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想找個人商量,首先想到了蘇棠語,但是蘇棠語才歷了傷,黎枝枝不好去打擾,怕惹起的傷心事,又想起另一個人選,宮里頭的容妃娘娘。
雖然與容妃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對的子算是有幾分了解,兩人相也頗愉快,黎枝枝便趁著一次宮,向請教。
彼時容妃正在吃雪梨,聽了之后,撲哧笑彎了腰,道:“你平日里看著那般聰慧機靈,我還以為你什麼都懂呢,卻原來也有不明白的事?”
黎枝枝虛心道:“娘娘過獎了,臣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罷了。”
容妃想了想,問道:“那個裴公子,他家世如何,人品如何,當的什麼兒?”
黎枝枝答道:“他是建昌侯的小兒子,為人很是熱忱正義,還沒有,如今在國子監讀書呢。”
容妃一聽,立即大搖其頭,道:“那我覺得不行。”
黎枝枝疑道:“為何?”
容妃喝了一口冰梅湯,細細給解釋:“你看,他既是侯爺的小兒子,就證明上頭還有一個兄長,到時候承襲侯位,肯定不著他,建昌侯……我記得他大兒子去年似乎還升了武職,前途大好,除非他哥哥犯下大錯,又或者人沒了,這侯位才得到他,再說這人還是個學生,連都沒有,他文章做得如何?”
黎枝枝遲疑地道:“他家世代習武,裴公子也說以后是要考武舉的。”
“也就是說文章一竅不通了,”容妃托著下,指點江山:“那就更不行了,你要知道,武將升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他若是在京師任職,一時半會兒肯定升不上去,林軍里像他這樣的富家子弟可是大有人在,擎等著升兒呢,沒個三年五載,也不上他。”
黎枝枝似懂非懂地點頭,容妃又道:“他若是有上進心,想拼一拼,搏個軍功,就得去邊關上戰場,那刀劍影的,更是可怕,能不能保住命還是兩說,一個不好,人沒了,再不濟,缺胳膊斷的……”
說著,攤了攤手,語氣憐憫道:“你要真嫁過去,豈不是跳火坑麼?”
黎枝枝覺得說得有些道理,但又有哪里怪怪的,面遲疑之,容妃見了,便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太功利了些?算盤打得太清楚了?”
黎枝枝忙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是真沒這樣想,但容妃只是擺手,笑地點了點的眉心,道:“還真是個小姑娘,咱們做人的,就是要為自己打算啊,只有自己好才是要的,其他那些虛頭腦的,沒必要去費神,就好比當初我還是宮那會兒,皇上問我想要什麼賞賜,我就說,我要做妃子娘娘,皇上就答應了,你瞧,我現在過得多好?”
這倒是不假,容妃確實過得很不錯,景明帝待也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往翠濃宮里送,也經常過來看,那些關心不似作偽。
容妃笑瞇瞇地道:“世人都說什麼那一套,最是不可靠了,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又不用銀子,張就能哄人,可萬一他明兒個不喜歡你了,變了心,你能上哪兒去討個公道?”
聽了這話,黎枝枝便想起蘇棠語來,頷首認同道:“確實如此。”
那宋凌云可不就是靠著這一套騙人的麼?
“所以呢,要嫁就嫁個最尊貴的,”容妃了致的下頷,語出驚人道:“不過這天下第一尊貴的人啊,應該就是皇上了。”
黎枝枝被這話唬了一跳,道:“這恐怕不行。”
容妃睨一眼,撲哧笑了,道:“那你就嫁給天下第二尊貴的。”
黎枝枝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第二尊貴的?”
“太子殿下啊,”容妃用銀簽兒挑起一塊雪梨吃了,笑道:“那位可是大有前途,早晚能升兒呢。”
黎枝枝:……
可從沒想過這茬兒,黎枝枝至今還記得當初蕭晏同說過的那些話,哪怕真的要攀高枝兒,攀誰都可以,太子殿下是萬萬不行的。
不過有一句話容妃倒是說對了,蕭晏從婁回來之后,還真的升了,景明帝把他調去刑部任職,太子殿下也算是有了一份正經的。
這還要從蕭晏回京的那一日說起。
他此番奉皇命去婁辦蘭川決堤一案,辦下了不,其中也包括巡鄭德昌,蕭晏甚至還從他府上搜出了一摞賬簿,上面清清楚楚地寫了那些員貪污的贓款明細,多則十幾萬白銀,則數千,幾乎南隴一半以上的員都冊上有名,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景明帝翻著那賬簿,面沉似水,一目十行看過去,手卻到了一層黑灰,他定睛一看,卻原來是那賬冊被燒了一半。
“這是怎麼回事?”
蕭晏恭敬答道:“回父皇的話,兒臣派人捉拿鄭德昌時,他正在試圖燒毀這些賬簿,所幸當時兒臣去的及時,未能讓他得逞,只是有一部分仍舊被燒毀了。”
“這些人真是該死!”景明帝表冷肅,將賬冊合上,又轉頭看向蕭晏,道:“此事你辦得不錯,也算是立了功。”
他頓了頓,又問:“可想要什麼賞賜?”
蕭晏卻道:“承蒙父皇重,這本是兒臣的分事,能為朝廷和百姓略盡綿薄之力,是兒臣之幸,不敢居功邀賞。”
他既推辭,景明帝也不再多說,忽然瞥見他的手上纏著白布,道:“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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