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然轉過頭去，看到來人，腦中立馬浮現出前些日子的場景，朝點點頭，“您好。”

是上次在電梯間遇到的老太太。

“你好你好，怎麼姑娘家的那麼晚還在外面啊。”老太太走近看著顧言然，“怎麼沒見溫先生和你一起”

“他……他加班。”顧言然扯了個謊，“我忘記帶鑰匙了。”

“老太太您認識這個姑娘啊。”保安是是認識老太太的，沒想到老太太認識這個姑娘。

“認識，認識，是我們那棟樓溫先生的朋友。”老太太有些不明白怎麼就被攔在外面了。

“溫先生的朋友啊。”保安立馬反應過來，笑臉盈盈，溫先生他自然知道，“姑娘怎麼不早說啊，剛剛還說什麼朋友，就說是溫先生朋友不就好了。”

問題是，本不是他朋友啊。

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進去吧，夜里冷。”保安趕忙放行。

顧言然忍不住心里嘆，這溫言之的影響力都已經波及到保安了嗎。

顧言然點了點頭，裹了裹服，與老太太一起往里走去。

一路上老太太一直叨叨不停。

“姑娘怎麼稱呼啊？”

“我姓顧，您我小顧就好了。”

“誒，好好好，在哪里工作啊？”

“我還在讀書。”

“這樣啊，在哪讀書”

“在東大。”

“這樣啊，那你——”

“叮——”電梯門打開。

“不好意思，我到了，再見。”顧言然對著抱歉一笑，出電梯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老太太見顧言然消失在視線里，在電梯門合上的時候，忍不住嘀咕:“還是個大學生啊，不知道小溫怎麼想的，哪里比得上我們家媛媛。”

顧言然走到他家門口，看著門牌，深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頭發，敲了敲門。

回應的是一片安靜，好半天都沒有人應。

蹲了下來，拿出手機，翻著與溫言之的聊天記錄，心里滿是委屈，自己大老遠一個人跑過來，結果還見不著人。

忍不住撥了他的號碼，對面過了一會兒才接起。

“溫言之，你……你還沒睡嗎？”掩飾著自己的無措不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還沒，剛剛結束手頭的事，正在回去的路上。”他覺得顧言然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事，“怎麼了？”

“那個，我……”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沒事，沒事，就是問問你，沒事，我掛了。”顧言然馬上掛了電話，有些氣惱，自己怎麼回事，剛剛連說一句來找他都竟然說不出口，自己可真是沒用，虧還大老遠跑來。

將頭埋在手臂里，想著手機里看到的那兩張圖片。

溫言之將車開到門口的時候，保安一臉熱地跑過來打招呼，“溫先生，你回來了啊。”

“嗯。”溫言之點點頭。

剛準備通過大門時，保安湊了過來，“溫先生，你朋友沒帶鑰匙，等了好一會兒了。”

“朋友”溫言之停下車，微微皺了皺眉，抬頭看向保安。

“嗯，對啊。”應該沒有錯吧，看這樣難不是兩個人吵架了？他笑了笑，“就是那個短頭發的生，眼睛很好看，戴著口罩。”

溫言之一聽便知道是誰，他心里有些詫異，但還是淺淺一笑，對保安道了聲謝，便將車快速往里駛去。

顧言然怎麼突然來了不是在國外呢？他心里有太多疑問，可都比不上他想要馬上見的心。

他想到剛剛的那通電話，輕笑出聲，看來是想問他什麼時候回家，怕是在門口等急了。

他出電梯間，一眼便看到了蹲在門邊的一團黑影，小小的一只，讓人有些心疼。

他緩緩走過去，應燈隨之亮起。

突然四周亮了起來，顧言然抬起頭，就見那個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站在面前，立馬起撲進他懷里，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化作眼淚，“溫言之！”

溫言之被這麼一抱有些沒緩過神來，這是第一次這麼主，他語氣輕，著的腦袋，“怎麼了？”

回應他的只是抱的更的雙手。

“怎麼這麼涼。”他無意間到了的皮，頓時到一陣寒意。

他松開，看著泛紅的眼睛，背著一個包，外面套著一條棉服，里面卻很是單薄，這樣看起來，像是一個被人拋棄了的小可憐，他心疼地牽起的手，立馬打開門，將里頭的暖氣打開。

“你不是在國外嗎？”溫言之看著，覺得藏著事。

“我……我剛剛回來。”顧言然低下頭，換下自己的鞋子，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鞋子穿上，涼。”溫言之拿過柜子里的拖鞋，放在面前，“怎麼回來的”

“我……我坐飛機回來了的啊。”顧言然看著蹲在腳邊的溫言之，心里一暖，連著都覺暖了起來。

“我不是問你這個。”溫言之嘆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你自己回來的”

“嗯。”顧言然點點頭。

“行李呢？”他站起，看著上的包以及空空如也的雙手，里面穿得那麼單薄，就外面一件厚一些，一看就是匆匆忙忙來的。

“行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聲音輕了下去，“我……沒帶。”

“你過來家里人知道嗎？”溫言之皺了皺眉，這樣子可不像是正常出來的。

“我……”顧言然抬頭看著他，咬著下，“我跑出來的。”

溫言之猜到是這個結果，可從口中聽到還是愣了愣，在他印象中，顧言然是個穩重做事會考慮后果的人，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這樣做事恣心所。

顧言然委屈地不行，眼淚止不住，一顆顆如珍珠般往下落，這些年來抑的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哭起來，“你不要兇我了，你以為我想一個人大晚上逃出來啊，我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趕來見你，你一上來就一對我一通說。”

若是溫言之剛剛是愣住，那現在真的被驚到了，他何時見過這樣的顧言然，像個……了委屈的孩子。

這樣的，卻讓他覺得很真實。

“好了，是我的錯，不該兇你。”溫言之將重新抱在懷里，輕聲安，他自己有點懷疑自己，剛剛真的語氣太兇了嗎？

懷里顧言然蹭了蹭自己的腦袋，溫言之猜到，把眼淚鼻涕都抹他服上了。

“為什麼突然來找我”他輕輕拍著的背，他很想知道答案。

懷里的人泣聲緩緩低了下去，從他懷里探出腦袋，深深吸了一口氣，委屈地說道:“我想你了，我想見你。”

溫言之放在背后的手僵住，腦中如平地驚雷，剛剛說什麼

這樣一句醞釀了很久的話終于說了出來，顧言然心里舒服了很多，可看著他的反應，又有些張。

“顧言然。”溫言之右手捧著的臉，眼睛里滿是灼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言然有些被他嚇到，他現在的樣子有些像看到獵的狼，而自己就是那只已經逃不掉的小羊。

試著退開子，可是反應更快的溫言之出另一只手，將鎖在懷里，不容逃離。

完他就想跑，這是什麼壞病。

“言然，再說一遍。”溫言之靠在耳邊，在耳邊吐氣，如同一般，讓人深陷其中，。

顧言然耳邊有些的，咬著不說話，這種話說過一次就好了，是孩子，不要臉面的嗎？

顧言然咽了咽口水，現在兩人的這個姿勢真的讓有些無所適從，此刻的溫言之哪里還有之前的溫，現在的他帶著以前從未表過的攻擊，顧言然有些害怕了。

閉著，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你不說，那就我說。”溫言之看著一副倔強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剛剛可不是這麼膽小的。

顧言然猜到他會說什麼，有些張。雖說上次也表達過自己的心意，可是這回不一樣啊，這一次……

“顧言然，人的一輩子很長，遇到一個合適又長久的人很難，就算你之前拒絕我，可我不想放棄，我生怕我錯過的不只是一段，而是一生。”他捧著顧言然的臉，不容躲開，眼中卻是溫地能滴出水來。

“我原本以為這一輩子便是浮生，日復一日做著一樣的事，再找個能過日子的人結婚生子，一起將他養長大，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遇見你后——”他將的頭抬起，讓顧言然一直在躲閃的眼神看著他，“我開始期待余生。”

顧言然咬著，的心都要快跳出來了，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人這麼正經的告白，真的是一點經驗都沒有，不知道該怎麼辦。

來之前想好的所有的對策在這一刻都失了效。

“你……你會嫌棄我的臉嗎？”顧言然開始變得有些不自信。

他淺淺一笑，敲了敲的腦袋，“真不知道你里面裝了什麼，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骨相勝于皮囊，我喜歡的是你的人。”

“那你原來不喜歡我的樣子啊。”顧言然故作生氣地推開他，不滿道:“其實我以前還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