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豆大的淚珠落下來，剛好砸在他手上，右手的虎口。

    溫熱的襲來，陸時驍眸底閃過一無措。

    沒想到會突然哭。

    “我沒有戲弄你。”

    他鬆開手，去一側臉頰掛著的淚珠。

    “我隻是……”

    他抿著薄，眸沉了沉。

    他這個反應在薑也看來，就是被揭穿後的沉默。

    眼睛泛酸，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串掉下來。

    薑也覺得難堪，剛準備扭頭避開他的眼神。

    下頜和後腦勺突然被扣住，隨後臉頰被溫熱的瓣封住。

    視線被遮擋，薑也睫上還掛著淚珠。

    瞬間肢僵，怔住。

    陸時驍的作小心翼翼，一遍又一遍。

    鼻間是很淡的酒味，薑也想，他醉了。

    “別哭了。”

    陸時驍的聲音帶著一啞，仿佛在克製和忍什麽。

    他拉開距離，盯著薑也。

    在他眼裏，薑也居然看到了一心疼和深。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薑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對陸時驍說這句話。

    當初拉著他的襯衫，吻了他，他也說了這句話。

    車一片沉默，隻有風吹起樹葉時簌簌的細微聲響。

    薑也咽了咽唾沫，低垂著眉眼，“我知道，你喝醉了。”

    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下一秒，瓣被封住。

    陸時驍一隻手扣著的後腦， 一隻手往下落在後背。

    右手微微用力，讓往他那邊靠。

    薑也怔住，覺到他力道有些重。

    像在證明他自己沒醉，也在證明，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灼熱的氣息和雜的呼吸聲在耳邊回。

    薑也最後閉著眼，任由自己沉淪。

    車後方大概三米的距離，一個人在那站著。

    幾秒後，轉離開了。

    陸家門口，薑也剛把車停穩，吳嵐就從裏邊出來。

    “小也？”

    薑也拔了車鑰匙，解釋道，“恰好吃飯見了，小姨父喝了酒不能開車，我就順路送他回來。”

    “好，辛苦你了。”

    薑也搖搖頭，“那我先回去了。”

    自始至終，都沒看陸時驍一眼。

    “老二，能自己走嗎？”

    吳嵐站在原地目送著薑也走遠，隨後才繞到副駕駛這邊。

    陸時驍盯著後視鏡，目幽深。

    “這麽近，不會有事的。”

    吳嵐覺得他是擔心薑也，說道，“下車吧，我讓容嬸煮點醒酒湯。”

    陸時驍著眉心，解開安全帶，“不用，我沒醉。”

    薑也回到薑家，打開手機看了眼。

    秦漠發了條微信消息：【周延年都喜歡你這麽多年了，你咋這麽狠心】

    薑也握著手機站在窗邊，很自然懟回去，【薑雲明裏暗裏表現出對你的喜歡也好幾年了，你咋這麽狠心】

    秦漠：【……】

    收起手機，薑也著窗外。

    突然就明白了，那天陸時驍問“還喜歡嗎？”

    問的是什麽。

    眸染上一層薄紗，不僅看不清眼前的窗景。

    也看不清陸時驍。

    腦海裏突然浮現他那句深沉的問話：你還喜歡我嗎？

    沒回答，把人送到陸家後，就離開了。

    *

    隔天，薑也換了喜慶的服，今天是薑宏清生日。

    早早起床，跟陳嬸叮囑一定要買排骨回來。

    薑宏清穿著一唐裝，坐在沙發看新聞聯播。

    “爺爺，早。”

    薑也走到他邊坐下，靠著他肩膀。

    甜甜道，“你又長大了一歲 ，以後不能再由著子來做事了。”

    “你這丫頭。”

    薑宏清在腦殼上掐了下，“咋說話的。”

    “嘿嘿。”

    薑也反駁道，“這不是你在我每年生日說的話嗎？”

    “你啊。”

    薑宏清寵溺的了的腦袋，“古靈怪，油舌。”

    “好了，剛剛我開玩笑的。”

    薑也坐直了，雙手合十抱拳。

    “我祝爺爺壽比南山，長命百歲，心想事，想啥都。”

    “好。”

    薑宏清笑著點點頭，“我孫的祝福，我都收到了。”

    薑也從背後掏出一個小盒子，“給，生日禮。”

    打開木盒子，隨後撥開紅的布，出一個扳指。

    “我聽陳嬸說您常戴的那枚扳指丟了，所以按照你喜歡的找了個差不多的。”

    薑也托著木盒子，眼神期待，“您看看， 喜歡不？”

    “喜歡。”

    薑宏清笑得臉上褶子皺在一起，眼睛隻剩一條。

    他拿起扳指戴在手上，眼神滿意，“這個家，也就你真的關心我。”

    薑也著他，“那是因為爺爺關心我，所以我關心爺爺您也是應該的。”

    爺孫倆在客廳你一言我一句，氣氛融洽。

    “爸，早。”

    宋歡穿著一白旗袍下來，頭發被盤著。

    薑宏清應了一聲，隨後繼續看著電視。

    門口突然傳來靜，是薑錦年一家三口。

    “爺爺，我們來給你慶祝生日了！”

    薑雲穿著一黃子，原本順的長發被弄了栗的波浪卷。

    幾乎是小跑著過來，坐在了薑宏清另一側。

    “爺爺，這是我給您的生日禮。”

    把一個深藍小袋子遞給薑宏清，“你打開看看。”

    薑宏清打開盒子，手表安靜躺在盒子裏。

    “好。”

    薑宏清看了眼，合上盒子放在一邊。

    “你的心意爺爺收到了。”

    薑雲睨了眼一旁的薑也，怪氣道，“姐姐，你給爺爺送了什麽啊？”

    “要你管，反正比你的好。”

    薑雲翻了個白眼，剛準備繼續開口。

    被薑宏清打斷，“我今天生日，你們還要鬥？”

    薑雲隻好閉，但心裏清楚，薑宏清還是在維護薑也。

    “爺爺，我出去走走。”

    薑也餘掃了眼另外三人，實在不想繼續待下去。

    “中午給你做糖醋排骨。”

    “好。”

    薑也出了門，漫無目的走。

    中途遇上一兩撥往薑家走的人，都笑著打了招呼。

    薑宏清今年生日擺了幾桌，邀請了素日裏往來比較多的人。

    在外邊晃了大半個鍾，往回走時恰好看見了秦漠和林鹿兩人。

    “你去哪？”

    秦漠拎著東西，看從另外一邊走來。

    “隨便走走。”

    薑也睨了他一眼，“你帶什麽東西了？”

    “跟你沒關係，給薑爺爺的。”

    秦家和林家的長輩都有事，派小輩來送個禮，禮儀要到位。

    “……哦。”

    “小也，你還喜歡林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