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二爺忽然想到當初在京都國公府見到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進京趕考的舉子，經人搭線進了國公府，想拜韓國公門下。

路過花園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喊了一聲，“阿瑜，該你了！”

他扭頭看過去，涼亭里坐著幾個年輕男，幾個男子年紀稍大，一個娃娃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正漫不經心的著棋子準備落子。

也沒人催，倒是邊上男子剝了荔枝，慢慢的遞到邊，張接后夸一句，“很甜！”

年輕男子立即開口，“韓世胤，一會給我些荔枝帶回家去，我妹妹喜歡！”當真是一點不客氣。

韓世胤笑著應是。

另外一個白公子溫聲問拿著棋子，吃著荔枝的娃娃，“阿瑜想好了嗎？”

“莫云涵你別催我妹妹，讓慢慢想，倒是你一會輸了莫哭鼻子！”

涼亭里笑鬧聲傳出來，他站在原地看去。

領路的人說了句，“那是我家世子爺在宴客，你仔細不要發出聲響，打擾到貴客！”

他后來在國公府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國公爺，離開的時候走的側門，他才出去，大門就打開了，韓世子送人出來，走在前面的娃娃一錦，邊跟著一個紫公子，紫公子撐著傘，就怕曬著。

白公子站在一邊搖著扇子，許是怕熱著。

韓世子讓人把荔枝抬上馬車，對拿娃娃說道，“阿瑜妹妹，不若明年我們去甘州吃荔枝！”

“韓世胤你想得，要去也是我帶妹妹去，關你屁事。莫云涵走了！”

娃娃卻笑出聲，“韓哥哥，那咱們約定了，明年去甘州吃荔枝。莫哥哥你去嗎？”

“去的！”白公子溫笑出聲。

聲音里的寵溺就是他這個外人都聽得出來。

后來他特意派人去打聽，才知道那三人一個是莫家驚才絕絕的二公子莫云涵，那個紫公子是大將軍府竇小將軍。

那姑娘是竇家掌上明珠竇瑜。

古二爺回神。

想到竇家后來的遭遇，竇家大小姐單槍匹馬劫法場，威脅皇帝。三年前大鬧莫云涵婚禮，莫云涵離家出走甘愿淪為乞丐，不再踏足莫家門……

竇……

莫非這位竇大夫，就是將軍府那位？

如果是，倒也能夠理解為什麼韓世子這般關照，為其鋪路。

竇家早前罪名已被平反，將軍府依舊存在，只是沒有人回去。

如果這位竇大夫就是竇家大小姐，倒是可以來往。

韓毅進來在韓世胤耳邊低聲稟報的時候，韓世胤臉瞬間不好。

他辛辛苦苦給竇瑜營造神醫形象，偏偏有人要往上潑臟水。

“把人帶上來！”

三人被帶上來的時候，已經嚇癱。

趙玉策認出其中一個就是府中下人，他臉微變。

“說吧，誰指使你們污蔑竇大夫？”韓世胤冷冷出聲。

端了茶杯抿一口。

茶水已凉，他心中惱怒，直接砸了茶杯，“韓毅！”

“屬下在！”

“上刑，審問！”韓世胤怒喝。

出生就站在權利頂端，就是幾個皇子對他都客氣有禮。

因為他姑姑是皇后，他爹是國公爺，韓家簪纓書香門第，出過狀元、宰相，他素來心高氣傲，雖沒有紈绔到冷，視人命如草芥，但也絕對的冷心冷肺。

其中有人直接嚇尿，哆哆嗦嗦招了，“是九小姐讓奴才去，去，去散播謠言的，求世子爺開恩！”

韓世胤沒有看那三個爛人，他淡淡是掃向趙玉策，呵笑了出聲。

但這笑聲又冷又無。

趙玉策立即起，“世子，是我教妹無方，我，我回去定會嚴加管家，狠狠懲罰！”

韓世胤沒有說話，了邊上架子上的寶劍。

懂武功的人看見他出手。

速度又快又狠，三個散播謠言的人皆是一劍劃破嚨，瞬間斃命。

“韓毅，你把這三個狗東西給趙九送去，告訴，等我事理好了，再去跟好好算賬！”

韓世胤手一揚，帶的劍鞘，發出叮的一聲。

韓世胤看向趙玉策，“你趙家教的好姑娘，豬腦袋愚不可及，給我提鞋都嫌棄臟。若你嫌趙家安穩太久，我不介意讓你們分崩離析，家破人亡！”

“世子……”趙玉策嚇的膝蓋一，當下就跪在地上。

其他人亦是嚇的噤聲。

如今這個景，朝廷沒有錢財糧食。

但是四大世家有。

韓世胤如果咬定他們犯了什麼彌天大罪，抄家滅族的罪名都不用去羅列，因為朝廷不會管你是冤枉還是罪有應得。百姓仇富，不得有錢有勢的人家倒霉，抄家出來的銀子、糧食拿來救濟他們。

所以真相如何，沒有人會在乎。

滿族皆滅，就算活著的，都會想著明哲保，茍延殘，又有幾個人會去敲鼓冤。

袁乾想為趙玉策求，被袁老太爺拉住。

雖然韓世胤、袁乾算得上連襟，但那得在韓世胤愿意認這門親戚的況下。

看韓世胤連趙玉策這個大舅哥的面子都不給，袁家最好不要去霉頭。

會客廳一時間氣氛繃到令人窒息。

褚知州掃視一眼眾人，上前說道，“世子爺，藥材都已經準備妥當，竇大夫想來已經給不病人看診，依本愚見，咱們先把藥材送過去，然后各府出一名府醫去給竇大夫打下手，您看如何？”

“嗯，如此甚好！”韓世胤沉聲。

渾冷厲也收斂了些許，“你們都回去安排，把所需要的糧食、藥材、木料、寒準備好。順道管教好府中眾人，別犯事別惹事，否則休怪我不念舊！”

韓世胤說完，揮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得了允許，除了跪著的趙玉策，走的那一個快。

韓世胤手把趙玉策扶起來。

“多謝世子！”趙玉策慘白著臉道謝。

心里打著冷，害怕之余更是惱恨趙玉惹是生非。

“你們趙家完全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養姑娘不是這麼養的。天真無邪是好事，但是惡毒蠻狠就讓人厭惡了！”

“昨日在大街上撞死人還大言不慚，今日散播謠言其心可誅。這樣子敗家毀族的朽木，你趙家不理掉是要留著招惹更大的禍端嗎？如果是我定會全。”

幾句話，定了趙玉生死。

他韓世胤就是要趙玉死，被趙家人親手理掉。

讓知道，依仗的趙家，在和整個趙家抉擇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拋棄，弄死。

趙玉策敢說嗎？

他不敢。

“您放心，等過了年，就讓病逝！”

“太晚，三天，三天后我要有確切的消息，若是趙家敢奉違，讓趙玉死遁，我帶來的那一萬士兵定踏平趙家，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下去吧！”

韓世胤說完轉背對著趙玉策。

趙玉策踉蹌著退后幾步，看著韓世胤的背影，張了張愣是說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