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沒想到的是溫言之不在房中,裹了一件外套,推開了門,夜里的氣重,顧言然忍不住打了個寒。
門側的人聽到門的聲響,走了過來,“好了?”
“你……站在門口做什麼?”顧言然往他后看去,地上還有半支火星還沒熄滅的煙,應該是匆匆丟在一旁的,“有煩心事?”
“沒事。”溫言之笑了笑,給的外套又了,“進去吧,不早了。”
顧言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好像有事瞞著。
溫言之進了淋浴間,顧言然便躲進了被子里,閉上眼,盡力讓自己沉睡過去,可不知道是白天睡得太久了,還是心里的張,毫無睡意。
淋浴間傳來的水聲,讓顧言然臉上起了紅暈,輾轉反側,最后還是在了角落里。
水聲戛然而止,顧言然心里猛的了一拍,他聽到溫言之走出來的聲音,背對著他,盡力裝作睡。
可是急促又紊的呼吸聲還是出賣了。
溫言之輕輕笑了一聲,將的被子往下拉了點,“說了不要悶著頭睡。”
“我沒——”顧言然終于裝不下去了,翻了個聲,看到面前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溫言之下半裹著浴巾,上一覽無余,曲線分明,水珠順著他健壯的軀緩緩流下,線被勾勒地沒有一缺點。
顧言然“刷——”地一下臉更紅了,立馬將視線轉移,有些語無倫次,“那……服……你……把它……”
還沒把這句話說完,就覺旁邊一陷,溫言之坐了上來。
“那個……你,你干什麼……”顧言然往旁邊靠了靠,他現在可是服都沒穿。
溫言之覺得今日的顧言然甚是有趣,平日里總是一副沉穩淡然的模樣,但他卻十分喜看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勾了勾,角帶著一抹邪氣,朝著顧言然靠近,“你說我還能做什麼?”
顧言然有些愣住,此時的溫言之哪有白日里的溫文儒雅,分明就是一只從黑夜中爬出的要將吃抹干凈的惡魔。
“那個……那個……”顧言然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我……親戚來了……”
溫言之一愣,忍俊不。
顧言然這才發現原來他在逗,又尷尬又氣,狠狠踢了他一腳,“你自己睡沙發,本來看你可憐,讓你床上了,現在想想還是算了。”
可溫言之并沒有要過去的意思,他眼里一片和。
不知道為什麼顧言然還看到了一委屈,一定是看花眼了,一定是,溫言之怎麼可能這樣。
“只有一條被子。”溫言之淡淡開口。
顧言然這才意識到,看了看裹在自己上的被子和空空如也的沙發,“再去找慕姨要一條吧。”
“慕姨很早就睡了,不要去打擾了。”
顧言然糾結地看了他一會兒,將被子掀開一角,“那你也睡床上吧,晚上睡覺不要靠近我,還有,不準搶我被子。”
溫言之淡淡一笑,說了聲“好”,他有沒有聽進去,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溫言之將燈熄滅,躺在床上,到被子的溫度,“怎麼躺了那麼久還是這麼冷?”他在被子中索著,一把握住了的手,也是一片冰涼。
“我本來就有點怕冷。”顧言然刻意地把子往后挪了挪,盡量避開與他的接,“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一直暖不起來,白天睡覺的時候可暖和了。”
在黑暗中的溫言之微微勾了勾,并未說話。
“溫言之,你困了嗎?我有些睡不著,能不能陪我說說話?”顧言然覺得自己此刻毫無睡意,神地很。
“好,想聊什麼?”
顧言然夜里看不大清楚東西,只能聽到他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覺得尤為安心,“嗯……讓我想想。”思索了一會兒,“你談過幾個朋友?”
“只喜歡你一個。”
顧言然敏銳地發現他話中有不同的含義,“我問你談過幾個朋友,你回答喜不喜歡做什麼,老老實實回答就行。”
溫言之覺得迷糊起來讓人沒轍,但有時候聰明起來真是可怕,“之前也不知道算不算過一個,不過我對只是欣賞,沒有意。”
顧言然一聽,有些不是滋味,“那你當時喜歡什麼?”
“說了不是喜歡,只是對的欣賞。”溫言之看著在黑暗中閃著是雙眼,勾了勾的鼻子,還想給他挖坑。
“好吧,那就你欣賞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些不同,但我們僅僅相了一個月。”
顧言然又是猛地一腳,“睡沙發吧你。”
溫言之并沒有防備,哪里想到突然這麼一腳,他吃痛道:“怎麼了?”
“溫言之,你這花言巧語騙了多孩子了,你和每個姑娘都是這麼說的吧。”顧言然中堵著一口氣,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捷足先登的覺。
“我只對你一個人說過。”溫言之看著他,黑夜里,的廓清晰地映他的眼中,的眼中有月,好地讓他忍不住想就此收藏。
“后來呢?”顧言然干脆側過來就這麼聽著他講故事。
“后來就沒有后來了,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
“真的?”顧言然一臉不信的模樣,這故事都還沒開始呢,就結束了?“沒有再來找你?”
“沒有。”他頓了頓,“后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學畢業以后再也沒有見過了。”
“要是是我,我肯定對你死纏爛打的。”顧言然嘖嘖了幾聲,覺得那孩也不過如此。
“那我等著你死纏爛打。”溫言之淺淺一笑,“你跟不一樣,我那時候只是對有些好奇,并沒有想要深究的意思。”
“溫言之,你再跟我說說你大學的事吧。”沒有參與他以前的生活,覺得有些憾。
“好,我本來讀的是金融,但在大一下的時候轉了專業,把我爸氣得不輕,我不想走他們給我設定好的路。”
“那你為什麼喜歡考古?”
“還記得你在我屋子里看到的那副王羲之的真跡嗎?”
顧言然點點頭,“嗯”了一聲。
“那是祖宅里留下的,聽說是我太爺爺那一輩以及太爺爺的父親留下的。我很喜歡研究那些。”
“就是之前你帶我去的老宅嗎?”顧言然想起之前去見溫老爺子的畫面,覺那宅子不大像他口中的祖宅。
果然,溫言之解釋道:“不是,是城南的另一院子,一直荒廢著,前兩年才剛剛被人打理過,才發現里面藏著很多字畫,等有機會了就帶你過去看看。”
“好。”顧言然滿口答應,沒有什麼比能這個更讓振了。
“好了,該睡了,不然明天可起不來。”溫言之給蓋了蓋被子,將暖意過渡到的一邊。
“好。”剛剛聽他說話還的確有一些困了,顧言然乖巧地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十分嘈雜,翻了個,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可外面的聲音還是不斷,有些不悅地睜開眼睛,翻下床打開了門。
外頭站著十幾個人正在修葺一旁的偏房,又有幾個人匆匆忙忙地走過。
“公主,你醒了?”香奴端著面盆走了過來,見到站在門口有些驚訝。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了眼睛,眼睛酸地有些睜不開。
“公主,您忘了?您說要將府里修整一番的呀,工期有些趕,所以一大早就工了,是不是打擾到公主了。”香奴在一旁耐心地解釋。
這才想起來確有其事,搖了搖頭,“進來給我梳洗吧。”
“是。”香奴端著面盆跟在后。
梳洗一番,坐在梳妝臺前,眼里是止不住的困意,“言之呢?”
“回公主,駙馬就在院子里呢,方才我來的時候可是瞧見他了。”香奴一邊幫梳妝一邊回應道。
“什麼?那你怎麼不早與我說!”立馬起往外跑去,出了正房,就遠遠地瞧見那一抹白的影,激地喊著:“言之,言之。”
一路跑了過去,見到他只是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樹,不解道:“看什麼呢?這有什麼好看的?這是什麼樹?”
“六朝松。”
“六朝松?為什麼要種這個,我不是讓人種合歡樹嗎?這樹禿禿的,又不開花,哪里好看了。”看著面前剛剛栽下,還未合上土的樹,滿臉的嫌棄。
“這樹能活一千多年。”
“所以呢?”實在不明白,“我可活不了那麼久,那要能活那麼久的樹做什麼。”越看越不喜。
“等一千年后,也會有人站在這里,看著它,或許在猜想一千年前的我們會是如何。”他看著面前的樹,有些恍惚。
“可人家又不知道我是誰。”撇撇,不理解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突然想到了什麼,興沖沖地往書房跑去,再回來時,手里端著一個錦盒,朝著他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我把這個埋進去,到時候有人要是挖了這棵樹,一定能看到的,那不就知道我是誰了嘛。”打開錦盒,里面靜靜躺著一片宣,上面寫著“王瑩之妻劉楚佩”。
不得昭告所有人,他是的人。
“這錦盒怕是耐不了千年。”他收回視線,裝作沒有看到里面的字。
“怕什麼呀,我有這個。”得意地將東西從懷中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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