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廳座位滿，電影還沒開場，大屏幕上放著某家4S店的轎車廣告。

周琮朝后排掃了眼：“怎麼不買座？”

“太靠后啦，”許枝俏專注地盯著廣告，“咱們這才是視線最好的位置。”

“......”周琮眉心一跳，“你調呢？”

許枝俏：“沒有。”

周琮：“......”

借著屏幕明明滅滅的，孩撇臉看他：“一樣的錢，選個最好的位，你要什麼調。”

“......”周琮氣的牙，“這廣告有什麼好看的？”

許枝俏笑嘻嘻地靠近，挽著他手臂說：“我哥哥不是給我買了輛車嘛，我想了解下，以后給他買輛更好的。”

周琮酸了：“男朋友也送你一輛。”

許枝俏：“你別在這種時候，講這種沒有調的話。”

“......”

“你看，”惹完他，許枝俏沒有察覺似的，嬉皮笑臉，“咱倆都沒有調，多配。”

周琮腦仁疼：“別帶我。”

許枝俏抱住他手臂，腦袋倚了過去，輕輕打了個呵欠：“你借我靠一會，電影開始就喊我。”

說罷，眼皮沉的抬不起來，就這麼偎著他，慢慢睡了過去。

周琮皺眉，將兜進懷里，指腹挲臉龐。

他就說神不大好。

才開學一周，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累。

“茶店不做了唄。”他試探道。

許枝俏很輕的一句：“嗯。”

“......”

就這麼，答應了？

許枝俏含糊的聲音：“我要學習，不劃算。”

茶店打工賺的錢，與能學到的東西相比，已經不劃算了。

“課程很重？”周琮沉聲，“要不要我去跟老師談...”

“不用，”許枝俏說，“這學期滿課。”

周琮沒再問，手掌腦袋，一下又一下，哄在自己懷里休息。

電影開場，許枝俏已經睡著了，周琮沒喊，而是對著手機發消息，問課程怎麼排的，為什麼是滿課。

那頭回復深大除個別特殊院系之外，并沒有滿課的安排，除非學生個人有安排。

周琮眉頭越擰越深：【許枝俏選了哪些課？】

那頭很快發了一串過來。

除了本系的課程，余下的，全是專業的。

-

許枝俏睡完了一整場電影。

坐在副駕，扭臉朝向窗外，明明白白地發著脾氣。

周琮清清嗓子，想牽手，還沒到就被一掌拍開。

“......”周琮忍俊不，“明天再來看，我就是，看你太困了。”

“我能醒的，”許枝俏強調，“你喊我一聲，我立刻就會醒的！”

周琮：“明天我保證咱們再來看，行不？”

許枝俏生氣：“明天我有課。”

“......”周琮眉心了，“晚上也有？”

“嗯。”

“我記得你們沒晚自習吧？”

“我有。”

周琮撇臉，不顯山不水的：“怎麼跟別人不一樣？”

“多學點，”許枝俏一筆帶過，“我喜歡知識往我腦子里灌的覺。”

“......”

這樣科打諢，周琮都不知該不該信了。

車是開往紀家的，這個晚上要回家。

周琮半道就把車停了，停在一棵發了芽的楝樹下。

街燈穿楝樹，將打在擋風玻璃上。

“咱們沒必要這麼辛苦，”周琮耐心道，“長呢，總不能連覺都不夠睡吧？”

許枝俏摳著手指頭玩：“不辛苦啊，還不如高考時辛苦。”

周琮探到副駕，捧住臉，平視：“怎麼了，要不要跟我聊一聊？”

“......”許枝俏不想跟他說，總不能說許姝反對他們，因為周家門戶高。

人家門戶高是既在的事實，難道還要讓周琮為了，刻意把周家拉低嗎。

只能這邊努力提高自己了。

但這件事，不想搞得像是在吃虧、委屈、忍讓、付出了多多一樣。

只是覺得，大家在彼此的道上，各自努力。

“我沒問題，”許枝俏笑盈盈的，“你別擔心。”

周琮不悅：“你還小，長最...”

許枝俏急了：“你再說我高我跟你拼了！”

“......”周琮一腔子郁郁冷不丁消散，忍不住笑出聲，“說正事呢，小炮仗啊你。”

許枝俏推開他臉：“你別管，咱們只是往，不是結婚...就是結婚，你也不能這麼管。”

周琮臉一黑：“你想讓誰管？”

“誰都不許管，”許枝俏踢了下腳墊，“我能管好自己。”

周琮不樂意：“但你已經影響到了...”

許枝俏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周琮赫然住，憋了句，“年紀不大，還嚇人。”

誰能想到啊。

這麼點小東西，一個眼神就能讓他跪。

周琮自打記事起，就沒怕過誰，真是老天都看不過眼，一定得讓他栽個大的。

“走啦，”許枝俏沒神，“我要回家。”

周琮悄悄吁氣，將包拽了過來，在里面翻翻找找，掏出那只。

許枝俏眼睫簌了簌，弱弱的：“你干嘛呀？”

“兩次都沒能好好看，”周琮擰開蓋子，“男朋友幫你涂。”

“......”

車頂燈開著，男人探到這邊，許枝俏不由得后，窩進厚沉的椅背。

周琮睫很長，直直的，垂眼時，顯得人薄。

許枝俏面前那點空間整個被他占據，空氣中是男人上好聞的味道，挾著擴散出的甜味。

他涂的認真，沿著型，幾不可聞：“張。”

“......”許枝俏略微張了張。

男人英俊的臉猝不及防放大，睫可數，許枝俏條件反閉眼。

上傳來悉的，輕輕的，溫的。

再漸漸急促。

幾近蠻橫又強勢的掠奪。

肺里的氧氣被卷了個一干二凈，許枝俏撐不住，手拽住他頭發扯，原本是發脾氣，一出聲就膩了曖昧的嚶嚀。

周琮一把掐住臉，息著：“欠收拾？”

敢在這關口出聲，不要命了。

孩雙眼迷蒙，委屈：“你流氓。”

“你行行好，”周琮額頭住的，呼吸滾燙，“好疼。”

“......”

什麼疼？

男人裹著磁的嗓子一出聲致命的人：“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