刻,很快就找到了去那涼亭的路。
但到底晚了一步。走近才發現,王瀅與陸西菱已經在了。
若在此的是旁人,蕭窈興許還會上前客套一句,而後各自找各自的。可王瀅自是不必提,在看來,陸西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哪怕是崔夫人的侄,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蕭窈看人講究眼緣,那日王氏宴會上,陸西菱所言所行是挑不出什麼大錯,可一想起來便膈應,不願與之往來。
扯了扯蕭棠的袖,轉頭便要離開。
王瀅卻忽而開口:「數日不見,原聽說公主大有長進,怎麼今日一看依舊如此呢?」
蕭窈停住腳步,瞪了一眼。
王瀅不依不饒道:「我還以為,伽藍殿跪上一夜,人盡皆知,能公主學乖些。」
蕭窈自問脾氣不算壞,很會遇上三言兩句就能撥起火氣的人,王瀅確實有這個本事。
本就記恨王瀅,只是今日是在崔家,不願生出事端給人添堵,這才裝聾作啞只當沒看見。
卻不知王瀅吃錯了什麼藥,什麼瘋,偏要如此。
「那日被潑酒,哭得梨花帶雨的,不是四娘子嗎?」蕭窈磨了磨牙,反相譏,「我看四娘子也不曾學乖啊。」
王瀅走近:「我有父母、兄姊、外祖家番寬安,珍寶流水似的送來,看一看,也就無需將那點小事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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