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覺睡得多,晚上就不想再睡,許枝俏趴在窗前,手出窗外,飄來去,像一只翻飛的蝴蝶。
一只明的玻璃罐子突然出現在眼前,男人邀功似的,眉眼懸著得意:“看。”
罐子里是螢火蟲。
現在不是螢火蟲的季節,不知道他是在哪個角落里抓到的,服上還沾著枯草,幾分稚狼狽。
螢火蟲在罐子里飛舞,落下點點星。
只是庭院地燈太亮,削弱了這種星的好。
許枝俏別開臉,看向波粼粼的湖面。
周琮將罐子擺在一邊,朝手:“出來,帶你去掏鳥窩。”
這里樹木多,鳥窩隨可見,偶爾會有鳥掉進草叢。
許枝俏到過,蹲在那里,不敢,怕鳥沾上生人味,到時候鳥媽媽不愿認它。
這一幕被周琮看見了。
他以為喜歡小鳥。
許枝俏沒有說話的興致,但聽到這句,還是忍無可忍:“你要把所有看上的都囚起來嗎?”
“......”周琮抿了下,“你不喜歡?”
許枝俏言簡意賅:“我不喜歡。”
周琮看著,兩下對視,過了會,他淡聲:“那我讓人把所有的鳥窩都清理掉。”
“你有病嗎!”許枝俏不敢置信,“你是魔鬼嗎?”
得不到的,他就要毀掉嗎。
周琮古井無波:“去嗎?”
“......”
這話里的深意明白。
如果不去,他真的會言出必行,讓人清理掉島上所有的鳥窩。
許枝俏乏力,一向是斗不過他的。
“出來,”隔著窗臺,周琮站在外面,作勢要抱出去,“反正睡不著,玩玩就回,行不?”
許枝俏像個聽令行事的木頭人,已經完全放棄個人意志,行尸走的由他抱了出去。
夜晚風大,周琮將外套掉,把包嚴實了,又手,放了語氣:“逗你玩呢,我在前面看見一窩蜂鳥,你不想看蜂鳥長什麼樣嗎?”
許枝俏甩開他往前走。
整座湖心島已經陷進夜,孩背影單薄,明明是膽小的子,卻一個人頭也不回的往樹林深走。
周琮目暗淡,長三兩步追上,強勢地握住手。
路是剛修的,原本都是野地,現在修得干凈整齊。
兩側草叢茂盛,經常有小藏在里面。
沒走多遠,一道野貓尖銳的聲倏地傳來。
周琮眼睛瞇了瞇,快速將許枝俏兜進懷里:“野貓很兇,別往那邊走。”
許枝俏視力極好,第一時間看見野貓在撲灌木叢里的一只鳥窩。
窩里還有幾只鳥長了脖子,嘰嘰喳喳等待喂食。
本能想去把貓趕走。
“鳥可憐,”周琮嗓音淡漠,“野貓就不可憐了?”
“......”
周琮低眼,住:“這座島的生態平衡就是這樣,弱強食是自然規律。”
許枝俏怔住:“因為你強,我就活該嗎?”
“......”周琮心臟被捅了一刀,“我們是兩相悅。”
許枝俏一,周琮快一步,怕又說些捅他心窩子的話:“不吃鳥,野貓會死,這個島上的鳥,這些年只見多、不見,證明這種生態是良健康的,我們不要手,行不?”
鳥啼與貓混合,在夜里格外凄厲。
周琮遮住眼:“回去吧,我陪你復習功課。”
-
周琮削減了好幾門功課,只留了本專業的幾科,讓輕松就能應對,每日還有大半時間可以用來休息,或者做點想做的事。
“這句念錯了,”周琮指尖點在其中一句話上,嗓音磁沉,“你看我口型。”
他極為耐心,把語速放慢,又低又輕地念了一遍。
許枝俏認真記了,按照他的方式糾正發音。
周琮目下移,定在漂亮的上。
注意到他發暗的眼神,許枝俏頓起防備,把書合上:“我困了。”
“......”
只有做功課時才愿意多講幾句,周琮不舍得打破這種氛圍,強行把咽了:“作業呢,我檢查。”
“......”許枝俏沉默幾秒,把寫完的作業遞了過去。
周琮一頁頁翻。
臥室開了護眼燈,周琮把當小孩照顧,連桌椅拐角都是圓的那種。
亮度恰到好的桌前,男人垂睫,頭發蓬松,靜靜碎在額頭,被鍍上淺金,莫名顯得溫。
“你看。”周琮抬睫,示意往某看。
許枝俏腦袋歪過去。
“這里錯了,”周琮很低的聲,“要這樣...”
他著筆,將錯劃掉,把釋意寫上去。
周琮的字極為漂亮,骨骼凌厲尖銳,只是棱角太明,平添幾分攻擊。
許枝俏湊近了些,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
“嗯?”周琮深凝住,“你的課我都學了。”
“......”
周琮音變啞:“我認真的,從沒玩過,你別相信那些混賬話,行嗎?”
許枝俏把作業走,肢語言著抗拒。
不愿談這個話題。
一容都沒有。
周琮閉了閉眼,一顆心碎的不樣子。
睡時,周琮再次把擁進懷里,下輕蹭頭發,重復著之前每晚的流程:“我是真的你。”
不是玩玩。
不是報復。
更沒有想過娶別人。
許枝俏一如既往的背對他,蜷著,兩手抓握拳,是極度沒有安全的姿勢。
哪怕在周琮懷里。
外面風吹草,鳥啼蟲鳴,想想別墅在湖心,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其實很恐怖的場景。
最怕黑。
怕一個人。
周琮手臂收,想把摁進骨中:“轉過來抱,好不好?”
許枝俏不會理他。
周琮沒期待會聽話,他翻了個,轉到正面,攏住腦袋和腰肢,重新摁進膛。
“別怕,”他低聲哄道,“小時候我經常自己來這邊玩,對這里很悉,其實比城市舒服,每次煩了我就來這邊。”
孩不說話,閉著眼,臉蛋被摁到住他膛,溫溫熱熱。
周琮知道沒睡著。
他低下頭,吻眼睫,沸騰的將他每孔燒著,四肢末梢開始失控的栗。
捕捉住時,孩猝然睜眼,一掌扇到他臉頰。
啪的脆響。
周琮停下作,嗓音挾著不自知的委屈:“你每晚都打我。”
完,周琮著臉頰,重復每晚挨完打后的流程,先把哄睡,再自己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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