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金粟開開心心走下桂花島,領著“灰頭土臉”的陳平安一起去往鸛雀客棧,下山之前,桂夫人給了三顆小暑錢,要省著點花。走下渡口后,金粟問陳平安要不要去捉放亭,陳平安說已經去過了,金粟點點頭,說捉放亭最沒有花頭,遠遠不如其它景點有意思,比如那靈芝齋、麋鹿崖,尤其是敬劍閣,就必須要去,才不虛此行。
兩人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一路上金粟給陳平安大致講解了靈芝齋在,倒懸山一些重要風景名勝的況,例如那敬劍閣,劍氣長城所有斬殺過上五境妖族的劍修,他們的佩劍,倒懸山都會打造一把仿品,供奉在閣,以供后人瞻仰。
金粟到了倒懸山,明顯不再像桂花島上那般冷淡,大變,雖然稱不上滔滔不絕,可已經與尋常子無異,說那那靈芝齋,擺放有一枚道祖留在浩然天下的靈芝如意,靈氣盎然,將整座靈芝齋浸染得如同一座天福地,在此修行,事半功倍。所以靈芝齋是倒懸山最為銷金窩的一座客棧,但是來此歷練的仙家宗門子弟,以及來此游覽賞景的千年豪閥公孫,仍是有錢難進靈芝齋,需要數月之前就開始預約房屋。
臨近那座鸛雀客棧,金粟低聲道:“也有傳聞,從道祖親手種植的那葫蘆藤上,打造而七枚品秩最高的養劍葫蘆,靈芝齋室就藏有七只之一,而且是第一顆的葫蘆籽,如今里頭溫養著浩然天下十數位大劍仙的飛劍。”
這些小道消息,往往旁人一個個說得眉飛舞,活靈活現,好像親眼見識過養劍葫似的。道聽途說而來的金粟,一樣不能免俗。
實則執掌倒懸山“金科玉律”的道老二這一脈道人,關于養劍葫和為天下劍仙養劍一事,從來不會泄半點天機,只說靈芝齋并無此等奇事,切勿多想,莫要以訛傳訛。
陳平安想起了阿良贈送給小寶瓶的銀養劍葫,當然還有正山蘇稼仙子曾經懸佩的那枚紫金養劍葫,以及方才不久那家伙自稱的“養劍葫老祖宗”。
陳平安突然問道:“金粟姑娘,猿府在倒懸山很有名嗎?”
金粟點頭道:“當然,皚皚洲劉家名下的猿府,是倒懸山四大私宅之一,占地很大,名聲更大,劉氏在皚皚洲是第一大姓氏,而且口碑極好,幾乎所有皚皚洲的君主皇帝、地仙修士,都要跟劉氏打好關系,而且咱們練氣士最多使用的雪花錢,就是按照劉家打造的錢模子鑄造的,而那條玉礦山脈,劉氏一家就占了一,別覺得一聽上去很不起眼,實在是不能再多了!”
陳平安有些震驚。
難怪一顆谷雨錢也“哪怕錢再”,真不是人家劉幽州大吹法螺。
金粟有些眼神恍惚,“劉氏子弟,那才真是一生下來就是坐擁金山銀山的幸運兒,想要什麼,用錢砸就是了,天底下就沒有劉氏買不起的寶貝。”
這些話,是老龍城孫嘉樹親口告訴的,當時金粟從小財神孫嘉樹的眼中,看到了一憧憬。所以讓尤為記憶深刻。
陳平安愈發打定主意,不要去刻意結識劉幽州。
那個年就像一艘桂花島渡船,掀起的任何風浪,都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抗衡的。
陳平安一想到這里,心中便有些黯然,心扉如有風雪拍打。
自己能有多山水印可以揮霍?
如今就已經只剩下一方水印了。
不管有萬千理由必須要那麼做,不管遇上同樣的事,陳平安還是會而出。
失去一枚山印,陳平安到現在還無法釋懷半點。
只是這些不好的緒,陳平安現在已經可以做到全部“收起來”,再不會像當初在山野破寺那場分別后,以至于數百里山路,沉默寡言,使得大髯漢子和年輕道士察覺到他的異樣,害他們擔心了一路。
鸛雀客棧在一條巷子盡頭,掌柜是個不茍言笑的年輕男人,哪怕是面對見過數次的金粟,也沒個笑臉,給兩人安排了兩間相鄰的屋子后,就不再搭理他們。金粟小聲解釋道:“客棧掌柜是子承父業,以往鸛雀客棧很大,半條巷子都屬于客棧,在捉放渡這一帶,小有名氣,后來遇上了一場變故,當時咱們桂花島好像都幫襯了一下,可是掌柜父親還是去世了,算是家道中落吧,就只剩下眼下的格局了。”
陳平安默默記在心里。
比起灰塵藥鋪的老板鄭大風,天底下的掌柜,其實都能算是好掌柜了。
倒懸山的客棧房屋,比起之前陳平安游歷山河時的城鎮客棧,其實沒有兩樣,素潔而已。
金粟敲門而,落座后,開始跟陳平安計劃接下來兩天的行程,早已有竹,明天先去法印堂,敬劍閣,靈芝齋和師刀房這四,后天再去上香樓,麋鹿崖,雷澤臺三個地方,最中央的孤峰是地,雖然會路過,但是也就只能遠遠看幾眼罷了。
陳平安詢問這里是否有易奇珍異的鋪子,金粟說靈芝齋就是,還有開在對面搶生意的一座包袱齋,這兩個地方每天財源滾滾,只認貨不認人,十分安穩,故而窮兇極惡的山澤野修,只要有了收獲,都喜歡來倒懸山,既能躲避各方追殺,還能正大明地賣出重寶,換取錢財福。
倒懸山附近幾座島嶼上,常年駐扎著許多正派修士,死死盯住倒懸山的向,就為了觀察匿在倒懸山上的某些匪徒大寇,這些借著倒懸山規矩來避難的人,無一例外都是手染無數鮮的邪魔外道,都曾在各大洲闖下赫赫兇名。
陳平安問了倒懸山通往劍氣長城的準確地點,金粟雖然好奇三天后就要啟程,為何陳平安還要多此一舉,可仍是告訴他就在倒懸山中央地帶的孤峰旁,是一道仿造上古登仙臺的大門,若是懸佩“涯”字玉牌,就可以去就近參觀。
如今第十三境飛升境,如同純粹武夫的十境,已是人間止境,之后便是不見經傳的失傳二境,而道德圣人行走四方、澤被蒼生的那個遠古時代,好像世間還分布著一座座登仙臺,可供練氣士輕松飛升,或白日、舉霞、乘龍、騎鶴飛升,空中會有天散花,彩云絢爛,虹流溢,共襄盛舉,為得道之人慶賀。
令人神往。
陳平安跟金粟約好明早出門的時辰,就獨自離開客棧,去往那座大天君結茅修行的孤峰腳下。
陳平安一路上琢磨著九個地方,捉放亭,敬劍閣,上香樓,雷澤臺,靈芝齋,法印堂,師刀房,麋鹿崖,加上孤峰。
數字跟雄鎮樓一樣,都是九。
說不定也是一種圣人鎮氣運的陣法。
在孤峰山腳,有一條可供三輛馬車并駕齊驅的登山神道,附近不遠有一座白玉石堆砌而的廣場,廣場外邊只有一條鐵索欄桿,高不過兩尺,誰都可以一而過。
中央高高豎立有兩高達十數丈的白玉大柱,柱子中間,如平靜如鏡的水面,偶爾會有漣漪漾,廣場上當下人并不多,稀稀疏疏二三十人,無論老男,腰間都有一枚涯字玉牌,許多頑劣稚,就那麼直接從中一穿而過,四奔跑,追逐打鬧。
廣場并無道人負責看守,陳平安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過欄桿,并無任何靜,這才略微放下心來,緩緩走向那兩大柱。
陳平安發現自己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泛起流溢彩,而且抬頭去,發現有位穿寬大道袍的小道,坐在一大柱旁邊的團上,正在翻看一本書籍,若是有瞧著與他差不多歲數的稚靠近,頭頂魚尾冠的小道便隨手揮袖,孩們隨之飄遠,如同騰云駕霧,孩子們樂此不疲,小道也從不嫌煩,揮袖不斷。
陳平安不敢模仿孩子擅自闖那道“鏡面”,而是繞過大柱走到后邊,發現大柱旁邊又有小柱子,那個好似拴馬樁的石柱上,有個衫襤褸的中年劍客,盤而坐,懷中抱劍,閉眼酣睡。
一看就是位……絕世高人!
陳平安不敢打攪此人的睡覺,下意識放輕腳步,就要轉走回另外一邊。
那名抱劍而眠的劍客腦袋一磕,猛然驚醒,眼神有些木訥,左看右看再往高看之后,最后向那個背劍年的背影,喃喃自語,好像是三個字,然后便繼續睡覺。
陳平安站在另外一邊的鏡面附近,怔怔看了許久。
他無法想象,鏡面之后,就是劍氣長城?就是另外一座天下?
高聳云的孤峰之上,又有一座倒懸山最高的高樓,一年之中,有大半時間被云海籠罩,而樓頂屋檐下,懸掛有三只鈴鐺,據說只有道家三位掌教親臨倒懸山,才會悠揚響起。
一位道家大天君正在樓頂,視線過云海,俯瞰廣場。
背劍年,小如芥子。
————
陳平安返回鸛雀客棧,繼續修習六步拳樁和劍爐立樁,深夜時分,躺下,面帶笑意。
第二天天蒙蒙亮,金粟就提前一刻鐘來敲門,陳平安停下無聲無息的走樁,打開門,與金粟一起離開客棧,去往法印堂,此堂又被稱為缺一堂,號稱收集了世間所有樣式的百家法印,唯獨了一樣山字印,遵奉一條“山不見山”的不文規矩,畢竟倒懸山本就是一方山字印。
陳平安嘆了口氣,跟隨興致的金粟走法印堂,高三樓,每一層都極為寬敞,分隔出大大小小的房間,每一樓珍藏存放了數千枚法印,分別懸停在一層層一排排的琉璃柜之中,還有些法印已經孕育出充沛靈,不斷游曳撞擊琉璃柜,砰砰作響,甚至還有誕生于法印靈氣凝聚的寸余靈,會在明的琉璃柜后,與人大膽對視。
陳平安在二樓一間水字印屋,久久停留,不愿離去,金粟便自己去別逛,約好一個時辰后在法印堂門口頭。
陳平安注視的一方水字印,靈氣如水霧輕盈,化作一條溪澗,縈繞印章,印章底部篆刻有“銀河垂落”四字,陳平安因為有一本李希圣注解詳細的《丹書真跡》,對于古篆字已經認得不。
聽金粟說,法印堂的印章只收不出,不會賣給任何人。
早年唯一一次差點破例,是如今皚皚洲的劉氏當代家主,揚言要一口氣買下一層樓的印章,最后堂主道人不得不稟報孤峰大天君,后者的答復很簡單,從孤峰高樓砸下一道劍氣長虹,將猿府的后花園給銷毀殆盡,結果當時還只是劉氏嫡子、尚未繼承家主之位的年輕人,叉腰仰頭大罵孤峰老神仙,大意無非是老子有錢,你有本事再來。
然后大天君道人便灑下了一陣劍氣大雨,偌大一座世代經營而出的仙家猿府,破損慘重。
直接將猿府那座號稱可擋劍仙百劍的大陣,打得點滴不剩。
好在并無一人傷。
之后便有了一次膾炙人口的問答。
那個年輕人臉不變,只是轉頭詢問老管事,那位天君如此跋扈行事,合乎規矩嗎?
老管事笑答,天君在倒懸山,就是規矩。
經此一役,倒懸山天君的強橫武力,以及皚皚洲劉家的有錢,同時傳遍天下。
陳平安之后沒有登上三樓,直接下樓去法印堂外等待金粟。
金粟晚到了一刻鐘,看到背劍年坐在臺階上發呆,歉意道:“來遲了,因為三樓有一方印章新孕育出一位極其玄妙的靈,能夠幻化與它凝視的人,特別好玩。好多人在那邊排隊呢,陳平安,不好意思啊。”
陳平安起拍拍屁,展一笑,“咱們又不趕時間。”
幾乎同時,當金粟在倒懸山第一次直呼陳平安的名字后,孤峰山腳的兩個看門人,看書小道和抱劍中年人,不約而同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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