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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來》 第一百三十一章書生弟子

崔瀺有些不耐煩,大概是嫌棄這個學生太笨了,竹筒倒豆子說了一大串,“我的吳大人,勞煩你去仔細查一查,為何那個白癡會有閑逸致四閑逛,又剛好經過阮秀所在騎龍巷的小鋪子,又又剛好一點也不知道份,又又又在家族購買山頭、與大驪好的時刻,如此不知輕重,如果說一兩個巧合是巧合,那麼如此之多的巧合,你就不奇怪?世上又蠢又的男人是很多,可是一個有資格代替家族在這里面的年輕人,而且本修行資質還不錯,會這麼霉運連連?”

年說得詼諧有趣,可是吳鳶聽得神凝重,心絕不輕松。

說到最后,年又開始自怨自艾,雙手狠狠著自己臉頰,“真說起來,我比那個胚更慘,但我是真的不走運啊!吳鳶,你不如把臉過來,讓先生打幾耳出出氣,咋樣?”

吳鳶又不傻,明擺著是打了白打的,“先生,我看還是算了吧。”

年氣憤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啊,你小子隨我,多半也是個欺師滅祖的種。等到龍泉縣的事務大致落定,你爭取空去一趟京城,跟我……跟那個我,繼續商量在披云山建造書院一事。”

吳鳶點了點頭,看不出臉變化。

年揮手趕人,“忙你的。”

吳鳶起告辭。

這棟袁氏老宅,除了那個面容致的沉默年,在吳鳶一趟出行后,為恩師崔瀺帶回來一個名夏余祿的刑徒年,十四歲,材修長,不輸青壯,面如冠玉,玉樹臨風,是一等一的好皮囊。不知為何,崔瀺讓他改名為于祿,年哪怕十分不愿,只能默然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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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名為于祿的高大年,大概是從水深火熱的苦難之中,也可能是天生開朗,有事沒事就打掃這棟袁氏祖宅,從一樓到二樓,最后甚至爬上屋頂去翻修舊瓦,如果不是崔瀺嫌棄年聒噪,喊到眼前大罵了一通,估計年連老宅墻壁也能刷一遍。

家里的碗碟花瓶,全部被于祿得纖塵不染,吳鳶每次登門拜訪恩師,都能夠看到于祿在那里瞎忙乎,看到自己后,除了微笑之外,就是站在遠,抱著掃帚,開始耐心等待自己的離去,禮貌送客之后,年就會開始做那清掃腳印、拭椅子之類的仆役活計,年的樂在其中,讓吳鳶百思不得其解,這年該不會是家國破滅、舉族淪為賤民刑徒,所以刺激過大,導致腦子有點拎不清了吧?

在于祿適應了老宅清凈且忙碌的生活后,袖子里多出一封信的崔瀺,又悄然帶著一個陌生人回到宅子,是一個材苗條卻面容黝黑的,姿只能算是中下,一天到晚都神,唯獨那雙眼眸還算秀氣。

哪怕是面對大驪國師,一樣面無表,既無畏懼也無討好,這讓于祿心生佩服,聽說也是刑徒移民之后,便想著跟殷勤熱絡一些,只可惜對他不理不睬,做起家務事更是笨手笨腳,紕百出,打碎碗碟不是一次兩次了,最后于祿實在是無法忍了,就讓坐著休息,大小事務全部由他一人包辦,買菜淘米,下廚做飯,到清洗外倒是毫不客氣,每天就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比主人崔瀺還更像是主人。于祿的好心好意,似乎并不領,正眼看也不看年,反而偶爾眼角余瞥見,那張平庸臉龐的眼眸之中,會出淡淡的譏諷意味。

崔瀺重重拍了拍手掌,“三個都過來。”

玉樹臨風的高大年于祿,材極好的,容貌致無瑕的年,站在崔瀺面前。

崔瀺歪著腦袋,向三人,最后視線停留在高大上,“于祿,你一開始就是我爭取來的棋子,至于你,是那位娘娘志在必得的囊中之,不過如今失勢了,混得有點凄涼,給攆到長春宮修心養去了。在大驪京城的那個我呢,掌握了綠竹亭后,便順勢近水樓臺了一回,將你送到了我這里,算是把你帶出了火坑,你該謝我才對。按照那位娘娘一貫盡其用的行事風格,你落在手里,將來下場未必能比那個楊花好。”

崔瀺轉移視線,向那個,“你以后打算姓甚名甚?還是學于祿,干脆全部改了?”

嗓音道:“國師大人,我只要還姓謝就行。”

崔瀺想了想,哈哈笑道:“哦?那不如就姓謝名謝好了,這個名字多占便宜啊,謝謝,你還不謝謝我?”

依舊面無表,但是眼眸之中燃起了怒火,不論如何盡力遮掩,都無法藏起來。

崔瀺傷道:“我以后也不崔瀺了,你們喜歡的話,就我崔東山吧,或者喊我公子也行。”

崔瀺滿臉心灰意冷,“于祿,謝謝,你們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們就,順著南下驛路去往邊境野夫關。”

兩人都未質疑什麼。

崔瀺看到那個滿臉期待的年,“你啊,就留在這里吧,要麼去陳氏學塾讀書也行,隨你自己。”

年滿腹委屈,剛要壯起膽子祈求同行,崔瀺已經瞪眼怒目,“滾蛋!”

年嚇了一跳,快步離開。

崔瀺站起,走到二樓一間小書房,開始提筆寫信。

洋洋灑灑近萬字。

“過猶不及,大驪朝廷太過推崇文人,使得許多沽名釣譽之輩,以詩歌作為仕途捷徑,進場的敲門磚。必須改一改如今大驪京城的風氣,絕對不能夠讓滿朝公卿到販夫走卒,一味崇尚艷辭麗賦的浮淺學風,必須重經義、重時務、重實際,必須牢牢拿住事功二字,哪怕大驪宋氏改朝換代,不管誰來坐龍椅,都不能丟了這份你我就大道的本。”

“只是撼大摧堅,徐徐圖之,才是正理。”

“國子監務必掌握在手中,適當時候可以收回欽天監的安排,換取對國子監的完全掌控。”

……

寫到最后,崔瀺突然將手筆狠狠摔在地上,“如今寫這些有什麼用啊,我又不是我了。你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伙,還有臉皮讓我‘暫不聯系,自己保重’,你倒是把家底分一半給我啊,不愧是老崔瀺,一不拔的鐵公啊!你在京城福,老子卻要去給人當學生弟子,老天爺你怎麼不直接打個雷劈死我啊……”

眉心有一點朱砂痣的年大哭起來,傷心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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