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士寬和李文梁父子,李玉珠關上院門,轉過,看著李銀珠就笑起來,“咱們銀珠真有福氣。”
李金珠挨著李玉珠并排站著,看著李銀珠,剛出笑容,不知道想到什麼,眼淚下來了。
李銀珠懵懵懂懂暈暈乎乎一臉傻笑。
“大阿姐,明天相親,咱們得好好看清楚,看那個洪振業是真愿意,還是不得不愿意,要看清楚他有沒有怨氣,怨氣重不重。”李小囡挽住李金珠,一臉嚴肅道。
“洪兄人很好。”李學棟頭說了句。
“不是講他人不好。”李小囡白了李學棟一眼,“他要是不不愿,一肚皮怨氣,三阿姐嫁過去,日子肯定難過。”
“阿囡這話講得對。”李金珠看向李玉珠,“明天你跟阿囡兩個好好看看那位二爺,一定要看清楚。”
第二天的相親,由李文梁安排。
李文梁看了幾個地方,把相親的地方選在了洪家后園一間小院,從洪家園子一角的角門直接進去,十分安靜。
李士寬帶著李學棟早過去了一兩刻鐘,李金珠姐妹四個跟著李文梁,進到小院時,洪振業和李學棟挨站著,都是直僵無比。
從進了小院,李銀珠就張起來,抱著二阿姐李玉珠的胳膊,恨不能和二阿姐一個。
李小囡挽著大阿姐的胳膊,進了院門,和平時一樣,半邊子藏在大阿姐后,出半邊臉,先打量洪老爺子,再看向洪振業。
“你愿意就愿意,要是不愿意,你不好講,跟我講一聲,我就講是我家三阿姐沒相中你。”李學棟再次俯耳過去,又和洪振業說了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講了五遍了!”洪振業下意識的掃了眼他翁翁。
這兩天,他翁翁耳提面命,從洪荒遠古講到他以后有了兒子孫子重孫子重重孫子……
講的翁翁舌頭生繭他耳朵生繭,就為了讓他心甘愿的相中李銀珠。
他不是嫌李家窮,也不是嫌這個李銀珠丑,丑倒是真不丑,可不識字啊!
翁翁一直跟他講,娶媳婦一定要娶個有學問的,最好學問比他好,往后教子教孫啥啥啥的,可現在,翁翁卻給他挑了個不識字的!
他問翁翁:你不是講一定要娶個有學問的?
翁翁講:這個學問包羅萬象,李家三姐兒種田是把好手,這也是有學問,遇事不慌,這也得算是有學問……
唉,論講道理,翁翁就是翁翁!
“今年天時好,我們園子里那幾盆花開得極好。”洪老太爺和李士寬笑說了句,轉吩咐洪振業,“阿業,你陪李秀才和你幾個妹妹去園子里看看。”
“是。”洪振業規矩無比的欠答應。
李小囡松開李金珠,往前兩步,挽住了李銀珠的胳膊。
洪老太爺和李士寬、李文梁,以及李金珠坐在軒堂里,閑話做生意的講究,洪振業抓著李學棟,李銀珠抱著李玉珠,李小囡扯著李銀珠,五個人走兩團,圍著園子逛了一大圈。
姐弟五個回到家,剛進院門,李學棟立刻頭到李銀珠面前,急切問道:“怎麼樣?”
李金珠看向李玉珠,李玉珠看著李銀珠,李銀珠指著李小囡,“阿囡說替我看!”
從李金珠到李學棟,四個人八只眼,一起看向李小囡。
“你跟洪二講了?”李小囡看向李學棟。
“講什麼?”李玉珠問了句。
“講了講了,講了五六遍。”李學棟先答李小囡的話,再看向二阿姐,“阿囡讓我跟洪兄講:要是他不愿意,悄悄跟我講一聲就行,我們就講是三阿姐沒看中他。”
“那他跟你講了?”李玉珠口道。
“沒講沒講!”李學棟趕擺手。
“你怎麼讓你哥哥跟他講這話?”李金珠看著李小囡問道。
“要跟咱們結親的,肯定是洪二那個翁翁,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李小囡撇。
“你怎麼知道的?”李玉珠驚訝道。
“明擺著的啊!要是洪二自己先看中的三阿姐,三阿姐肯定會知道,三阿姐又不傻,是吧三阿姐?我問過三阿姐,三阿姐說洪二本就沒正眼看過。”
李銀珠一個勁兒的點頭。
“那這門親事怎麼辦?”李金珠擰起了眉。
“我覺得還行,我覺得吧,洪二不一定看上了,可肯定不是看不上。”李小囡一幅篤定模樣。
“那到底是看上了,還是看不上?”李學棟聽糊涂了。
“你別打岔,讓阿囡接著講。”李金珠輕拍了李學棟一掌。
“他們洪家那一個秀才,今年都五十多了,早就沒有生員資格了,哥哥這個秀才,才十七歲,嶄嶄新呢!
“洪家那個秀才,是洪二的堂翁翁,都快出五服了。咱們家的秀才,是三阿姐一個娘的親弟弟!
”論秀才,咱們家比他們家強!”李小囡抬著下,一臉傲然。
李金珠、李玉珠、李銀珠三個人,一個姿勢斜瞥著傲然的李小囡。
李學棟著肩膀,一臉苦楚。
他這個秀才,不是真秀才啊!
“洪家也就是比咱們家多了些銅鈿,可咱們已經開始開始做生意了,我覺得吧,再過幾年,咱們家肯定比他們洪家更有錢!
“這門親事,不算高攀,三阿姐要是覺得那個洪二還行,那咱們就答應!”李小囡手拍了拍三阿姐。
“這死妮子!”李玉珠在李小囡頭上拂了一下。
“那你看呢?”李金珠看向李銀珠。
“我覺得好,想嫁過去的。”李銀珠老老實實答了句。
“那就這麼定了,學棟去跟堂翁翁說一聲:咱們商量過了,覺得好,能結親。”李金珠看向李學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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