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離開，院子里倒是靜悄悄，沒發出毫聲音。

春意朝里面看一眼。

“你跟韓嬸說聲，這邊暫時多照看著，王大娘想吃什麼盡快做好送過來！”

時日無多的人，每一頓都可能是最后一頓。

“是！”

早上起的稍晚些，就沒有去飯廳吃飯。

榮摯已經準備好馬車，等竇瑜出門。

竇瑜看一眼榮摯，背著藥箱出門。

先去了劉府，劉堯城已經好很多，能吃能喝，劉夫人歡喜的很，對竇瑜更是客氣。

“我聽說你在城外給孩子們饅頭，我這邊讓人做五百個，下晌午送城外去，你幫忙分一下！”

“你還是自己派人去吧，到時候讓小乖幫忙便是了！”竇瑜溫聲。

有些功勞搶占不得。

有些便宜也占不得。

要是真占了，說出去很丟人。

“也行！”劉夫人應下。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作為夫人一點沒表示也不行，會召來閑話。

自己不樂意去，派下人去也是一樣的。

竇瑜又去了黃家給余綰綰看診。

余綰綰撐著坐了一會，讓人拿了一個錦盒過來。

“這里面是兩支人參，我知道你是大夫，金銀顯得俗氣，這人參你拿去，遇上窮苦人家婦人生孩子需要救命的時候拿出來用，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經歷一趟鬼門關，余綰綰想開了很多很多。

竇瑜打開錦盒，都是百年上老山參，保存的極好，“這……”

“阿瑜姐姐，我不是送給你的，我是想著，我家境好，這些東西想要會有，但是有些窮苦人家的產婦卻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你沒到便罷了，你若是到了，便拿來用！”余綰綰說著，看向搖籃里的一雙兒。

“他們命好，運氣好遇到你，才能來到這人世間。我想為他們積福！”

“我收下了，只是這東西未必就一定用在產婦上！”竇瑜道。

有些時候，事急從權，顧及不了那麼多。

“沒關系，我心意到了就好，不管用在誰上，都是救命，好的！”余綰綰說完，整個人便虛弱的不行。

竇瑜讓休息。

帶著人參出屋子，黃正文站在門口，“竇大夫，綰綰……”

“好多了，子雖然還很虛，慢慢養著便是了！”

黃正文點點頭。

朝竇瑜作揖行禮。

竇瑜撇撇。

邁步離開。

黃家的家事與無關，也不想管閑事。

又讓榮摯駕駛馬車去了朱玉蓮家。

趙阿貴倒是醒著，見到竇瑜有些激。

竇瑜給他檢查傷口。

“恢復的很好，好好養著三幾個月就能下炕行走。不過恢復到曾經的健步如飛是不可能了。以后重活累活也不能做！”

趙阿貴連連點頭。

“這樣子就很好了！”話落他忙看向一邊不冷不熱、不咸不淡、不言不語的妻子朱玉蓮，趙阿貴瞬間有些張的吞了吞口水。

這兩日清醒的時間久一些，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朱玉蓮啊是真沒拿他當丈夫了。

凡事婆子來，是不沾手的，吃喝也給吃，但好肯定沒有。

爹娘不來看他……

一時間趙阿貴又忍不住嘆息出聲。

他是怎麼把日子過這樣子的？

妻子容貌有，娘家也給足了幫襯，為什麼他之前就豬油蒙了心？沒發現爹娘的偏心……

趙阿貴后悔的時候，朱玉蓮請竇瑜出去，鼓起勇氣說道，“竇大夫，您那鹵鋪子生意很好，我能不能去那邊學學，在這邊街上開一家鹵鋪，到時候給您分紅！”

“……”

竇瑜看著朱玉蓮。

一直都知道，朱玉蓮是個有心計的人。

“可以啊，你想怎麼個分紅，你先想個章程出來，其實不單單是鹵，還可以做素菜嘛，你把章程想好，改日我們慢慢聊。今日是不行了，我還得去城外給災民看病！”

朱玉蓮連連點頭。

看著竇瑜的馬車離去，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如果能開個鹵鋪子，一個月賺上幾兩銀子，除去各種家用，還能送兒子去學堂讀書認字。

至于趙阿貴，從來都靠不住，隨他去。

能把他弄死，已經是的仁慈。

竇瑜才到城外棚子下，昨日來看診的婦人連忙激上前來，“竇大夫，我腹鳴已經好多了，昨日回去后按照您說的辦法彎腰撿石子，一開始彎不下去，等撿好后一個勁打嗝，真是臭的喲……。然后又去茅房，拉了半糞桶，您瞧瞧腹部是不是小了許多？”

竇瑜看著婦人明顯小下去不小的腹部。

“嗯，你回去以后再繼續，今日跟昨日一樣，后日增加一百個，隔幾日再來！”

“好啊，竇大夫，我就是就是……”婦人言又止。

轉去拎了個籃子，里頭放著兩只老母。

“把東西拿回去，我這邊不需要！”竇瑜義正言辭道。

“可是，可是……”

竇瑜看著那兩只老母，“這樣子，若是你愿意，我按照市價買下這兩只母。若是不愿意，我就不要了！”

婦人聞言，更是求之不得。

竇瑜給了三百文錢，婦人一直說貴了。

其實一只老母也才百來文。

竇瑜多給了。

婦人是又高興又覺得難為。

“你也不用覺得難為。這樣吧，你回去和左鄰右舍說說，如果有鴨魚的送來這里，我都買，價格比市價稍高！”

婦人一聽，連連保證一定讓人過來賣鴨魚，還有一些蔬菜。

家里還有幾十只，百來只鴨子，本來是打算留著買高價，但竇大夫開口了，也不等所謂的高價，決定全部拿來賣掉。

竇瑜只要活的鴨魚，婦人全部記下。

離開后，那位患上失語癥的朱公子和他的丫鬟胖芽已經在一邊等候許久。

兩人都是有禮的人。

朱公子先給竇瑜行禮，胖芽也客氣的很。

“棚子里面施針！”

竇瑜這邊要治療失語癥，好幾個大夫都過來看。

看看到底是真是 假。

竇瑜拿出銀針擺放好，然后洗手。

用每一銀針前，都先放到瓷瓶里沾一下，上面明顯是有藥的。

幾針下去，竇瑜問朱公子，“可覺到痛？”

朱公子習慣點頭。

“你嘗試著說話！”

朱公子張張，發不出一點聲音。

竇瑜繼續施針。

等朱公子頭上都是金針的時候，竇瑜再次詢問，“朱公子你嘗試著說話，發出一點聲音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