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瑜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潤細無聲，一點一點經營。

等到下晌午生姜紅棗湯煮好，一人能舀上一大碗，喝下去后又甜又辣又驅寒，整個人都舒服起來。

流民們想要答謝竇瑜。

“這一切都是韓世子吩咐的，我不過是隨意安排一下，你們要謝就應該謝韓世子！”

名聲要，但有些功勞不能搶。

所以竇瑜說清楚了這一點。

“而且這些紅棗、生姜是古家、陳家送來的，你們也應該謝謝他們慷慨解囊！”

至于趙袁兩家，到現在也沒收到他們送來的糧食、藥材，也就可以不用提了。

眼見天漸暗，竇瑜也該回家了。

看見馬車的任一，竇瑜沒有意外，早已經知曉。

原以為榮摯會坐在馬車馭位，卻不想他進了馬車。

馬車就這麼大，就有點擁。

小乖、大奎立即自覺去坐馭位，一匹馬拉這麼多人，顯得有些吃力。

立春下馬車，牽著馬走。

“咱們應該弄一輛雙馬馬車的！”

還要買一些兵。

這事得在韓世胤面前說一聲，讓他幫忙行個方便。

雖然兵去打鐵鋪子也能買，但那只是一樣兩樣，要的多，還會留下一些儲備，所以得在衙門過明路，免得被按上一個居心不良，想犯事的罪名。

這些竇瑜心里都有數，也自有盤算。

到了竇宅門口，竇瑜看見好幾輛馬車停在家門口，下馬車。

榮摯、任一不下馬車，竇瑜讓立春駕駛馬車去后面，帶著四個孩子從大門進。

“太太回來了！”韓嬸笑瞇瞇上前來。

“太太，是趙家大太太來了，帶了不東西來，說是來賠禮道歉，我也沒問出什麼來，您仔細些，這趙家太太不簡單！”韓嬸靠近竇瑜小聲道。

竇瑜頷首，“你帶他們下去，燒熱水洗澡！”

“是！”

竇瑜朝打聽走去。

趙大太太等了好一會了，也想過再見到竇瑜是什麼景，只是沒想到是這般的樣子。

竇瑜瘦瘦，面不是特別好，不像趙家幾個姑娘養的白凈，但是一氣度卻是趙家幾個姑娘學不來的。

也想過竇瑜會像誰？是像表哥還是表嫂？如今看來都不是很像，卻又能找到父母的痕跡。

心中千頭萬緒，但在這一刻，的心鎮定下來。

又看向跑遠的小乖和大奎。

倒是一眼認出了小乖。

畢竟最后一次見到竇瑾的時候，他的樣子和小乖有幾分相似。

“竇大夫！”

“趙大太太？”

趙大太太笑，“冒昧前來打擾，還請竇大夫見諒！”

看趙大太太這般，竇瑜便知曉主權在自己手里。

“趙大太太請坐！”

趙大太太坐下，發現竇瑜和竇祁的大大咧咧不像，跟母親的溫似水也不像，是有竹，傲然林立，不被世俗打擾的那種存在。

端茶杯抿一口茶，這茶和先前的又有所不同。

先前的也是好茶，但與這一杯又差了些許。

“今日過來，實在是冒昧，也怪玉年紀小不懂事，做出些不好的事，給竇大夫帶來困擾，家里已經狠狠教訓過。我過來是想親自與竇大夫解釋一二，希竇大夫能夠大人不記小人過……”

“等一下！”竇瑜出聲喊停。

“我不太明白趙太太是什麼意思？還請你稍微說明白一些，免得鬧了誤會！”

“玉這孩子，昨兒在街上撞了人，回去后做了件糊涂事，讓人去街頭巷尾散播謠言……”

“原來是趙家九小姐啊，恕我沒辦法去談原諒不原諒，畢竟趙家家大業大，我一個小小的赤腳大夫，怎麼敢去怪罪，做什麼都是對的，還請太太回去說幾句好話，免得趙九小姐又針對我。畢竟我家底子薄，又有這麼多人張口要吃飯，還請高抬貴手，不要與我一介民婦計較！”

竇瑜不疾不徐的回一個釘子。

可以肯定，那位趙九小姐并不覺得自己錯了。趙大太太會上門來道歉，只能說明有人施，讓不得不走這一趟。

什麼道歉，不過是不得已為之，真心是一點沒有。

指不定還覺得到了侮辱，他日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既然遲早要刀劍相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何必在今時今日掩飾太平。

“這……”

“大太太，你我都是聰明人，趙九小姐是否真心道歉，倒也不必我刻意提醒，你會走這一趟，是因為韓世子吧！”

外頭發生了什麼，竇瑜不清楚。

但肯定與韓世胤有些關系。

“不瞞竇大夫，確實與韓世子有些關系。玉派人散播謠言的人被韓世子的人抓個正著，韓世子當場就發落了那些人，至于玉，世子爺讓三日病逝！”

“……”

竇瑜被這幾句話驚了一下。

這其實不至于。

“那你們是找錯人了，你們應該去求韓世子才對！”

趙大太太心里好笑。

“但解鈴還須系鈴人！”

竇瑜搖頭，“我解不了這個鈴，也沒有這個本事去解這個鈴，韓世子下的命令，我不敢也不可能去反駁，還請大太太諒！”

竇瑜說著端了茶杯，面相趙大太太，“請喝茶！”

端茶送客。

竇瑜已經不愿意再談下去。

趙大太太也不氣惱，端了茶杯抿茶，擱下茶杯后說道，“我明日再來！”

趙大太太起離開，就是帶來的禮也一并帶走了。

竇瑜冷笑出聲。

也是無基，手里沒人，但凡手里有權有勢，今日就要把趙大太太打出去。

而不是讓這麼來去肆意。

竇瑜端了茶抿著，韓嬸快速走來，“太太……”

“明日把門關，不要讓人進來了！”竇瑜輕聲吩咐道。

“可是趙家……”韓嬸有些擔憂。

竇瑜笑的溫，“如今韓世子還在涼州城，等離開怎麼也是明年三四月五六月的事，到那個時候，說不定這涼州城四大家族已經重新洗牌！”

“能者有錢有名聲者居之，韓嬸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涼州城趙家領頭太久，不信古家、陳家、袁家就一點領頭的心思都沒有。

那些被制在四大家族下的家族，就沒有冒頭的心思。

指不定到時候，還會多一個竇家。

想到這里，竇瑜呵呵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