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的詔,誰都沒想到那個他屬意的繼位人竟然會是祁墨殤。
相對其他的皇子,哪怕是逍遙王,似乎都沒有他那樣來得意外。
其他文以葉致遠馬首是瞻,可此時的葉致遠哪怕心中已經有了其他的打算,也不可能當著逍遙王和其他大臣的面表現出來。
“王爺,此事你怎麼看?這詔,會不會是偽造的?”
祁景瑞看著手中的詔,眸底一片暗沉之,但再抬頭時,眼中卻恢復了一片淡漠。
“這確實是皇兄的筆跡,而且本王相信蕭夫人和將軍的為人,這詔既然一直在他們的手上,就不可能有人輕易換了去!”
“那王爺……詔的事……”
葉致遠看著祁景瑞,一副以他的命令為先的樣子,看得一旁的其他大臣心中都是五味陳雜的,一個個暗自觀察謀算著,以求站對陣營。
一旁的葉曦月起初聽到詔上的是祁墨殤時,也是滿臉的吃驚,不過很快那點驚訝就煙消云散了。
站在蕭烈邊上,手抓著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把玩著。
再加上站在他們不遠的還有個事不關己的祁旭,都好像毫不在意皇位繼任者是誰似的。
“蕭將軍,這詔還是暫且放在夫人這邊吧。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要再好好商討商討,再來決定。”
朝中并沒有哪位大臣是明確站在祁墨殤那邊的,而且今日來看詔,祁墨殤甚至都不在,所以祁景瑞才這麼說,那話里的意思,聽著模棱兩可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認不認這詔。
蕭烈抬眸,眼神極深地看他一眼。
“王爺,既然詔已經宣讀過了,再放在曦月這邊似乎不太合適。末將覺得,還是放在王爺或者丞相那邊更好。”
這燙手的山芋,好不容易送出去了,哪里還有要回來的道理!
祁景瑞聽到這話,立即就明白了蕭烈的意思。
“那這樣吧,丞相,詔就先放在你這里。有丞相保管,本王和眾朝臣也就放心了。”
葉致遠一愣,低頭看了一眼祁景瑞遞過來的詔,卻是二話不說直接接了過來。
“好,那就暫且由臣來保管。”
他將詔直接疊好,放進了襟,邊上有幾個文見狀,一臉的言又止。
最后逍遙王大手一揮,在場的眾大臣就這麼散開了。
先走的便是逍遙王,他走之后,后還跟著好幾位一品大員,其他的,在得到葉致遠的首肯之后,也跟著散開了。
而他自己,則邁步走到了葉曦月的跟前。
“曦月,為父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葉曦月眼睛眨了眨,率先看向蕭烈,晃了晃他的手,“那將軍,我過去跟丞相說幾句。”
蕭烈反手握了握的手,“好。”
見兩人走到一旁說話去了,祁旭倒是往蕭烈這邊走了幾步,走到他側,低聲道,“將軍對那詔的事,怎麼看?”
“誰做皇帝,對末將來說沒什麼區別,既然是先王的意思,那便按照他的意思來就好。”
“將軍就不覺得奇怪嗎?父皇生前可沒有多喜歡九皇弟,而且父皇駕崩之前,九皇弟還送了個民間子進宮……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蕭烈聞言,抬眸看了祁旭一眼。
“王爺覺得詔是九皇子篡改的?”
祁旭挑眉一笑,“只是覺得事有蹊蹺……”
宮中的人接連中毒,紫宸帝駕崩,現在又是這麼一個詔,這些事串聯起來,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都發生在紫宸帝將祁墨殤認回來之后!
蕭烈聽到他的意有所指,并未做聲,視線慢慢轉到了對面的葉曦月上,淡淡道:“殿下若是無意帝位,靜觀其變就是。”
言下之意,祁旭如果不想稱帝,那就沒必要攪進這灘渾水里。
祁旭抿了抿,笑了一下,便沒再做聲了。
而此時對面的葉曦月,卻在聽聞葉致遠說的話時,自嘲地勾了勾。
“丞相的意思,要我去見阿達努一面?他為什麼想見我,丞相又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阿達努是怎麼被蕭烈關到地牢里去的,這件事,葉致遠是知道的。
所以聽到葉曦月這麼問,他倒也沒遮掩,直接開口解釋道:“那西域王爺,說只要能讓曦月你去見他一面,他就告訴我們朝中的應是誰。就是那個應當初給蕭烈下了毒,曦月你應該也很想將那個應被抓出來吧!”
“呵,丞相真的相信那西域人的話?他之前可是告訴我和將軍,說丞相就是那個應的!”
葉致遠眉頭一蹙,“他的話固然不可信,但為了抓到那個應,找出京中那些火藥藏匿的地點,無論什麼,總得一試!”
他這話倒是沒有說錯的。
葉曦月沉默了片刻,“什麼時候去?”
“越快越好。”
葉致遠倒是真的急不可待了。
“那我先跟將軍知會一聲。”
那阿達努反正已經被關在地牢里了,哪怕真的去見上一面,葉曦月也沒什麼損失,所以就直接答應了。
快步走回蕭烈邊,手拉住他的手,湊過去,低聲音,將剛才葉致遠對說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我答應他了,去見阿達努一面。”
蕭烈握著的手,眉頭攏得的。
“我一會還有點事要去理,地牢雖然都是我的人,但夫人去了,還得小心。那西域王爺指不定心里打著什麼主意,又是用毒高手,你千萬注意。”
葉曦月乖乖點頭。
之前和阿達努打過幾次道了,知道這家伙不是什麼善茬,哪怕被關在地牢里,也是需要小心的主。
“夫人和將軍說的那個西域王爺,是之前被關在冷宮的那一位嗎?不知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看看,我對那個西域王爺也是好奇得很。”
祁旭忽然了一句,滿臉好奇,仿佛去看阿達努是件多麼有趣的事似的。
蕭烈看他一眼,淡淡道:“殿下要是有興趣,一起去也無妨。多個人,曦月也能多一份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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