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園的監控室里靜得只有呼吸聲。

屏幕上在繼續播放著五月下旬那個夜晚的畫面，散發出的映著陸襟的臉，晦暗不明。

視頻沒有聲音，只能看到兩個人站在一起說話。

然后，視頻里的男生手親昵地了生的頭發，生并沒有躲開。

陸襟的呼吸了一下。

好在接下來沒有別的畫面。

進來了，然后遇見了他。

再往后就是談霽禮開車離開，他來到門口，但什麼都沒看見。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之后就是一不的畫面。

視頻外的陸襟也是一不，臉上很平靜，沒什麼表。

之后，他握著鼠標的手終于了下。

他松開鼠標，拿起桌上的手機。

手因為握鼠標握得發麻，他打開微信時手指有些僵。

他點開和許恩棠的聊天界面，在輸欄里打起字。

打了幾個字，他又刪了，像是一時不知道問什麼。

最后他發過去一句：【什麼時候回來？】

最近正是南方楊梅上市的時候，今天老太太娘家的小輩送了許多楊梅來復園。

楊梅太多，留了部分吃之后，周姨晚上把剩下的楊梅泡了酒，一直忙到現在。

收拾好要回房間的時候，遇見了陸襟。

他走路像沒聲似的，周姨起先沒注意，被嚇了一跳。

“小祖宗，你怎麼走路沒聲！怎麼從監控室那邊出來了？”

陸襟淡淡地回答：“沒什麼。”

他又問：“棠棠回來了沒有？”

周姨：“棠棠之前給我發消息，說今晚不回來了，在朋友那里住。”

“你才剛好，還是要多休息。”

陸襟“嗯”了一聲。

不回來了麼。

去誰家里住？還是只是幌子，其實是跟談霽禮一起？

他不斷回想起監控里沒有拍到的那半小時。

或許他們只是在車里說話。

又或者是接吻？

還是別的？

回到房間，陸襟解鎖手機。

解鎖后，屏幕上是聊天界面。

上條消息發出去后沒有回復。

他又發了一條。

陸襟：【你談了？】

消息發出去后，他放下手機，手指在桌上點了幾下。

發出去的消息沒有靜。

等了一會兒后，他又拿起手機打電話過去。

電話打過去沒人接。

自掛斷后，陸襟給何嘉煜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

何嘉煜：“阿襟，怎麼了？”

陸襟：“今晚他們在哪兒玩？”

他沒說“他們”是誰，何嘉煜還是一下子明白了。

“你等我問問。”

沒過多久，何嘉煜發來了地址。

何嘉煜：【這里。】

何嘉煜：【不過這會兒要散了。】

**

另一邊。

今晚聚會的重要話題就是討論談霽禮的朋友。

許恩棠在談霽禮說“談了”之后，沒有再坐回去，怕太明顯。

主要是自己心虛。

郁熙悅上個月無聊的時候學會了打德州，現在癮還比較大。

正好許恩棠是懂德州撲克的規則的，們就喊了幾個生一起來玩，還了專業的荷來發牌。

大家都是新手，打著玩。

最后不算籌碼，不來錢。

幾個半吊子玩德州，全靠運氣。

加注棄牌之類的也只依據直覺，但也很上頭。

許恩棠今晚運氣不太好，都沒拿到什麼好牌，想賭一把用小牌詐唬的那次心理戰也沒。

最后籌碼輸得最快。

輸完籌碼后，幾人就散了。

許恩棠這才注意到談霽禮、郁宸、江然之站在和郁熙悅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郁宸說：“恩棠妹妹，新手啊。”

許恩棠：“嗯，新手。”

郁宸：“下次讓談二教教你，他會得很。而且他還會用紙牌變魔呢。”

許恩棠沒想到這人還會變魔。

之后郁宸轉過去跟郁熙悅說話了。

許恩棠看向談霽禮，問：“你會變魔？”

談霽禮倚在桌邊，手拿起面前的幾張紙牌，問：“想看？”

許恩棠點點頭。

當然想。

談霽禮眼簾一掀，放下手中的紙牌，笑了下說：“我朋友又不在這里，我變什麼魔。”

許恩棠：“……”

這人故意的。

怎麼這樣。

打完德州，又坐了一會兒，他們差不多準備散了。

許恩棠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拿出手機。

剛才打牌一直沒看手機。

點開手機，看到一堆提示，驚了一下。

有微信的、短信的還有未接來電提示。

幾通未接電話全都來自陸襟。

正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看見了微信上的幾條提示。

一個是何嘉煜打來的語音電話，還有陸襟發的消息。

點開消息。

陸襟：【什麼時候回來？】

陸襟：【你談了？】

他猜到和談霽禮談的是了。

這點許恩棠不怎麼意外。

他打好幾個電話來就是問這個麼。

在愣神時，余看見走廊里有個影。

抬起頭，看到談霽禮懶洋洋地站在那兒刷手機。

應該有很多人已經走了。

見他沒抬頭，許恩棠也低下頭繼續看手機。

不過什麼都沒看進去，就是假裝很忙地隨意劃了幾下。

走廊里沒有別人，但他們兩個像不認識一樣，連個眼神的匯都沒有。

走過他面前時，許恩棠拿著手機的那只手被拉住。

轉頭看他。

手腕側的皮被他輕輕挲著，帶起一陣麻。

而這人臉上還是拽模拽樣的。

對視了幾秒后，許恩棠被他帶進了旁邊空著的包間。

包間的門關上，兩人就站在門口的墻邊，許恩棠被困在了墻和邊柜形的夾角里。

談霽禮松開手，垂下眉眼看，“生氣了？”

“下次變給你看。”

許恩棠好奇地問：“你真的會啊？”

談霽禮笑了下，停頓兩秒故意賣關子，然后才說：“我心好的時候就會。”

許恩棠：“……”

談霽禮抬起手的耳垂，問：“我不能不開心？ ”

“……我沒說不可以。”許恩棠解釋說，“我不是不想公開，就是你跟這些人一說，很快長輩們都知道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談霽禮聽完，看著，“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

許恩棠：“好。”

談霽禮：“就這樣？”

許恩棠：“什麼？”

談霽禮輕聲嘆息：“棠棠同學，你勾我手心的時候不是會的麼。”

許恩棠頓了一下，臉熱了起來。

知道要怎麼哄了。

正要說什麼的時候，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

翻過掌心，低頭看了一眼。

是陸襟。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很明顯。

下意識地掛斷電話。

接著，對面又打了過來。

許恩棠正要再掛，頭頂響起談霽禮的聲音：“怎麼不接？”

“我在不方便？要不要我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