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瞪他一眼:“嬉皮笑臉,沒個正形,去后面給我站著去!”
去了花廳接待黎夫人,一盞茶過半,才得知對方的來意,建昌侯夫人有些為難,歉然道:“實不相瞞,我倒愿意應下此事,只是日子實在不湊巧,那天我親家公做壽,我若不到場,怕是說不過去。”
黎夫人有些失,又坐了一坐,便起告辭了,侯夫人親自起相送,回轉時,就見裴言川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道:“娘,您沒答應啊?”
“你娘我又沒有分|,怎麼答應?”侯夫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又嘆了一口氣,道:“這事兒說來也是尷尬,前頭大家都知道益國公夫人要替兒上簪,如今國公夫人又給拒了,誰還肯領這差事?”
裴言川一邊嗑瓜子,一邊好奇發問:“為什麼拒了?”
“還不是因為游春宴那事?國公夫人當眾沒臉,連帶著在純妃娘娘那里也沒落個好,”侯夫人從兒子手里揀了幾粒瓜子兒吃,道:“要我說,小姑娘漂亮,摘一朵花而已,這種事誰沒干過?就是這位黎小姐,燒香遇到鬼,也太背時了些。”
裴言川聽了,笑一聲,吐出瓜子皮兒,道:“我倒覺得不是背時,就是心壞,要不是想著栽贓別人,哪會有今天。”
他說完,又猶豫了一下,問道:“那這黎夫人……下次還會不會來請您?”
侯夫人不明所以,道:“哪還有下次?及笄的日子又不能改。”
裴言川了鼻子,嬉笑道:“他黎府不是還有一位小姐麼?”
侯夫人嗑瓜子的作頓住,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兒子,面狐疑:“你倒是什麼都知道,拐彎抹角的,是想問什麼?”
“沒什麼!”裴言川急了,把瓜子往他娘手里一塞:“娘,今兒罰也罰了,跪也跪了,那國子監我就不去了啊!”
說完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等出了院子,他才聽見后傳來侯夫人的震天怒吼:“兔崽子!你給老娘滾回來!”
作者有話說:
一更
第28章
黎素晚在府里養病, 沒去明園,那些議論聲也漸漸了,趙珊兒和蕭嫚的關系看似沒有多大的變化, 但是據黎枝枝觀察,二人之間明顯沒有以前那般親近了, 可想而知,趙珊兒大抵是已經對這位好友生出了戒備之意, 只不過還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
趙珊兒敢掌摑黎素晚, 也無非是因為這個柿子比較好罷了,黎枝枝并不著急, 上輩子欺辱過的,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跑不了。
“今天要去山堂學畫, ”蘇棠語提醒黎枝枝:“我昨日你帶的三青染料, 可還記得?”
黎枝枝取出一個掌大的白瓷小圓盒來, 示意道:“帶了。”
“那就好,”蘇棠語抱起書袋,笑道:“周先生平時是脾氣好,要真作起畫,可較真了, 吳講書都沒他兇。”
話音才落, 便聽見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摔地上了,引得所有人都聞聲去,卻見那是趙珊兒和蕭嫚二人, 地上打翻了一個彩漆牡丹紋圓盒, 上好的青染料灑得到都是, 染臟了蕭嫚緋的擺,青的紅的混一片,慘不忍睹。
蕭嫚冷下臉,蹙眉盯著趙珊兒,語氣怒道:“你近來又發的什麼瘋?”
趙珊兒別開目,不與對視,只道:“我哥送給我的那株魏紫死了,這兩日心欠佳。”
聞言,蕭嫚冷道:“花匠技藝不,你罰他便是,人已送去你府上了,要殺要剮都是你說了算,倒沖我撒什麼邪火?”
“還是說……”忽然朝黎枝枝看過來一眼,對趙珊兒道:“有人同你嚼了什麼舌子?”
黎枝枝平靜地與對視,片刻后,微微彎起眉眼,出一個淺笑,對蘇棠語道:“咱們走吧。”
出了明德堂,順著游廊一直走,穿過一個園子,再往北便是山堂,黎枝枝和蘇棠語、江紫萸一邊走,一邊閑談,江紫萸忽然想起來什麼,頗有些興致地問黎枝枝道:“說起來,黎素晚現如今怎麼樣了?何時回明園?”
蘇棠語拉了一把,對微微搖頭,表有些不贊同,江紫萸卻不以為意,大大咧咧道:“又不是我扇了耳,也不是我寫的字兒,平常那般刻薄刁鉆,如今倒了霉,不知多人等著看笑話,你還不許我幸災樂禍了?”
蘇棠語無奈道:“畢竟是枝枝的堂姐,你枝枝怎麼好說?”
“堂姐而已,”江紫萸翻了一個白眼:“又不是親姐姐,有什麼可忌諱的。”
蘇棠語不言語了,只好歉然地看著黎枝枝,黎枝枝正說什麼,忽然聽見一個頗為耳的聲音,在喚的名字:“姐姐,枝枝姐姐!”
黎枝枝一怔,會這麼的,只有一個人。
江紫萸沖努了努,示意往旁邊看,道:“有人你呢。”
黎枝枝聞聲看去,隔著花木,卻見不遠的廊柱下,穿著一襲雪青的襖,向興地招手:“枝枝姐姐!”
是阿央,面上綻開天真開懷的笑意,灼灼如朝,輕易便能打人心,黎枝枝下意識也想笑一笑,但是很快,想起了蕭晏那日說的話,又生生忍住了,收斂起表,轉回頭對蘇棠語低聲道:“我們走罷。”
蘇棠語訝異道:“你不去——”
黎枝枝微笑著打斷的話道:“再不走就要遲了,你不是說周先生很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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