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溫吶，這魚該怎麼理沒有腥味啊？”

“慕姨，我來吧。”溫言之接過手中的魚，開始手理。

不一會兒……

“小溫吶，這菜切丁怎麼切不勻啊？”

“慕姨，您放著我來吧。”

“小溫吶，這湯要放多水比較合適啊？”

……

在一旁洗菜打下手的顧言然看得有這一幕幕，覺得有些好笑，在廚房穿著圍做菜的慕程哪里還有剛見面的溫婉端莊與大氣，倒是多了一份煙火氣。

“哎，本來見你們來，我還想給你們做頓飯的，哪想自己笨手笨腳的。”慕程一臉無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溫言之。

要不是顧言然之前聽到的那番話，真的以為現在說的是真的了。

顧言然在一旁低著頭笑，“慕姨，您去歇著吧，這里我來就好。”

“好好好。”慕程看著兩人的影，悄悄退了出去，給兩人留下空間。

“你知道吧。”顧言然將旁邊的青椒拿出來洗了洗，遞給溫言之，兩人默契地仿佛不是第一次這樣。

“慕姨的子我還能不了解。”溫言之淡淡一笑，“我也好久沒有來了，一個人住在這兒怪冷清的，都是一個人吃飯，我以前每回來都會給好好做一頓。”

“慕姨……一個人住？”顧言然又好像想起之前慕程跟說，沒有孩子。

溫言之點點頭，眼里抑著一些不明的緒，“我只知道慕姨的結婚前一天，未婚夫悔婚，帶著另外一個人走了。”

顧言然有些意外，一直覺得，慕姨那種出塵絕艷的子應當是有很多人追求的才是，怎麼會被人拋棄？“那后來呢？”

“后來就一直孤一人，從東城搬來了這里。”

“沒有再……”再找一個人陪嗎？

“沒有。”溫言之朝外看了一眼正坐在院子里曬太的慕程，眼里一片酸，“你這麼想，你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一個人，孤注一擲，卻不想那人會讓你輸得一敗涂地，你還會再賭一次嗎？”溫言之轉過看向顧言然，眼底是捉不的深意。

“我不會找一個會讓我賭輸的人。”顧言然將洗好的菜重重地放在他面前，眼底是難得的堅定。

溫言之眼里一片和，“是，我也不會讓你輸。”要不是他手上不方便，他真的想一的頭發。

“溫言之，好好做菜，你整日腦袋瓜里在想些什麼，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顧言然臉一紅，低頭什麼也沒看，就拿過一旁的碗就往水池中沖。

他這幅樣子，跟之前的他天壤之別，明明跟王言之是同一個人，怎麼格會差得如此之大。

“顧言然，那是蛋。”溫言之不知是該怒還是該笑了。

顧言然一愣，朝自己手中看去，嚇得立馬把水關了，手中的碗還是那個碗，可蛋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蛋了，蛋就著清水，有些慘不忍睹。

“我……我……”顧言然有些手足無措，“我是想做蛋羹的，所以……放些水。”

“那也不該這樣。”溫言之拿過手中的碗，放到一邊，從冰箱里又拿出兩個蛋遞給，“重新給我打兩個吧。”

顧言然一手拿著一個蛋，看著溫言之手中飛快地理著砧板上的魚，他細致地將魚一片片切片，放在擺盤中。

“你要做什麼魚？”顧言然看著他細致的刀功，嘖嘖稱奇，他如今看起來哪里像養尊優的大爺。

“你想吃什麼，我就做什麼。”溫言之好整以暇地看了一眼。

“你不是都切片了嘛，還能怎麼做。”

“因為魚有骨頭和刺你就不吃，所以我給它先剃干凈。”溫言之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魚骨剃出來，一也不放過。

顧言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暖意用上心頭，突然覺得自己鼻子有些酸，眼眶也有些潤。

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自己不吃魚是因為嫌魚刺麻煩，許亦琛知道，是這幾年相下來他慢慢了解的，可溫言之就不一樣了，他們才認識了多久，他就將的小習慣記得如此清楚。

“我想吃紅燒魚。”顧言然看著正在剃魚骨的溫言之，語氣都了不，聽著還有些撒的意味。

“不行，你得吃清淡些，臉上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這些醬油和口味重的都盡量避免。”溫言之當然能聽出剛剛語氣的不同，自己也不自覺地聲而道：“我給你做清蒸魚片，也好吃的，好嗎？”

顧言然點點頭，他的“好嗎”讓人從來都沒有有拒絕的想法。

“臉上還有疼的覺嗎？”他又繼續低著頭將醬料拌進去。

顧言然搖了搖頭，突然意識到他本看不見，就說道：“不疼，就是晚上會有些。”

“這段時間還好天氣涼，不容易出汗，你也別東奔西跑的，到時候傷口沾了汗水會有些麻煩。”

“溫言之，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東奔西跑什麼呀！”顧言然有些不服氣了。

“你知道嗎？”溫言之抬起頭看著，“我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覺你跟現在完全不一樣，現在的你才像是真實的你，臉上有悲有喜。但其實不知道為什麼，越和你接，我越是覺得，你應該就是管不著自己的那種子，小時候應該沒鬧騰吧。”

顧言然被他說的臉一紅，好巧不巧，都被他說中了。

耳邊一直回響著他說的話，突然腦中一個聲音乍現，激地問道：“你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溫言之自是知道話中的意思，但看著激地都有些微的手，想要口而出的話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沒……沒什麼。”顧言然見他這般說，知道又是自己理解錯了，眼里剛剛閃起的暗淡了下去。以為他記得以前的事了，記得以前是什麼樣子。

“我要下鍋了，你別站在這里，都是油煙味，等等做好了你再進來。”溫言之看著在旁邊愣神的顧言然，將半推出去。

“等等。”顧言然見他上空空的，從旁邊取過一個圍，“我給你穿上。”

溫言之彎下頭來，顧言然見狀，立馬踮起腳給他將圍套了進去。

原本低著頭的溫言之，突然他臉上的笑意頓住。

“怎麼了？”顧言然發現他低著頭，半天都沒有起。

“沒什麼。”他又重新換上一副滿是笑意的面容：“好了，趕快出去吧。”

等顧言然走了出去，溫言之臉上的笑意才消失不見。

他看著越走越遠的顧言然，眼底有一些疑，究竟是因為說的那些事是真的呢，還是說因為說的這些事，他作為一個聽者，大腦也對此有了記憶和反應。

因為，就在剛才，他腦中浮現了一幕。

他敢確信，他從來沒有經歷過，但是里面的一言一行確是十分清晰，不像是他臆想出來的。

除此之外，他看到了面前有一個子，正讓面前的男子低著頭，在看著他的發冠，兩人的作跟剛剛他和顧言然的作別無二致。

他看不清那子的面容，但他知道，對著那男子甜甜一下，那男子喚了一聲“阿楚”。

阿楚……劉楚佩。

溫言之覺自己此刻有些混，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中一直會出現奇怪的畫面。

他原本沒有很在意，但是如今的況讓他覺得，顧言然的事，不得不查一查了。

“怎麼出來了？”曬著太的慕程睜開眼，看著走出來的顧言然，又看了眼廚房的那抹影。

“他趕我出來了，說做好了再來喊我。”顧言然見旁邊還有一把躺椅，就坐了上去，緩緩躺下，腰間釋放出的酸脹，讓舒服地閉上眼睛，“這兒可真舒服。”

睜開眼，看著無云的天空，“等過幾年，我就也在人煙稀的地方買個這樣的四合小院，每日種花養草，曬曬太，看看雜書，也不知道有多愜意。”

“你才多小啊，就開始想著退休生活了。”慕程聽到的慨覺得有些好笑。

“慕姨，這也是人生追求啊，我從小生活便在顧家和許家這那樣的環境中，我那時就知道，我算得上是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我每天過的生活，是別人勞苦一生想要追求的，或許是窮盡一生也到達不了的。”

“我也沒有那些質的東西需要追求了，只是想讓自己的心更富，更安定下來罷了。”顧言然看著天，嘆道：“平淡無奇的人想要過金字塔的生活，那富貴之人想要過平淡的生活，這是相對的，不過都是我們的人生追求罷了。”

“那你選擇溫言之呢？”慕程看著，“是因為覺得他合適嗎？你們都是金字塔頂端的人，若是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者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呢？”

顧言然搖了搖頭，“只是因為是他而已，不管我們的份如何，我都會選擇去爭取他。”看這慕程，笑了一笑，“慕姨，但是假設都不立，我還是許家的孩子，他也還是溫家的人，這一點改變不了。”

的眼中閃著堅定的：“假設之所以是假設，因為它并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