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織歲一噎，抿著不說話了。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不會來。

何元培見沉默，失聲一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了，你不用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無論我對你抱有什麼樣的想法，都是我的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其實今天也沒打算跟你說這些，只是單純的想見見你，敘一敘舊。最終說出口也是想尊重你的想法。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意思，也不會你做任何決斷，只是給你提供一個備選。”

程織歲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多余的緒表達，也確實不知道這種形該說什麼好。

似乎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心平氣和的說，“其實我并非是想敷衍你什麼，只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心談。之所以這樣說，是看在大家都是相識一場的份上……你能欣賞我，我很激，但真心不建議你在我上投時間和。”

何元培對上的眼睛，“拋除家里人介紹這件事，你就那麼篤定你我之間不會往后麼？”

程織歲毫沒猶豫，“嗯，是的，不會。”

被這麼直接的拒絕，何元培不知是該氣還是笑，“我能問問為什麼？”

“可能是不合適吧。”

“不合適，為什麼不合適？”

程織歲抬起眼眸，一字一頓道，“說真的，我不是在發好人卡。何元培，你真的很優秀，但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何元培輕笑，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程織歲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喜歡他嗎？”何元培聲音輕緩。

程織歲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失神。

“可我聽說，你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何元培繼續說道。

程織歲挑了下眉，再開口是時，聲音有點啞，“你……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高中以后沒有任何聯系，竟然也聽說過他們之間的事？

何元培側目注視了良久，“我是在A大讀的醫學部。”

程織歲：“？？”

他也是在北城讀的大學，確實不知道。

可即便A大和M大都在一所城市，但距離可謂是八丈子遠，他又怎麼會知曉的事？難道是讀了大學以后還打聽過？

何元培輕聲笑了笑，“還想聽我繼續說下去嗎？”

程織歲長而卷翹的睫簌簌了幾下，果斷搖頭，“不想。都不重要。”

何元培這次真被氣笑了，“行，你還真是個狠心的小姑娘。”

程織歲覺得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索沒再接話，長脖子向不遠張。

天氣也太熱了，現在的頭腦發懵。

梁柚到底跑到哪兒去了？怎麼開個車還沒回來？

“他就那麼好麼？”

何元培不知道怎麼了，往日隨和的格，今天變得不依不饒起來。

程織歲本來已經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了，但話都說到這里，又突然有點悟。

“他好不好現在談這個沒有丁點意義了吧。每個人都有好與壞的一面，不存在比較的意義。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對于自己喜歡的人，從來都無法做客觀評價，只有主觀偏。”

轉過臉，指了指天邊的夕，若有所思的道，“你看，當太照著我們的時候，我們面對太的這一面總是明亮的，可你回過頭看看，即便再強，自己的影子依舊是存在，就跟人一樣，都有和暗的一面。”

眨了眨眼，突然有而發，“我以前就想做個追使者，追求我的太，可卻忘了，人和太之間，關系原本就不是對等的。越是被照得明亮，就會徒生自卑，怕被太看到自己暗的一面……”

程織歲的話說到這里就截戛然而止了，清澈亮的眼神卻依舊注視著那抹暖橘斜。

的皮像潑了牛一般白到明，烏溜溜的大眼睛上下眨，睫又又長的撲閃著，漂亮又勾人。

除了有點兒倦怠沒神以外，挑不出任何病。

這樣優越的相貌，居然也會覺得自卑嗎？

何元培眼神了，意味深長的看著，等了半晌，見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才開口問道。

“那，現在呢？”

“現在啊……”

程織歲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前方，思考了很久才開口，“現在，我想自己變發。這樣別人也會永遠用積極的一面來面對我，如果兩個發能照亮彼此，為彼此生命中那一道，那是不是也就能將關系調整到平衡了呢？”

最后這段話，仿佛是在對自己這段時間思索的悟。

五年前的自卑自懦使喪失了擁抱的權利，花費了很長時間想走出心里的影。

結果轉來轉去，卻發現自己選擇的路其實是一條死胡同，這條路不風，將未來的人生都匝匝地起來堵起來，沒有出口。

想要重獲新生，只有沿著這條路往回走。

可五年的時間橫亙，即便已經將心想法分析徹，卻再沒勇氣出那一步。

畢竟，已經不再是高中十七八歲，可以為不顧一切、勇敢向前沖的小姑娘。

總是讓人畏手畏腳，患得患失，在沒有考慮周全之前，不敢再貿然前行了，既傷人又傷己。

“非要這麼累嗎？”何元培開口，“一段能讓你考慮這麼多，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這個人，本不合適你？”

程織歲怔然抬起眼，手指探到口袋里，剛好到了里面的燙傷膏。

跟燙傷膏卷在一起的，還有一排防過敏創可。

創可包裝很獨特，即便不用拿出來看，也知道是慣用的那個牌子。

這個人有點氣，皮，自對不同膠布過敏。

高中談那場假之后，一直沒提起過這茬，有一次手指劃破出，祁晝跑去醫務室給買了碘伏和創可。

程織歲心中激還來不及，自然不好意思提自己對膠布過敏這麼煞風景的事。

當著他的面兒就將創可就在手指上，等晚上回到宿舍，膠布的部分已經腫起了一大圈，為了防止被看出來，第二天，依舊帶著創可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