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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三百一十一章人外有人

劉宗笑呵呵道:“殺那些個遮遮掩掩的謫仙人,才夠勁。磨了幾十年的刀,可莫要了那書上的狗屁屠龍技,來了好,來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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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進京趕考的寒族書生,還在等著他的娘回去。為了,連圣人教誨的君子遠庖廚,都不管了。

路上偶遇,相逢于江湖,雖然年紀大了他六歲,還喜歡經常開玩笑,說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他都覺得沒關系。

能夠彈出那麼妙的琵琶,沙場壯懷激烈,閨閣幽怨,壞不到哪里去。

有個莫名其妙的家伙,來他這里,說了一位江湖子的事

書生覺得那人說的那個人,如果是真話,那麼確實壞了心腸。

但是呢,書生覺得自己認識的,不一樣,覺得是一個好人,知書達理,溫賢惠,還長得這麼漂亮,可以娶進家門,白頭偕老。

他在等回家。

想著見到后,要跟說說這些心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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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寺,南苑國京師第一大十方叢林,也是這座天下規模最大、僧人最多的佛家圣地。

寺廟地理位置僻靜且偏遠的一座簡陋茅廬,大門打開,空的屋子,除了一位老僧和一張團,竟然就再無其它。

一位清瘦英俊的公子哥,被十數位絕佳人眾星拱月,緩緩走向這棟不起眼的小茅廬,子歲數從十三四歲到四十來歲,俱是人,若是有敬仰樓的人在此,就會發現們之中,既有名天下的仙子俠,也有豪閥門第的貴婦人,無一例外,都是艷絕一地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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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四周有幢幡林立。

年輕人像是攜游歷的王公子弟,一路走來,為子們解釋十方、叢林、剎那、幢幡這些佛家詞匯的淵源和由來,子多出優越,不乏有學識淵博之輩,有人便笑著指出年輕人的幾,他也不解釋什麼,只說各地鄉俗不同,他家鄉那邊的說法,更符合佛家宗旨。

打坐老僧睜開眼,笑問道:“周施主,既然已經得到丁嬰的承諾,穩穩占據一席之地,為何還要來此?”

姓周的年輕人抬起手,示意子們不要跟隨,獨自走向茅屋,笑道:“給我那不的兒子,跟法師討要一副羅漢金。”

他臨近門檻,抬了抬腳,客氣地詢問道:“要不要靴子,我怕臟了法師的潔凈舍。”

老僧笑道:“靴子沾上的泥土無垢,在周施主心上,靴子,有用嗎?”

年輕人無奈道:“你們這些頭,在哪里都喜歡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其名曰禪機,我真是喜歡不起來。”

他指了指家徒四壁空落落的屋舍,“看似空無一,可你還在這里嘛。”

老僧嘆息道:“周施主是有慧的,萬般道理都懂得,只可惜自己不愿回頭。”

年輕人仍是了靴子,過門檻后,一屁坐在門邊上,抬起一條胳膊,指了指后環燕瘦各有千秋的人,“如果們就是我所求的佛法,和尚你又該如何勸我?”

老僧苦著臉道:“與你們這些謫仙人打機鋒,真累。”

年輕人裝模作樣,低頭合十,笑瞇瞇佛唱了一聲阿彌陀佛。

老僧本就是枯槁苦相的面容,愈發皺,愁眉不展。

若是尋常混子,進不來金剛寺,就算是南苑國的達顯貴,仍是找不到這棟茅廬,可眼前這個看似弱冠的年輕男子,

他是天底下排第四的大宗師,一高深武學,說是登峰造極也不過分,而且琴棋書畫樣樣通。

那些子婦人,喜歡他,千真萬確,興許一開始是被無奈,早有心儀男子,甚至是早早嫁為人婦、相夫教子的忠貞子,給周或是春宮爪牙強擄到山上,但是朝夕相后,或短短數月,或長達三五年甚至十數年,始終尚無一人,能夠不對周

這本就是很沒道理可講的一樁江湖怪事。

底層江湖,總喜歡將春宮這位“山上帝王”,說是臃腫如豬的丑八怪,或是輒殺人的暴戾之徒,實則不然,不論江湖仇殺,只說對于他看上眼的子,周不但風流倜儻,而且容貌一直年輕。

笑道:“父子二人,聯袂飛升,是不是很值得期待?”

老僧嘆息道:“白河寺的那,之前確實在貧僧這邊藏著,只是丁施主時隔六十年,再度現京城后,就立即搬去了南苑國皇宮,周施主,你來晚了。”

凝視著老僧的那雙眼睛,片刻之后,轉移話題,問道:“聽說京城有一件四的青裳,眼凡胎看不見,老和尚你瞧見了嗎?”

不等老和尚回答,周瞇起眼眸,加重語氣道:“我希你瞧見了!”

殺機畢

老僧像是修了閉口禪,也有可能是在權衡利弊。

此人,一旦開口說要將金剛寺殺個一干二凈,就一定說到做到,絕不會剩下一個小沙彌或是掃地僧。

爽朗一笑,自己收起了那份猶如實質的濃郁殺機,“南苑國的羅漢金和飛天裳,松籟國的護寶甲,塞外那把可破一切法的妖刀。這六十年來,世間總計出現了四件寶貝。得手之人,如果本就是十人之一,地位自然更加穩固,接近十人之列的高手,則如虎添翼,有掉某個運氣不佳的可憐蟲。”

老僧像是下定了決心,放下了所有擔子,神從容許多,拉家常一般向周問道:“周施主,在你家鄉那邊,佛法昌盛嗎?”

扯了扯角,“那邊啊,不好說。”

老僧又問,“有些書上記載了你們謫仙人提及的瑣碎言語,說得道之人,能夠出手焚燒大澤,一拳破山岳,呵一口氣就能變飛劍,取人首級千里之外,風掠過大江大海,能夠單手擒拿蛟龍,真的嗎?”

正要說話。

一位白子飄掠而至,直接落在了茅廬外邊,滿臉惶恐,“公子在狀元巷那邊了重傷。”

滿臉不悅,“什麼?”

姿容清冷人的年輕子,言又止,噗通一聲跪下,渾抖。

搐,緩緩手,捂住額頭,“陸舫,陸舫,你不但是個蠢貨,還是個廢,連我兒子都護不住……”

額頭上那只潔白如玉的手掌,五指如鉤,仿佛恨不得揭開自己的天靈蓋。

收起手指,輕輕拍了拍膝蓋,猛然揮袖向后。

屋外跪著的那位絕子,破布袋一般,砰然倒飛出去,不等落地,就已經在空中碎骨,更后邊的子讓出道路,但是很多人都被濺了滿水,卻沒有一人膽敢流毫怨氣。

“未必是壞事。”周重重呼出一口氣,笑道:“老和尚,咱們繼續聊咱們的,聊完了,我再去解決一點家務事。”

老僧啞口無言。

也不強人所難,問道:“是怎麼的重傷?”

才意識到子已經死了,周一手探出袖子,快速掐訣,是這座天下所有佛門道門都不曾記載的法訣。

屋外依稀出現一位子的縹緲影,死后猶然畏懼萬分,怯生生飄向周那邊,,并無聲音。

但是唯獨周一人明顯“聽得見”。

老僧嘆了口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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