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織歲手掌一轉，握住祁晝的手腕，按照他的指引，用右膝蓋頂在巖板上，大步邁出了左腳，重心轉移，右腳也終于越過了那道壑。

與此同時，一道力量也托在的腰間，讓覺子輕了下來。

程織歲轉過汗漬漬的小臉，視線正對上與并肩而行的男生。

他的影逆著白的日燈，仿佛天降之神一般，在絕的時候出了援助之手。

那張修長的手掌拽腰間的保護繩，向上用力，仿佛承載了世間所有力量。

突然腦袋里突然蹦出一句話來。

——兩個人最好的關系是，我們各自努力，然后，頂峰相見。

程織歲全的住巖壁，彎起黑亮干凈的眼眸，對他的方向綻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明笑容。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有堅定的信心，一定可以戰勝自己。

終于爬到了終點。

程織歲被繩索放下來的時候，整個人差點癱在地。

直到回到休息區，都如死狗一般，累的連手指頭都不愿意一下。

祁晝沒事兒人一樣，從前臺拿來了兩瓶功能飲料，服務很周到的擰開瓶蓋才遞給。

程織歲費力的抬了抬自己依舊健在的手臂，才勉強接過來。

“不錯啊。本來以為你不會堅持下來。”他在旁坐下來，聲音帶著種疲勞之后特有的倦啞。

程織歲幾乎是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平仰在椅背上，隨口說道，“我是想放棄來著，但轉念一想，不能給你丟臉，稀里糊涂的也就爬上去了。”

祁晝短暫停滯了一下，很快恢復了神，“你還有這份心呢？”

“必須的。”

“現在認為攀巖怎麼樣？”

他本以為小姑娘會抱怨的說‘以后再也不會來’，沒想到，程織歲卻若有所思的啟。

“好的呀，以前認為不可能完的事，其實現在想想，也未必不可能。不拼一把，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呢！”

彎起眼睛，暢然的笑了笑，又轉過臉來，“話說你是不是在考驗我？如果我今天堅持不下來，你是不是就不給我補習了？”

祁晝好笑輕哂，“都累狗了，你還想著補習呢？”

“怎麼能不想！”程織歲立馬來了神，拄著扶手坐起來，上半一傾，下意識的揪住他的袖。

“這件事現在是我的一大心病，不能允許你有任何反悔的機會！所以，看在我決心這麼堅定的份上，你可別拒絕我。”

小姑娘的發被薄汗打，乖順的在白皙的臉頰上，黝黑的眼睛清澈明亮，帶著一堅持的篤定，綿綿的語氣，令人嚨發。。

兩人距離很近，能清晰地嗅到彼此間的氣息。

祁晝垂下眸，視線從淺細白指尖掠過，又定格在那雙滿含期待的小鹿眼上。

“你確定？”

程織歲納悶的眨眼睛，“這有什麼不確定的。”

祁晝往后靠了靠，“那這樣，從明天開始，你以后每天五點半起床，六點到圖書館集合。”

“幾點？”程織歲差點把剛喝進里的飲料噴出來，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五點半，有問題？”

“不是，你每天都五點半起床的嗎？”程織歲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祁晝輕飄飄的看過來，“五點半你覺得很早？”

“不是，你都已經……”都年級第一了，還這麼刻苦的嗎？就不能給別的同學留點活路嗎？

考慮到讓這位泰斗級人指點學習、千金難求，程織歲默默把后面半句話咽到肚子里。

祁晝瞥了一眼，拖長了音調，“作為高二的學生，五點半起床不是很正常？你想提高績的前提，就得先學會自律。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就……”

“誰說我做不到了？”程織歲執拗的直了背，“我可以！我五點就能起床，然后給你買早餐，五點半能到圖書館等著你！就這麼說定了！”

雖然的確有起床困難癥，但心里很清楚，想要學習進步，就必須要戰勝里的懶蟲。

只有為了自己的將來拼盡全力，才是對未來最好的規劃。

祁晝意外的挑起一側角，“行。那明天早晨別遲到。”

一則是累的夠嗆，二則想到明天早上五點鐘就要起床，程織歲也沒有吃夜宵的心了。

兩人在學校附近隨便買了點可以打包的快餐，匆匆在沒關校門之前進了學校。

臨分別之前，程織歲鼓足勇氣，真誠的道謝，“祁晝，今天謝謝你。”

原本心消極的，但經歷了慘無人道的攀巖挑戰之后，渾莫名其妙的充滿干勁，好像被注滿了。

祁晝低低的嗯了一聲，單手進兜里，可能是要掏煙，可手到一半又頓下了。

“心好點了？”

程織歲蔫蔫點頭，“其實今天在你家樓下，我不該對念念傳遞消極緒，就是當時話趕到這里，好多事不自覺的就……”

這也是今天極度后悔的事。

就算心里抑，想找一個訴說對象，那個人也不應該是年紀比還小的念念。

祁晝后背抵在墻上，淡淡開口，“沒什麼，誰還能沒個緒？刑念念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許多事都明白，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再說了，你不也是從心，才說心里話的？又不傻，應該能得到。”

程織歲有點被安到，還是不太放心的問，“那爸爸？”

“肺癌，三年前檢發現的。這次住院是出現轉移，衰竭，應該是沒有出院的機會了。”他垂著視線看向地面，嗓音有點啞，說話很輕，沒有帶出什麼緒。

盡管想到了，但程織歲還是心里發堵，很不舒服

祁晝抬頭，視線落在那張皺起的小臉上，哂笑，“你怎麼這副表？不知道的還以為老邢是你家親戚？”

“不是，我就是覺有點憾，替念念憾。”

祁晝低笑了一聲，“我發現你真的很會汲取別人上的負能量，哄了你一晚上，又白搭了？”

程織歲有點詫異的抬起頭來，心跳驟然了節拍。

有點不太確定的問，“你……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