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生怕男人下一秒行，垂在床下面的兩只腳忙忙活活的在地上一連挪了好幾步。

就在差點從床上摔下去時，項野眼疾手快的手攔住。

看著人，出聲埋怨。

“嘶，你這丫頭，從床上摔下去一次還不行，還想再驗一次？”

項野到現在還記得。

就從床上掉下去那一下。

小姑娘就在床上哭了快一個鐘頭。

他被迫神抖擻哄著人。

現在想起來，這他娘的也不算是被他欺負的睜不開眼啊。

至在他懷里，沒哭這麼兇！

在院子里，跟男人討論床上的話題，姜梨害臊。

紅著臉把頭一偏，拒絕眼神流。

“我不瞎，看著呢。”

看著呢。

項野嗤笑，干脆把手一松，是往這邊著。

非得屁挨著屁。

這才停下來，兩手一張。

整個人以大字型的姿勢，徹底把納涼床給占的滿滿當當。

余瞥了小姑娘一眼，理直氣壯道。

“行，看的見，我塊大，占得位置比較大，梨梨多擔待一些。”

“........”

姜梨沒吭聲，被男人得，半個屁都掉到納涼床外面了。

男人不止塊大，還沉。

即便是用上了全力氣，都拱不一一毫。

最后，急眼了，是用自己半個屁，占著掌大的地。

扯著嗓子吼著，

“項野！你屁能有多大！”

別太過分！

屁在大，能把整張納涼床都占滿嗎？

在看來，男人大的不是屁。

是臉！

項野劍眉一揚，偏頭看。

“自己看啊。”

“你！”姜梨生氣，眼瞅著剩下半邊屁也從床上了下來，干脆站起子。

小拳頭一攥，牛犢子的勁又起來了。

在夜空下，生怕自己眼睛睜的不夠大，還用兩只手指頭撐著，從上到下，掃視著男人。

“哪大！哪里大了！我看哪來都不如你臉大！”

項野沒吭聲，就這樣直勾勾的著人，不到一分鐘，火氣還真被他醞釀了起來。

拖著長音問。

“我哪大啊？”

說著，了一下干的。

聲音又低又啞。

“你不是正看著呢。”

“.........”

姜梨徹底無語了。

星星也不看了，羽絨服一裹，轉就打算往小院走。

項野坐起，好笑的問著人。

“梨梨，去哪？”

“回屋！”

納涼床上不去，回屋躺床上還不行。

還暖和！

項野低著頭笑了好一會兒。

果斷從床上站起子，長一邁，不到兩步追上人，

腰一彎，一只胳膊穿過膝彎，一只胳膊摟過肩膀。

干脆利索的把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姜梨警惕的著人，“項野，你干嘛！”

說著，還長脖子，視線越過男人肩膀朝著大門方向看了一眼。

生怕有人經過。

幾個月前剛剛辦完白事。

這會兒門敞著就算了。

黑漆麻虎的大晚上，春節都過完了，還亮著兩盞大紅燈籠。

不把人嚇跑了就怪了。

項野不理會懷里人的掙扎，抱著人重新走到納涼床前，一彎腰，屁坐在上面。

姜梨坐在了他懷里。

看著懷里人時，壞壞的揚了揚下。

“床不夠坐，你坐我上不就行了。”

“省地。”

畢竟白天開了多半天的車。

明天一早要去后山上給外婆掃墓。

項野沒敢胡來，

跟人胡鬧了一小會兒，便抱著回屋洗漱睡覺。

——

房間里的格局還跟記憶中的一樣。

洗完澡。

兩個人一起躺在復古的中式床鋪上。

床頭前放著一個玻璃罐。

里面的燈球是亮著。

微的床幔遮不住，約約落了進去。

此刻，項野側躺在枕頭上，抱著胳膊，打量著臥室里的樣貌。

迷糊中，姜梨都快睡著了。

他才‘嘶’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你臥室是這樣的。”

聞聲，姜梨掙扎著睜開眼睛。

轉頭看向男人，“什麼樣子？”

男人活像是沒聽見說話一樣，盯著那盞玻璃罐，搖了搖頭。

“可惜了，其實上一次那罐螢火蟲還是蠻亮的。”

可比燈球浪漫多了。

非要說一個缺點的話。

就是有點臭.......

活的時間也不長。

隔不了一個星期，就得換批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蟲子之間也能通風報信。

那段時間，他去郊野的山上抓螢火蟲，一網子還沒甩過去，螢火蟲夾著屁全飛了。

后來。

天氣越來越冷。

蹲一個小時都不見得抓上一只。

這才迫不得已往里面扔了一個燈球，開始賒賬。

姜梨子翻了個面，趴在床上。

喃喃自語，“我真的很久沒有見過螢火蟲了。”

項野轉過頭，線羸弱的環境下，還是準的捕捉到小丫頭的視線。

手一，摟著脖頸，往懷里一抱，開始哄睡。

“好，明天白天先去給外婆掃墓，晚上帶你去山上看螢火蟲。”

冬天還沒完全過去，姜梨不抱希。

把頭枕在男人口前，聽著里面沉悶的心跳聲。

語氣略顯失，“能看見嗎？”

項野低頭在額頭上嘬了一口，‘啵’的一聲響。

“那就運氣了。”

*

第二天，天一亮。

項野就穿起，去廚房給人做飯。

兩個人吃過早飯，大門一關。

手牽手的往后山去了。

老家不跟城市一樣。

沒那麼繁華擁。

半個小時，

黑大G在了當地的陵墓園區前停下。

這會兒，兩個人誰都沒吭聲，

各自從后座提上東西，并排走進大門。

園區很大，依山傍水。

項野領著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碑上的黑白照片還是一如既往的眉目慈祥。

兩個人站了好一會兒。

見小姑娘遲遲沒作，項野頓時反應過來。

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對著人指了指不遠的那棵樹。

“我去那等你。”

姜梨沒吭聲，蹲在地上，拿起袋子里的東西小心翼翼打掃著上面的塵土。

就連上面的一片小樹葉都不放過。

等收拾完，這才坐在地上，跟墓碑上笑的很和藹的外婆，講了一會兒悄悄話。

“外婆。”

“我瞎了。”

“現在又好了。”

“我終于可以給外婆彈琵琶了。”

話落，姜梨手把裝在琴盒里百萬的琵琶拿了出來。

抱在懷里，架好姿勢。

隨著閉上眼睛，思念凝結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落。

最終滴落在了琴弦上。

明明是歡快的調子。

不知為何，卻彈奏出了一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