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在墻角瞥見了一道悉的海棠紋擺。

見他目向前方，旁邊跟他出來辦事的陳大人問：“怎麼了，玄機。”

謝凌若有所思地看了那個角落，須臾便對著同僚微笑：“無事，只是發現了一只貓。”

他移開目，目烏沉。

“繼續查吧。”

說完，轉跟陳大人一起進了眼前荒敗的宅舍。

見謝凌的影消失在了視線里，阮凝玉走出來，松了一口氣。

如果適才被謝凌發現在此的話，以他的城府絕對會多慮，而后順藤瓜地查出來的計劃。

幸好，謝凌沒發現。

虛驚一場，怕又發生什麼變故，阮凝玉趕帶著自家丫鬟坐上馬車回了謝府。

回去后日子照舊，阮凝玉繼續跟表姐們在文廣堂上學。

當日夜晚，謝凌回了庭蘭居，因又要在燈下辦公事到很晚，謝凌便讓書瑤端杯茶進來。

一提到茶……

謝凌忽然就想起了幾日前，阮凝玉跪在地上反駁許清瑤時說的話。

那張嫵人的臉，從口中說出來的話也是極人心弦的。

“我知道，表哥最喝的是廬山云霧。”

無端的，原本寧靜清平的書房開始悶熱起來，連香爐里熏的沉香都攪得人心神不寧。

謝凌心生煩躁。

而這時，丫鬟書瑤端著盞廬山云霧進來了。

謝凌擰眉，手要去拿，誰知手指不小心到書瑤的袖子。

“哐當”一聲。

書瑤大驚失，瞬間跪在地上。

“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見面如紙白又瑟瑟發抖，謝凌很快覺察出了不對勁，“你怎麼了？”

聽到主子清冷的聲音，書瑤頓時不寒而栗。

瞬間哭了出來，“回長孫，奴婢做了一個夢……”

剛開口，還在哆嗦。

這并不能怪。

書瑤昨夜早早歇下，卻猝然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噩夢。

夢里的時間過去了十年，謝府有輕微的變化，變得比以前更為顯赫富貴。

夢中在謝府當了二十年的丫鬟，沒有親，只打算在在謝家當一輩子的奴婢，一生也別無所求，只希能熬嬤嬤照顧主子們的孩子。

夢里卻不知為何，業業兢兢，明明沒有犯下任何過錯，卻被謝家險些打死！

還被扔出了謝府發賣了出去！

這夢境太過真實，真實到夢中細節都一一記得，如何被打殘了一只手都記得！

這本就不像夢境，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

故此醒來后才會膽破心驚，就怕真的會被發賣出謝府。

書案前的謝凌聽完了一番講述后，沉默了一下。

“夢境都是假的，我不怪罪你，收拾一下再去端杯茶進來。”

書瑤趕抹去眼淚，忍著委屈，“是。”

收拾掉地上的狼藉，馬上給主子泡了杯廬山云霧，端進去后便將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今夜不用到守夜。

故此書瑤又早早回了榻上。

謝凌的話令心安，書瑤揪的手漸漸松開，眼皮沉重，不久又睡了。

只是沒想到，這回竟然又回到了那個夢境！

依舊是十年后的謝府。

謝府大變樣了，氣氛也變得沉沉的。

而夢里，原本風霽月、瓊枝玉樹的長孫竟然變了一代獨攬大權的佞臣！

這個夢境很真實，如同親經歷過的一樣。

待書瑤還想繼續在夢境之中窺探時，忽然間暗一個力量向推來，將出了夢境。

清晨，書瑤被驚醒，后背被汗水濡。

嚇得不停深呼吸。

這已經是第二回進這個夢境了。

難不，接下來還有第三次……

書瑤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