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灞橋猛然回神,就要跳下欄桿,卻被李摶景手攔下,“坐著便是。”
劉灞橋愧疚道:“園主……”
李摶景微笑道:“沒事沒事,喜歡上一個最不該喜歡的子而已,不算什麼,天塌不下來。更不用為此愧疚。”
劉灞橋不知如何作答,既不愿說違心欺人的言語,又覺得愧對宗門愧對園主。
李摶景問道:“蘇稼從此沉淪,估計養劍葫都要被正山收走,劍心一毀,這位本來讓你們這些娃兒自慚形穢的仙子,整個人的神氣就算垮掉了,以后可就不是什麼仙子嘍,說不定連正山的記名修都不如。灞橋,我只想知道,你還會喜歡嗎?”
劉灞橋嗚咽道:“這輩子都喜歡。園主,我是不是很沒有出息?”
李摶景慨道:“傻小子,很好啊。”
“那就這麼一直喜歡下去吧。但是別耽誤了練劍啊。要知道你一直是我很看好的人,不比黃河差。以前不跟你說這些,是說了沒用,之所以現在可以講了,也是因為沒有以后機會了。”
劉灞橋轉過頭,“園主?”
李摶景突然問道:“好好練劍,以后爭取將我的尸骨,與那尸骨葬在一起。灞橋,若是風水流轉,正山那個時候如日中天,得咱們風雷園一個個夾著尾做人,你應該如何做?”
劉灞橋再沒有臉皮和膽子坐在欄桿上,站在廊道中,肅容道:“劍修當然以劍說道理。”
李摶景打趣道:“呦,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我。”
隨后李摶景眺遠方,呵呵笑道:“記住,男之間,這套行不通,以后可莫要覺得自己劍高,便事事如此。與心子說話,還是要……”
“要溫啊,還是需要說一些話的。”
李摶景轉過頭,向從樓梯口緩緩走來的閉關弟子,黃河。
向兩位年輕人,這位寶瓶洲最強十境練氣士,灑然笑道:“我死之后,以后風雷園,就由你們兩個去扛起大梁了。”
黃河臉冷漠,“師父,我一人足矣。”
劉灞橋嬉皮笑臉道:“這好,能者多勞,不用我挑擔子。”
李摶景開懷大笑,手指向黃河,“劍修之殺力無窮,名天下,歸你。”
然后手指轉向劉灞橋,“劍修之瀟灑絕倫,醇酒人,歸你。”
李摶景最后悠然自得道:“總之,都歸我們風雷園。”
————
去往南澗國的鯤船之上,婦人邊的魁梧男子譏諷道:“除了最后出場的那個黑劍修,還算有點真本事,其余三場大戰打得一般,若是放在咱們俱蘆洲,哪里有臉皮擺出這麼大的陣仗。”
婦人點頭笑道:“那只養劍葫是真不錯,不知有沒有機會買下來。”
拱手肅立的老嬤嬤微笑道:“夫人只需報上門號,想必不難拿下養劍葫。”
最左邊座位,那個頭戴貂帽的儒衫老人,實在不了隔壁那份聒噪,以及沒個盡頭的指點江山,從第一場大戰起,附近那些家伙就在吹求疵,這里不行那里不好,煩得要死,老人便歪了歪腦袋,朝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濃痰,“三人劍,是比不得咱們俱蘆洲的劍仙,可三場大戰,打得意氣十足,酣暢淋漓,還要咋樣?”
高大男子厲道:“老家伙找死?”
老人冷笑道:“找死又如何?不如訂個生死狀,看完了風雷園和正山的熱鬧,咱們也讓別人看個熱鬧?輸了,老子認栽。贏了,我干你那姘頭三天三夜,咋樣?”
絕不叨叨,說干就干。
婦人邊那個斯文儒雅的怯懦男人,當起了搗糨糊的和事老,“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出門在外,大家又都是俱蘆洲人氏,何必傷了和氣……”
材干癟的瘦高婦人,非但沒有怒,反而饒有興致地轉頭去,笑道:“可惜老了點,估計就你那老腰,經不起老娘三兩下折騰。床下打架跟床上打架,大不一樣哦。對吧,老臘?”
“我呸!”
老人又吐了一口唾沫,“別說是你這竹竿娘們,老子連你那個小白臉男人一起干!”
陳平安聽得目瞪口呆。
怎麼覺像是重新回到了泥瓶巷杏花巷?
言語當然是聽不明白,可那些模樣作態,陳平安可半點不陌生。
最右邊的年輕劍修轉過頭,不耐煩道:“要打就趕打,在那里磨皮子,別臟了我們的耳朵!”
好嘛,又來個脾氣暴躁的,非但不勸架,還往死里火上澆油。
陳平安有點頭疼,該不會真打起來吧?
以小劍別發髻的子劍修,對此無于衷,只是抬頭向畫卷,似乎在回味三場死戰蘊含的氣神。
好在那位先前與魏檗打過道的船主,笑著走過去,視線掃過眾人,從儒衫老人作為起始,每看到一人,便抱拳喊出一個稱呼:“劍甕先生,青骨夫人,斛律公子,能否賣我一個面子,今天就這麼算了?”
三方大可以不賣這位船主的面子,甚至賣不賣給打醮山的一點薄面,都無所謂,但是當船主報出簡簡單單的三個名號后,事就簡單了。
綽號劍甕的儒衫老人,是俱蘆洲南方一位極其有名的怪誕劍修,境界不算太高,金丹境,無門無派,但是擅長養劍于古甕中,而且經常無償幫助中五境劍修溫養飛劍,故而友遍天下。
青骨夫人,不是劍修,卻有一個十境劍修的干爹,護犢子至極,而且擁有一把極其不講道理的神兵利,加上婦人本亦是七境武道宗師,通近廝殺,兇名赫赫。
至于年輕劍修的復姓斛律,在俱蘆洲更是鼎鼎大名,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家族有一位陸地劍仙的玉璞境老祖宗,正是先前帶隊前往倒懸山的劍仙之一,格耿直,與一洲道主謝實是相莫逆的好友。斛律當代家主,是俱蘆洲東部一個最大王朝的大都督,由于先天不適合修行,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文弱書生,卻最終手握三十萬雄兵,麾下收攏了近千余劍修,有“千劍文帥”的譽。
打醮山倒是談不上害怕三方,不是說實力足夠跟斛律家族掰手腕,而是天高地遠,鞭長莫及。至于喜歡豢養面首的青骨夫人,和一介散修的劍甕先生,打醮山當然就更不怕了,但是來者是客,哪里有做生意做仇家的道理。
老人哎呦一聲,前傾,探出子,扭頭向那名年輕劍修,大聲問道:“姓斛律的小子,斛律銀子是你什麼人?”
年輕劍修沒好氣道:“是我小叔,閉關很多年了。你認識?”
老人一掌拍在上,“哈哈,斛律銀子年輕時候,賊沒勁一木頭疙瘩,頭回上院開葷,還是老子帶著他去的!那之后,嘖嘖嘖,三天兩頭跟在老子屁后頭,他娘的只聽說天底下有蹭吃蹭喝的,像你小叔這般蹭嫖的,老夫活到一大把歲數,生平所遇僅一人!”
年輕劍修漲紅了臉,趕小心翼翼瞥了眼旁子劍修,并無異樣后,才略微松口氣,對那個糟老頭義正詞嚴道:“我小叔不是這種人!”
儒衫老人翻了個白眼,“老子跟你小叔,那是相互幫著推屁的瓷實,你個雛兒懂個屁!”
年輕劍修如遭雷擊。
子劍修終于忍無可忍,怒喝道:“閉!”
老人嬉笑道:“哇,好兇的小婆娘,得嘞,你小子有的苦頭吃嘍。”
年輕劍修心知要糟,只是本來不及出聲提醒。
子劍修已經面若寒霜,“出言不遜,口無遮攔,就打碎你的狗牙!”
用以綰住青,那柄本就已經極小的“釵子”飛劍,劍無鋒,玲瓏纖細。
但是離開主人頭頂青之際,劍尾就綻放出一雪亮白芒,飛劍軌跡,在空中拉出一條極長的刺眼白線。
世間飛劍,本就以迅猛疾速、難以防著稱于世,但是這名子的小劍,更是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太快了!
大開眼界。
陳平安心思微。
“哎呦媽呀,疼死老子了!”
儒衫老人捂住,鮮直流,言語含糊不清。
原來飛劍刺破皮,直接打碎了老人一顆門牙。
老人不怒反笑,痛快至極,雙手拍,噴著一的鮮唾沫,使勁嚷嚷道:“好一柄‘電掣’,不愧是我俱蘆洲最快的飛劍之一,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便是青骨夫人都有些悚然。
又是一位老祖為不世出劍仙的后代。
而且比起勢力龐大的斛律家族,那柄“電掣”的上任主人,屬于勢單力不薄,戰力極其強橫無匹。
曾經獨自仗劍行走于藏龍臥虎的中土神洲,佩劍名為“虎兕”,飛劍為“電掣”。
雖然陳平安不知道那些俱蘆洲山頂的機幕,何況他們都用俱蘆洲雅言對話,陳平安本聽不懂,但這是一場風雨來的神仙打架,毋庸置疑。
所以他老老實實坐在原地,做好了見機不妙就隨時跑路的準備。
好在這段時日的閑聊,經過春水秋實的講解之后,也清楚在這艘越三洲的鯤船之上,遇到什麼神仙都不用太奇怪。
至于鯤船底下,那座寶瓶洲的市井江湖,其實沒這麼多驚世駭俗的存在,不但是小小的東寶瓶洲是如此,哪怕是地大博、江湖劍客多如牛的俱蘆洲,也一樣。
子劍修在飛劍歸鞘之后,對打醮山船主歉意一笑,后者心中大定。
其實有幫著一錘定音,事反而不會復雜,只會早早落幕。
果不其然,三方各自安靜下去,沒了先前劍拔弩張的張氛圍。
這一刻,陳平安在小鎮或是落魄山,其實都沒覺得如何江湖險惡,遠遠沒有青小那種絕到麻木的心境。
但是看過了花鳥條幅之中的劍修之戰,又看著近在咫尺的神仙過招,陳平安在心告訴自己:陳平安,別顧著喝酒,練拳再勤勉一些才行啊,早點練劍。
陳平安下意識轉頭向鯤船之外的天空,劍飛行,穿云過雨,與飛鳥作伴,這讓他十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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