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讓項野不用客氣。

但這也太不客氣了？

這聲‘爸爸’到底是幾個意思？

項野從來不跟人客氣，這會兒窗戶紙捅破了，更沒有之前拘謹。

喝茶之前，先把襯衫袖口解開，隨意的挽了兩下。

兩一闊，探著子，瀟灑的用幾手指腹起茶杯，吹了兩下茶葉末。

垂眸，小口品鑒。

聽見姜之遠的話，他先說了一聲‘好茶’，這才把杯子放下，子朝著那邊轉著。

開門見山道，“叔叔，梨梨是不是跟項家有婚約？”

姜之遠沒反應過味來，順著項野的話回答。

“是啊。”

“我也姓項，既然兩家有婚約，梨梨跟我也一樣。”

乍一聽起來確實沒病。

就是越想越不對勁。

過了好半天，姜之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臉一沉，問著人，“這事.......項老爺子知道嗎？”

梨梨原本的聯姻對象應該是項懷吧。

這會兒跟叔叔？

姜之遠不吭聲了。

項野還沒說話，回了家就進廚房忙活的溫妤，端著洗好的水果出來了。

剛繞過餐廳，走到沙發背后的位置，聽見兩個人的話。

收到驚嚇，手上沾著水珠，一個沒托穩，盛著四五種新鮮水果的玻璃盤墜了地。

‘邦’的一聲響。

玻璃碴子四分五裂。

一顆紅彤彤的蘋果，順勢咕嚕嚕的滾到了黑的男士皮鞋前。

項野撿起地上的蘋果，起之后，迎上溫妤錯愕的視線。

也不慌更不忙，把手抬在半空制止了一下，出聲安。

“媽，你別，地上全是玻璃碴子，我來收拾。”

溫妤表錯愕，“媽？”

項野沒解釋，走上前，先把溫妤扶到了一旁。

毫不見外，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找到工，出來清掃。

溫妤這會兒還沒緩過神，坐在沙發上，兩只眼睛瞪的老遠。

見姜之遠不吭聲，端著茶杯默默喝茶，抬手捶了他一下。

著聲線，小聲問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上次來，還讓梨梨管項野小叔。

再見，管他們喊爸媽？

別說溫妤，這會兒姜之遠也蒙著，兩手一攤，臉不比好看。

急迫道，“我也不知道啊。”

這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忘了要上樓找姜梨問問況。

那邊，項野打掃完，扔了垃圾，又回了趟廚房。

站在水池前，把掉在地上的水果清洗了一遍。

蘋果摔在地上磕壞了一大塊。

端上去不太好看。

扔了可惜。

項野猶豫了兩秒，轉頭拿到案臺上，拿起刀，三兩下的事，削了皮切了塊。

就連剩下的核都啃得干干凈凈。

溫妤和姜之遠坐在沙發上，愣是沒說出個一二三，兩個人一合計，打算上樓去問姜梨。

還沒起，項野已經端著盤子回來了。

這段時間刀工見長，水果塊都切的差不多大小。

他走到沙發跟前，把手上的盤子往桌子上一放。

又返回廚房取了兩水果叉子。

直接反客為主。

“爸媽先吃水果吧，蘋果很甜的。”

“........”

兩個人既沒也沒搭腔。

秒針轉了兩圈。

姜之遠有反應了，手抬在半空，了兩下又收了回來。

“你”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完整的話。

“你.......你我倆爸媽.....合適嗎？”

合適嗎？

項野笑了，腰一彎，子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說話前，眼睛看著兩個人。

反問道，“有什麼不合適，我也就比梨梨大九歲。”

說著，眼睛一瞇，開始給人下套。

“我朋友的16歲嫁給了他爺爺，18歲生了孩子，38歲就當人婆婆。”

姜之遠贊同的點了點頭。

他跟梨梨的媽媽已經五十來歲，大項野二十多歲，當人爸媽自然是可以的。

話說回來，這是一回事嗎？

畢竟上了歲數，姜之遠花了一些時間捋清楚這里面的關系。

再抬頭，想跟人理論一下。

只見剛才對面還坐著人的沙發，這會兒已經空了。

半分鐘之前，項野問了溫妤廚房設施擺放的位置，一頭扎進了廚房。

人往琉璃臺前一站，小圍一綁，刀一手，準備開始大展手。

姜之遠疑，“項野呢？”

溫妤慢半拍的‘啊’了一聲，還沒回過神，沖著廚房的方向指了指。

尷尬道，“這孩子去做飯了。”

“做飯？”姜之遠眉一皺，呵斥著人，“他是客人，怎麼能讓客人下廚的？”

一著急，茶也不喝了，

從沙發上站起子，越過溫妤，邁著步子，急匆匆的朝著廚房去。

一邊走還不閑著，“算了，我去廚房找他談談。”

家里已經將近四個月沒開火。

雖然不臟，項野還是象征的打掃了一下灰塵。

把該切的菜切了，調料一拌。

姜之遠進來的時候，項野穿著西裝，蹲在地上，手上剝著兩頭蒜。

聽見聲音，抬起頭，迎著目，咧一笑。

“爸，你怎麼過來了。”

姜之遠老病犯了，跟人談判之前，先在肚子里打了幾遍腹稿。

開頭都想好怎麼制人了。

一聲‘爸’，又給姜之遠迷糊了。

抬手指了指，“我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做飯快。”

“哦”

“爸，你跟媽剛回國，時差還沒倒過來，先坐那歇會兒，飯好了我您。”

“好。”

三句話的功夫，姜之遠又從里面出來了。

站在原地盯著廚房方向愣了好一會兒。

瞇著眼睛，‘嘶’了一聲。

怪了嘿。

他過來準備干嘛的？

姜之遠搖了搖頭，想不起來干脆不想了，坐回沙發上繼續喝茶。

一個小時后，

項野張羅出來了一桌子菜。

六菜一湯，四葷兩素。

他也不知道兩人的口味，干脆按照姜梨的喜好做的。

等著水開下鍋煮面的功夫，他還炫了一把刀工。

愣是把水蘿卜切出了一朵花。

放下最后一個盤子，項野把圍一摘，雙手撐著桌面，出聲喚人。

“爸媽，過來吃飯吧。”

溫妤下意識應了一聲，剛抬頭直接跟姜之遠來個對視。

他把眉一簇，一撇，嫌棄道，“的是你嘛，你就應。”

溫妤不甘示弱，瞪著人，“你剛才不是說進廚房跟人聊聊，還不是一聲‘爸’給哄出來了？”

“你看看你說的什麼話！”

兩個人誰都不服氣，把頭一扭，各自站起，一個朝左一個朝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