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隋彬怒意更甚,“禽不如!我隋彬一生明磊落,我隋氏家風醇正三百年,最后怎會有你這麼個孽障!”
白年恢復歪斜、手托腮幫的懶散姿態,看著堂下那對父反目仇的凄涼畫面,突然說道:“隋彬,差不多就可以了。”
河伯文士震怒之下,顧不得年什麼國師不國師的了,反駁道:“我隋彬管教兒,有何不妥?!”
年淡然道:“因為我覺得夠了,這個理由如何?”
“隋彬,不得無禮!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打爛你的牙齒!”
青袍男子在今晚,是第一次主為屬下求,再次起,對白年低頭祈求:“懇請國師大人不要跟隋彬一般見識。”
白年跳下椅子,了個懶腰,“走了走了,再不回去就要被人猜疑嘍。”
他繞過大案,走下臺階,對那始終不敢抬頭見人的子,年雙手攏袖,嘿嘿笑道:“別聽你爹的混賬話,你這般歲數的弱子,可不就是學學琴棋書畫啊,春心萌就躲在閨樓上,想一想郎啊,這才對嘛。什麼山河破碎,家國覆滅啊,本來就是你爹這樣男人沒用,所以是他隋彬臭不要臉,竟然還好意思拉著你一起陪葬,你愧什麼,是你爹應該愧得上吊自殺才對。放心,以后有水神老爺罩著你,你爹罵你一句,你就讓水神老爺他一掌。”
文士河伯呆若木。
青袍男子一陣頭大。
子壯起膽子抬起頭,飛快看了一眼儒衫男子的面容,便又頭顱低垂,嗚咽起來,小聲道:“爹,是兒不孝。”
白年氣得快步走去,一掌拍在子腦袋上,笑罵道:“你個沒出息的。”
青袍男子眼見著那位大驪國師要離去,趕尾隨其后,輕聲問道:“國師大人今夜不在這里休憩?”
白年說道:“這麼大殺氣,我害怕。”
青袍男子哭笑不得。
走到門檻的時候,白年先看了眼兩兩無言的父,才對寒食江水神說道:“你運氣比好多了,有個不這麼迂腐刻板的親爹。”
青袍男子愈發低眉順眼,“國師大人已經見過我父親了?”
白年點頭道:“他老人家,還請我們吃了幾頓山野時令佳肴,說實話,比你這大魚大搭配庸脂俗,要好太多了。”
青袍男子笑道:“我豈敢跟父親相提并論。”
白年停下腳步,拍了拍這位水神的肩膀,“我那兩腳的折損,等到大驪吃下了黃庭國,只會補償你更多。那張白玉椅子,對你們這一族還算有點用,送你了。”
低頭彎腰的青袍男子沉聲道:“愿為國師大人效死!”
這位大驪國師顯然并未當真,讓青袍男子不用相送,獨自走出大水府邸,躍寒食江之中。
白年在江水中,不見手腳任何作,便能夠靈活游曳,姿飄逸,像一條上古時代就生活在古蜀國版圖上的白蛟龍。
他最后順著水流,來到老城隍舊址的那座水井底下,他沒有立即去往近在咫尺的秋蘆客棧,而是停下了形,長久時間的一不。
白年雙手負后,站在井中抬頭觀天。
————
井口那邊,突然有人開口詢問:“你怎麼不上來?”
白年笑道:“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