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的管家尚榮在門口守著，聽到可怖的笑聲時，就立馬帶人進來。

但他們撲過來的時候，還是晚了半步，只能見到那張厚重的太師椅被掄出去的殘影。

蘇峰嶽看那椅子直奔自己而來，眼睛驚恐地瞪大，起往邊上躲。

到底年紀大了，腳反應不及，還是被椅背砸到了眉骨往上的部位，整個人也被這力量帶著摔倒在地上。

尚榮跑到前頭，焦急地問：“老爺，您怎麼樣？”

蘇峰嶽捂著右邊眉，腦袋都是暈的，有深紅的從他的指中流出，沿著手背流進服的袍袖中。

蘇家的家僕，將永王團團圍住。

“滾開！”

趙明弘大喝一聲。

家僕們圍上來，盛怒之下的趙明弘，將邊先湊過來的小廝一拳打倒。

隨後上來的一個又一個，都被永王用狠厲的拳頭砸翻在地。

趙明弘拳拳到，毫不惜力，是不要命的拳法，這些小廝們本不是對手。

起初，蘇峰嶽還以爲永王是個養尊優的花架子，並未將其看在眼裡。

沒想到他此時完全變了一頭暴嗜的雄獅，接近他的人都要被撕咬碎片。

永王有兩拳打空了，擊中有半人高的花瓶，手背被鋒利的碎瓷片劃傷，還在往下滴。

趙明弘心痛得麻木，覺不到上的疼痛，繼續對著敢攔他的人下死手。

蘇峰嶽被尚榮扶到一邊，聲音終於有了抖。

“趕攔住他！再別的人手來！快去！”

機靈的小廝從地上爬起來，去護院打手過來。

趙明弘衝著蘇峰嶽所在的東南角而去，眼底猩紅，一看便知已經失去了理智，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擋在蘇峰嶽前頭的尚榮，見到永王如此神態，他全上下都在冒冷汗。

此時，趙明弘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略微打。

他低頭看了一眼，腳步登時頓住，繃得死死的，臉上的控制不住得在抖。

趙明弘作僵地彎下腰，拾起那條被扔在地上的綢帶和玉珠。

專門避開他手上的污，怕弄髒了它。

用親王袍袖的金邊，仔細地了玉珠上的塵土，又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懷中。

趙明弘低著頭，聲音宛若來自曹地府的羅剎。

“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因著撿珠子耽擱了點兒時間，蘇家的護衛們腳很快，衝進屋中，他們一擁而上。

趙明弘打五個不是問題，但十幾個練家子一起上，很快就招架不住，被幾人拿著兵在地上。

蘇峰嶽的脣因爲驚懼，還有失，一片慘白。

尚榮手腳麻利地扯開布條想要給他止，卻被他擡手推到一邊。

蘇峰嶽搖搖晃晃地扶著桌椅站起，走到永王前，嗤笑一聲。

“王爺說今天是誰的忌日？”

蘇峰嶽很多年沒有會過疼痛見的滋味，他接過下人遞過來拭污的巾帕，慢慢道：“依老夫看，該是你的。”

尚榮道：“老爺，這位畢竟是王爺”

蘇峰嶽的右眼因爲眉骨的傷半閉著，但左眼卻睜得極大。

“王爺？王爺算得上是什麼大人嗎？”

“皇上殯天，北黎的皇室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早就該改朝換代了。”

“要不是老夫沒有兒子，這趙氏的江山說不定早就要換人來坐。”

蘇峰嶽現在說這謀反之語，已經完全不揹著人。

“王爺怒髮衝冠爲紅，老夫本來是可以理解你的。”

蘇峰嶽將過的帕子扔到趙明弘的眼前。

“但王爺偏偏不知好歹，就該跟陶婉音一樣，夾起尾做人，當做無事發生，這樣纔好茍活下去。”

趙明弘聽見他提起陶婉音，目眥裂，擡起頭恨恨地盯著他，從嚨中出聲音。

“你不配提到的名字！”

見永王要生吞活剝了他的眼神，蘇峰嶽心反而好了些。

他笑了幾聲，道：“年輕人氣大，把看的比天還大，老夫也有過這樣的時候。”

“其實這也怪不得老夫，畢竟我也不知陶昌海會再搭上你，會把自己不寵的大兒嫁給你做王妃。”

蘇峰嶽站久了頭暈，走到太師椅邊坐下。

尚榮道：“老爺，您小心，還是別跟他廢話了，您先醫治傷口。”

蘇峰嶽道：“先不急，難得老夫有興致，找到個可以傾訴陳年往事的對象。”

“王爺一定很想知道，當年是如何發生這事兒的吧。”

趙明弘的鼻孔著氣，額上的青筋凸起，還在一突一突得跳。

不管永王想不想聽，蘇峰嶽都要說。

殺人，要先誅心。

這比用棒打在永王上，還會令他疼。

蘇峰嶽回憶道：“小陶那時候可真鮮，小小年紀就一副大人的做派，書讀的也好，腹有詩書氣自華，一看以後就是個宜室宜家的正房夫人的模樣。”

“只是，到底還是個孩子，看到生人，眼裡會著怯，就像害地躲在雲後的月亮，讓人越看越喜歡。”

趙明弘嘶吼道：“禽不如的東西！”

“王爺這話不如送給陶昌海更合適。”蘇峰嶽笑得古怪：“把親生兒蒙著眼，往同僚的府上送，要老夫說，還是他陶昌海做得夠絕夠狠。”

被冷鐵兵著的趙明弘渾抖了一下，他的齒關也在震。

是陶閣老把婉音送到蘇峰嶽的牀上。

這羣寡廉鮮恥，狗彘不如的老東西！

蘇峰嶽坐在太師椅上，翹起晃悠著。

“不過老夫看，小陶的反應像是還沒認出我，老夫今日在靈堂見到，還在想，這麼多年是如何過來的。”

“正常子婚前失貞，該去跳河自盡，看來小陶也不是那麼守禮重道的人。”

“還有一事，老夫也很好奇，王爺能確保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嗎？”

說著，蘇峰嶽仰頭大笑起來，邊的尚榮臉上也堆滿了不懷好意的笑。

被幾人用叉戟著，永王突然暴起，掙扎著起。

他全，如同憤怒的獅子被絕境。

永王再次朝著蘇峰嶽撲來，看其神像是要生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