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然到傅家時也沒瞧見傅歅，傅家的傭人說傅歅剛剛出去。

見溫言之開著車離去，顧言然便轉往傅家宅子里走去。

剛剛邁進大門，迎面走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顧言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還未來得及清洗干凈的陶泥，“傅爺爺，又在制陶呢？”

傅老爺子笑了笑，“是呢，你來的剛好，過來替我瞧瞧，我昨日新燒的一套茶，剛剛上了釉，你外公不是要來了嘛，我就琢磨著給他備著，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你懂他，能替我瞧瞧是最好了。”

顧言然笑了笑，“傅爺爺的手藝整個城里怕是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外公自然會喜歡的。”

“別說那些虛話了，過來瞧瞧。”傅老爺子引著往里面走，顧言然很明顯能覺到他的愉悅，腳步都比以往輕快了不。

“歲月不饒人啊，我到現在還能記得他離開金陵時的模樣……哎……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回頭看了眼顧言然，慨萬千，“如今兒孫輩都那麼大了……回來了也好，畢竟這里才是家。之前還想著過段時間搬去東城陪他去，沒想到他倒是先回來了……”

“你們祖孫倆趕上好時候了，之前釀的那批桃花釀又可以拿出來喝了，到時候你就和你外公住在這里，保管你天天有酒喝。”

顧言然笑了笑，并未出聲拒絕，若是換做是兩個月前的，一定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可是現在，這些對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了。

喜歡喝桃花釀，不僅是喜歡那種愈久彌香的淳甜，更是對過往種種的懷念，如今懷念的人就在邊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更何況，這酒的味道跟以前還是有些差別的，傅歅不是謝衡，沒有謝衡的記憶，自然做不出以前的那種味道。

“又在想什麼呢？”傅老爺子見眼神有些縹緲，就知道又想開去了。

“沒……沒什麼。”顧言然粲然一笑，“我只是在想，傅爺爺什麼時候可以教教我怎麼做桃花釀，日后我要是想喝了，自己釀就是了，哪里還需要來叨嘮您。”

傅老爺子一聽，故作不悅道：“使不得使不得，吃飯家伙哪里能隨便外傳的。”

他轉而一笑，“不過若是自家人，那就另當別論，你考慮考慮，要不來做我孫得了，到時候老頭子把看家本領全部教你。”

顧言然噗嗤一笑，知道傅老爺子又在逗，“傅爺爺，您還是都留給傅歅吧，到時候他知道了，又要說偏心。”

“哼，不管他不管他，隨他去。”傅老爺子笑了笑，“平日里就見不著你，傅家能讓你記掛的，恐怕就是這些桃花釀了，若是等你自己會釀了，哪里還需要我，我怕是一年都見不著你一回咯，不教不教。”

他笑著搖了搖頭，往前走去。

顧言然看著傅老爺子的背影，鼻子有些酸，傅老爺子在面前總是一副怡然自樂而又副無所求的模樣，殊不知在他心里還是埋下了孤單的種子。

有時候活得太自我了，的確忽視了邊很多疼的人。

傅老爺子走了幾步發覺顧言然沒有跟上來，他停下腳步，轉看見顧言然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神里還有一抹還未來得及掩藏的傷。

“怎麼了怎麼了，哎喲，不就是桃花釀嘛，這就不開心了？”傅老爺子態度立馬一變，“改日你去問你們家大許，我教他了，他學了多又能教你多，那就看你們倆了。”

顧言然一愣，“大許”是傅老爺子對許亦琛的稱呼，自小到大，如今聽起來也沒有什麼別扭的。

而疑的是，許亦琛來跟傅老爺子學過釀酒？怎麼不知道，將心中所問了出來。

“嗯，好些時候了，一年多前了吧，酒還存在酒窖里呢，雖然時間還沒到，不過味道也差不多了，如果你想嘗嘗，等等我讓傅歅開一壇出來。”

顧言然愣愣地點了點頭，還是沒從許亦琛學桃花釀這件事里緩過神來。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還沒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還愣著做什麼，快跟我過去瞧瞧，你外公再過兩個小時也快到了，別在這耽擱了。”

“嗯，好。”

而另一邊，溫言之在將顧言然送到傅家之后，就接到了自家老爺子的電話，電話容很簡短，只有“回家一趟”四個字。

他皺了皺眉，還是調頭往溫家老宅的方向駛去。

管家見他的車駛進來，立馬上前。

溫言之打開車門，看了眼停在院子里的另一輛車，不悅地皺了皺眉，“他也來了？”

管家自然知道溫言之口中的“他”是誰，點了點頭，“先生也也剛剛到。”

“沒有其他人了？”最近溫父旁邊總是跟著那個顧家的大小姐，他著實厭煩的很，原本就不想回的家，這下更不想去了。

“沒有了，先生和老爺子都在客廳坐著呢。”管家回道。

溫言之輕笑了一聲，果然，每次找他回來，必定沒有好事，他敢肯定，今天的事和言然有關。

事總要解決，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他長邁開，往里面走去，推開門的一剎那，里頭的兩個人齊齊朝他看來。

“來了。”

“哼，還知道回家。”

溫老爺子和溫父看到他時，都還是有些愣，沒想到他來得那麼快。

“爺爺找我有事？”溫言之下外套給旁邊的傭人，走到客廳沙發的另一角坐下，自忽視了坐在另一邊的男人。

溫父對他的行為見怪不怪，也沒有說什麼。

“剛剛去哪了？”溫老爺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和言然在一起。”溫言之并沒有要欺瞞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著。

“你怎麼還跟在一起？”溫父一聽，就來了脾氣，搶在溫老爺子前面開口訓斥道：“顧家的事你還沒有聽說嗎？那個顧言然本不是——”

“爸!”溫言之打斷了他的話，緩緩抬起頭，眼中沒有一，“道聽途說的事你也信？顧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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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圈出這個“桃花釀”，是重點，要考的，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