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憐見雖然嗔怒,卻并不是真的惱,嘿嘿笑著晃了晃,撒道:“花兒,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生我的氣,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明白我的。”
翠花嘆道:“哎,你能生得如此模樣,又一早就將他收服,我無論哪一樣都比不上你,也難怪他對你五百年念念不忘了。”低頭看著蕭憐拉著自己的手,正啊的,立刻狠狠了出來,“別我!討厭。”
越是不讓,蕭憐就越是上勁兒,幹脆將整個人攔腰抱住,蹭啊蹭,“花兒,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
這樣完全不要臉地耍流氓,翠花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今天要是不原諒你,只怕要被你摁在這裏了!”
“花兒……”蕭憐心中明白,翠花這是在給自己找個原諒的理由,可這理由,實在太過善良,令人有些不忍。
“你也不用太疚,若不是我這個人沒什麽貪念野心,而且現在過得還不錯,否則,必是要恨你骨的,”翠花向遠方,輕輕一聲長嘆,“其實我對他,只是時的一個執念,一個心結,他又何時曾正眼看過我一次?”
釋然的對蕭憐笑道:“我已經想開了,與其追著他卻永遠得不到那麽辛苦,不如現在屋那些已經擁有的。至于他,就讓他追著你,慢慢品味我那求而不得之苦吧。”
屋……
蕭憐的注意力立刻轉移,長了脖子向半掩的門張,“要不,讓我去你家坐坐?”
“不要!”翠花立刻回絕!
“你怕我再搶你男人啊?放心,別人睡過的男人,我不要。”
“才不是!反正你不要進去就是了。”那屋裏,不能看!
翠花趕加快腳步,下了臺階,向院外湖邊走去。
蕭憐一蹦一跳地追下去,挽了的手臂,“喂,真的不讓我去啊,我今晚沒地方睡啊!”
“你不是有那麽大的憐宮?”
“啊,個,今晚那裏太冷,就我自己,好孤單的。”
翠花停了腳步,“就你自己?君上不在?”
蕭憐撓了撓腦袋,“他大概找地方涼快去了……吧……”
“涼快?”翠花是過來人,當下就明白了,“你居然還沒……!你居然還將他趕出!”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啊。”蕭憐嘟囔。
“傻子!”
“我怎麽傻了?你都不知道他發起瘋來有多狠。”
“狠也得著,反正就一晚上的事兒,不然,難道你將他往別的人懷裏推?”
蕭憐一聽火大了,“他敢!”
翠花莫名其妙看著,“他是君上,有何不敢?”
蕭憐覺得,自己跟勝楚的事,若是跟這個心思簡單的龍講,只怕三天三夜也講不清楚,便道:“你不懂,反正他不敢就是了。”
翠花從湖邊的柳樹上揪了一片葉子,“你們兩個的事,我的確不懂,但是男人的事,我就比你懂!就算君上疼你,可也終究是個男人,他得不到你,又有許多人自己送上門去。肚子了,總是要吃飯的。”
“哼,我看誰敢送上門!”蕭憐狠狠擼了一把柳樹葉子。
翠花擡了手,用力了腦袋,“你呀!惡名散遍誅天宮,這闔宮上下的確沒人敢你裏的,可是外面呢?你可知道這魔域有多大,又有多人外人,山外山?”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再過幾日,就是三年一次的朝神盛典,屆時,魔域諸王都要來誅天宮拜謁神祗,按照慣例,諸王該向君上獻上貢品,而這貢品清單中,都不會了一項。”
“……!”
“還有那個魑魅魔王雪印,本就是個材火辣的魔魅子,所以,你懂得咯。千萬不要高興得太早。”
……
這一晚,翠花陪著蕭憐在湖邊坐到幾近天明,細細說了五百年來龍苑中的大事小事,還有福的婚後生活。
而蕭憐早就沒什麽心去聽,就琢磨著勝楚。
等到兩人從湖邊離開時,那株老柳樹凡事手能及之,葉子已經被擼了個。
回憐宮的路上盤算,在魔域的這三十年,勝楚至了諸王朝貢十次,十次,該有多!
而這些,現在都在哪兒?
他到底有沒有過們?
越想就越是氣,越想越不踏實,蕭憐進了宮中,便一腳踹了勝楚書房的門。
他該是在這裏坐了一夜,這會兒從書後擡起頭來,眉眼一彎,笑道:“這是怎麽了?誰惹本君的憐憐生氣了?”
這一夜,勝楚曾反複思量,憐憐始終還是他的憐憐,子終究還是子,就算憑空多了幾萬年的男子記憶,也終究還是他的憐憐,他實在不敢想太多。
所以,昨晚那個心結,已是稍稍寬解。
卻沒想到,蕭憐二話沒說,直接沖到他面前,騎上膝頭,捧著那張有些錯愕的臉,瞄準便啃。
勝楚本手的書,就不知不覺掉了。
這麽強勢,這麽霸道,這麽狠!
幾萬年做男人的經歷,跟做人的時間比,簡直是滄海之于一粟!
分明就是一個住在人裏的真漢子啊!
于是那個還沒完全解開的心結,立時了個死疙瘩。
他的齒舌尖,一點回應都沒有。
心中只是不停地告誡自己,憐憐,這是憐憐,是憐憐……
蕭憐啃了半天,見他半點反應都沒有,立時松了,狠狠將他推開,從膝頭跳下來,狠狠指著他的鼻子,“勝楚!”
勝楚強作鎮定,溫和笑道:“憐憐,這子的子,你若是不喜歡,我……,我也可以替你換個男。”
他……他居然……!
不但親兒沒反應,還要把變男的!
“王八蛋!”蕭憐擡腳,使出平生的勁兒,狠狠在他腳上剁上一腳,之後掉頭沖出了書房。
只留下勝楚莫名其妙,敢痛不敢言,半張著,皺著眉,“”著媳婦的怒火。
——
必須把今年朝貢的全部截下!
一個都不能在勝楚面前臉!
蕭憐在湖邊團團轉,擡手又想擼柳樹葉子,可驚覺已經沒什麽可擼的了。
這時,剛好燦和穹隆經過,看見渾冒火的樣子,趕掉頭繞路。
“回來!”蕭憐一聲吼,兩個人立刻腳步就停了。
這小祖宗有多狠,多壞,多難纏,穹隆是領教過的。
而燦,雖然還沒在蕭憐手中吃過苦頭,可他已經因為壞了君上跟在床上的興致,被踢飛了不知多次,自然是知道離這個寶貝越遠越好,免得徒增煩惱。
可這寶貝祖宗現在喊住了他們倆,兩個人就只好停了下來,轉笑得比哭還難看。
“小祖宗,什麽事兒惹您不高興了?”
蕭憐勾勾手指,“過來過來。”
兩個人湊過去。
蕭憐一條蹬在湖邊的石頭上,一副活生生的山賊模樣,“聽說,再過幾天就是朝神盛典了?”
燦松了口氣,原來是問這個,“是啊,再過七日,便是盛典,我等已加籌備了,勞煩……”他看了看穹隆,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位,總不能說“勞煩混蛋姑娘掛心”了吧。
穹隆也不知道該到底什麽,若是喚帝呤,現在已經不是帝呤了啊。
“啊,燦的意思是,不知該怎麽稱呼您。”
蕭憐想了一下,眼下,既然要實行自己的計劃,用得上這兩個人,就必須報上自己最大的名號。
“蕭憐”這兩個字是肯定不行的,這兩位墮落的神族哪裏知道蕭憐是個什麽東西。
于是端正了子,沉沉開口,鄭重道出兩個字,“雲極。”
那神,那語調,若是換了男子聲音,便是活生生一個雲極再世重生。
“雲……”燦當年的地位,與雲極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若不是雲極提拔,他是再活幾萬年沒有機會跟在君邊的。
可就是因為差得遙遠,所以心生敬仰,從而就對他一言一行,時隔數萬年,都記憶猶新。
他瞪著眼,看向穹隆,尋求確認。
穹隆點點頭,“沒錯兒,君曾親口說過。”
撲通!
燦當下就跪了,“原來是雲極上使!當年知遇之恩,不曾言謝,沒想到如今還能再見到您!”
蕭憐手拎著他肩膀的裳,將他拔起來,“好了好了,廢話說,我有要的事,要找你幫忙。”
“您盡管說,燦定當竭盡全力,為您效犬馬之勞。”
“好!”蕭憐小手在他肩頭重重一拍,“這次盛典,收貢的事兒,勞煩尊者給我管。”
“哈?”
“哈什麽!到底行不行!”
“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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