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用一刻鐘答完了那張卷子。

遞給謝凌看。

男人在下看了半晌，沒說什麼，便隨手放在一旁，便先回去。

見那張卷子被擱在案幾上。

阮凝玉蹙秀眉，竟沒有還給？

沒多想，便也離開了。

衛夫子原本跟群先生在商議著將阮凝玉除名，正要敲定時。

誰知年輕的謝先生一過來，說是要請幾位先生重新出題，讓兩位姑娘重新答卷。

衛夫子聽完，拍桌便道：“哼！誰不知道阮凝玉無點墨，還出什麼題，這板上釘釘的事還需重新出題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阮凝玉抄了清瑤的卷子！老夫看沒有第二個答案！”

然而二十一歲的狀元郎站在屋檐下，牙白的袍沉靜又爾雅，霽月風，又難掩他清冷容上的好。

“衛夫子雖曾貴為太傅，圣上老師，但衛夫子年已蹉跎，不免會頭昏眼花做出些獨斷專行的事來。”

“你……”

見他嘲諷自己仗著資歷在這倚老賣老，衛夫子氣紅了臉。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謝凌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竟然敢當眾反駁自己。

然謝凌并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了，而是溫沉道：“陛下既我們來文廣堂傳道業，我想，衛夫子還是應該聆聽各位先生的意見才是。”

衛夫子氣得胡子都要飛了。

謝凌將兩張卷子遞給蔣懷恩柳夫子他們看。

“這是玄機讓阮凝玉完整作答的卷子，夫子們可以對照兩位姑娘的看一看，再下結論，要不要重新出題考核。”

蔣夫子他們聚在一塊看了看，都怔住了。

雖說前面的題例如墨義、帖經，答案都是書上的原話，但最后兩道題卻是詩賦和策論，沒有標準答案，全靠學子們的才華。

然阮凝玉最后兩題，容之筆力、文采，明眼便是勝過許清瑤的。

謝凌道：“因玄機乃阮凝玉的表哥，有代筆包庇之嫌，若夫子們想知實，可重新擬題出卷，也好服人心。”

這時，夫子們都表平靜。

說白了，衛夫子雖德高重的前太傅，但他們都是人才，誰也不服氣，不愿這文廣堂為衛夫子的一言堂。

蔣懷恩：“既如此，便聽謝先生的，大伙一起重新選題出卷子。”

其他夫子都著胡子，紛紛點頭。

見這場面，衛夫子氣得揮袖甩門出去。

“既然你們覺得你們資比老夫還高的話，這學堂今后都由你們這些后輩之流來管理吧！”

“若重新出卷，得出阮凝玉依舊是個草包這個人笑掉大牙的結果，你們到時難以下臺可別來求老夫！”

所有夫子面面相覷，但誰都不愿慣著這個老貨。

他們的心態就比如家里的兒媳婦被惡婆婆了十年，誰都不愿再看他的臭臉。

夫子們要重新出題在散學前考許清瑤和阮凝玉兩人的事，一時傳遍了文廣堂。

所有人不以為然，就算出題又怎麼樣了，難不阮凝玉還能考過許清瑤麼考取第一麼？

就算重考，也逃不出被學堂除名的結局。

散學時，甲班學子們都離開了，唯有阮凝玉和許清瑤被留了下來在學堂答卷。

這次誰也不會覺得阮凝玉可以作弊了。

卷子是下午幾位夫子一起選題擬題的，考試時夫子們都在一旁監督。

見散學了謝易書還不肯走，謝易墨見到他站在門口溫潤如玉地著里頭，氣得黑了臉。

走過去，拉著他便要走。

“哥，你還在看著什麼？你不會真以為阮凝玉還能翻吧？你這麼關心干什麼？！給你當妾都不配！”

謝易書神冷淡，“墨兒，鬧夠了嗎？”

謝易墨被他這個眼神嚇到僵在了原地。

“我都跟你說了多遍？跟母親慪氣過后我只將凝妹妹當做表妹，遭人陷害差點要被趕出學堂，我這個二表哥自然關心，更不會跟你這個表姐一樣冷地做到不管不顧，甚至是落井下石。”

“你覺得你現在哪還有一點當表姐的樣子，哪有世家嫡的風范和懷？”

“你明明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可你從來都不理解我。”

謝易書語氣冰冷，用從未見過的失眼神看著。

說完，他轉離去。

謝易墨反應過來后，不僅惱怒，心也冰涼一片。

謝易書明明從前待是最溫的，從小到大有什麼好東西都讓著，不管提出多無理蠻的要求，謝易書也會對百依百順，當著寵一輩子的好哥哥。

是什麼時候，謝易書跟的關系變了現在這種地步……

謝易墨在袖子里攥拳，心中對阮凝玉的恨意更盛。

都怪阮凝玉勾引了哥，謝易書才會待全然陌生。

絕對不會放過阮凝玉的。

謝易書回了謝府。

夜，院子門口的燈籠也點上了。

謝易書在屋里換了銀素面錦袍，腰間懸著玉，在燭下一照，那張白皙的臉俊非凡。

他雖是錦玉食的世家公子，卻難得的待人溫和，毫無貴族子弟的驕奢逸習，反而如打磨過的良玉，輕聲細語，亦如世間最和煦的一陣清風。

此時通房丫鬟的遲春站在他的面前。

遲春輕輕啜泣：“奴婢按二公子的話跟夫人代了，可夫人怎麼也不相信奴婢……”

謝易書目溫，語氣毫無責備之意，“無礙。”

還讓人給了一筆沉甸甸的賞錢。

“辛苦你了。”年音憐憫。

遲春抱著那銀袋，激不盡地磕頭謝，“奴婢來世做牛做馬都要報答二公子！”

抬頭，面不安。

“還有一事，夫人今夜會來二公子這里，夫人…想看看公子是不是真的……”

遲春咬舌，突然間有些難以啟齒。

也開始同起面前金尊玉貴的嫡子起來。

謝易書坐在椅上，眼里一片平靜。

“我知道了。”

年語氣溫和，依然在安著那顆焦躁不安的心靈。

待到亥時謝易書躺在床榻上，忍著邊通房上的胭脂味，還將丫鬟上的被角掖了掖，幫擋去春。

就在這時，燭昏暗的室里，羅帳外如噩夢般出現了一道婦人的影，如同鬼影。

謝易書頓手腳冰涼，眼里最后的一亮消失了。

他忍著反胃惡心的滋味，在母親一雙眼睛的注視下行了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