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織歲睜大眼睛，黑漆漆的眸子了，“你什麼意思？補習功課的事，咱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你今天吃了槍藥了吧？明明是你先遲到的吧？”

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很奇怪，明明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早晨起來莫名其妙就對怪氣。

昨天一夜沒怎麼睡，今天又起了個大早，又是買早餐，又是找座位，除了想用功學習以外，還有很大的原因是想跟他好好相，培養。

這是做錯什麼了嗎？

祁晝拉開桌上的書包，眸依舊平靜，“沒什麼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

這好心提醒？

你的臉都要拉到鞋面上了！

程織歲愣了愣，突然也開始冒火。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說話做事都不聲的？

難道他昨天晚上的溫都是自己一廂愿的錯覺？

人就是這樣，當你跟喜歡的人距離很遠時，他多看你一眼，都能讓你開心一整天。

可當兩人的距離漸漸接近，甚至你能到他對你有所不同時，心底就會油然而生一種的期待。

到那時候，因為怕被辜負，所以會很在乎他的細微表，小小的緒很容易被無限放大。

比如現在程織歲的心。

本極度缺乏安全，更別提又是連連遭打擊，心低落。

在喜歡的人上得到神上的藉，獲得安全。

可一旦這種安全消失，那就等同于再從高重新跌落一回。

程織歲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經不住這種打擊。

“其實，如果你覺得那麼勉強，也可以不答應我的，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盡管聲音很低，但還是說出來了，說完之后，眼睛終于紅了。

祁晝翻書的手一頓，抬起頭來。

程織歲站起，將頭埋得很深，開始收拾書本。

“你去哪？”

“回教室。”

祁晝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現在還不到七點，教室還沒開門吧？”

程織歲就很煩躁的忍住心里的委屈，邦邦的說，“我們班教室開不開門，還用你管嗎？”

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了做那個被追逐的人。

現在反過來，自己變慕者，自信心一再遭暴擊，心里五味雜陳，突然就很同以前被拒絕的人。

鼓起，眼圈都是紅紅的，又不想被他看到，下拼命的往領里鉆，保護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尊心，不想自己的狼狽被他看到。

將手里幾本書收拾好，抱在懷里，轉快步往圖書館外走。

剛出圖書館的大門，一陣冷風吹得一陣瑟，忍了好久的一滴眼淚順著潔的臉頰流進里。

是苦的味道。

一直覺得喜歡一個人很簡單很簡單，連追逐他的過程都是一種快樂。

可現在，又突然察覺，這可能僅僅是一個人的幻想。

總是容易犯這個病，過度的相信自己。

對親，對，都是。

流過淚的臉頰，被風吹的更疼。

程織歲蹭了蹭眼睛，強迫自己收起緒，逃跑似的下了樓。

七點半才上早自習，現在時間還不到七點，教室門果然還沒有開，空的走廊只有一個人。

著小手，趴在教室門口的欄桿上，仰頭看著還沒亮的天空，前所未有的孤獨又重新席卷而來。

“脾氣這麼大？小公主？”一道輕輕慢慢的嗓音從背后傳過來，拖著點兒懶洋洋的腔調由遠即近。

程織歲聽到這聲音，驟然僵直了背脊，心里更加委屈了，將腦袋埋的更低，一句話都不想說，更不想理。

“站在走廊里，冷不冷？”祁晝湊近邊問。

程織歲能到高瘦的影就站在自己后，擋住了凜凜的寒風，一只寬大的手掌還拉住的胳膊，輕輕往旁邊拽了拽。

終是沒忍住，氣急敗壞的轉頭睜著紅彤彤的杏眼瞪過去。

“你站的這個地方正好是風口，大早晨起來的來這兒灌風，要等著看日出？”

看屁的日出！

程織歲惱怒地甩開他的手，“這里這麼大地方，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祁晝雙手著兜，一副很無賴的樣子，“我不，我就想站在這兒。”

他語調比平時慢一點，像在哄人，可又不太像。

程織歲心里正悶著，被他態度氣得夠嗆，口而出道，“祁晝，你真的特別討厭！”

生不能隨意說男生討厭，真想罵人應該說點狠話，‘討厭’兩個字當著本人的面說出來就特別像是在撒。

尤其放在程織歲悶聲悶調還帶著鼻音的語境里，嗡聲嗡氣的，就很沒有威脅力。

果不其然，祁晝微微翹起了角。

程織歲都快被氣死了，扭頭就想往樓下走。

祁晝在后面拎住的羽絨服領，像拎小貓一樣把往回拉了拉，“黑燈瞎火，天都沒亮，你還想跑哪兒去？”

“你能不能放開我？”程織歲深呼了一口氣，盡量平靜的與他對視。

“不能。”

程織歲被氣得眼圈又有點紅，長長的睫都漉漉的，“祁晝，你到底講不講道理。”

“又要哭啊？”祁晝盯著紅紅的鼻尖兒，這才慢悠悠的松了手，好笑道，“程織歲，你是水做的？昨天不是才說了，要開心點。”

程織歲并沒有被安到，瞪著一雙含著水汽的黑眸，冷淡的看著他。

大清早起來被兇，是你，你開心的起來嗎？

“誰哭了！我沒有不開心，你能不能別跟我說話了。”

祁晝瞧了片刻，見黑溜溜的大眼睛態度堅決，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他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微微低下脖頸，“行了，小公主，剛剛是我不對，好不好？我不該遲到，也不該說那種話，是我態度不好。”

程織歲沒想到他會道歉，在看到他低頭的那一瞬間，其實就沒那麼氣了，心里巨大的空，好像被這一聲言語的填上了一半。

可越是這樣，的眼睛就是忍不住的泛酸。

以前特別不喜歡那種不就哭鼻子的生，覺得這樣的生又作又矯，結果轉眼間，自己就快變這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