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是最晚回來的,顧書云每次回來后都會順手關了那盞燈。
今晚那盞熄滅的燈又亮起,在等的似乎不是。
臥室里的手機鈴聲還在催促著,顧書云沒有太多時間思考加快了腳步回到房間。
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著的備注,接通。
電話那邊的聲音溫慈祥:“書云到家了嗎?”
“嗯,剛洗完澡。”
“那有空聽電話嗎?”
“有的。”
關切地問:“今天怎麼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回來看我們啊?”
“抱歉,我今天上班沒法請假,下次我再單獨回去好嗎?”
“領導都不能通融一下嗎?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團聚,你不在心里空空的。”
顧書云頓時紅了眼眶。
咬著下笑了笑:“真的不行,我昨天已經請了兩天假了。”
嘆息說:“唉,好吧。那你下次休息一定要回來,很想你。”
“嗯。”的聲音無所適從地輕微抖。
還未吹干的頭發披在肩上,著脖頸間的,漉漉的,像是心尖落下一場的雨。
“聽說你爸爸媽媽強迫你要去相親啊?”
“就是見個面。”
“那怎麼還聽說有什麼婚約?這不是胡鬧嗎!”
“是爸爸媽媽告訴你們的嗎?”
“他們哪敢說!”語氣停頓,轉音道,“已經替你批評他們了,這是他們做的決定。要履行他們自己履行去,用不著你知道嗎?”
“好。”
顧書云想起那天在餐桌上父母提到婚約時,向梨遲異樣的神,這件事應該是幫忙告訴爺爺的。
越是如此,心的愧疚越增,本可以不用考慮的,也可以不用理會的事。
“書云,你也不要多想,爸爸媽媽讓你相親不是為了讓你走,因為遲遲剛回來,對家里的一切都還陌生,有時候會表現出冷淡的緒,這是正常的。但對于你爸爸媽媽來說,他們心里多會有些難過,所以這段時間對你會有很多考慮不到的地方,你有什麼不開心的直接來和說知道嗎。”
“我沒有什麼不開心的,遲遲很好。”
顧書云想起門口那盞還在亮著的燈,腦海中浮現出從前父母在夜晚時等待的模樣。
忍不住問:“遲遲今晚為什麼沒有回來?”
“沒有回去嗎?”驚疑,“我看著他們是一起走的,還以為都回家。”
顧書云沉默片刻,輕嗯了聲掛斷了電話。
也許知道為什麼。
也許就是因為的存在。
像這個房間,本來是屬于的位置,如今被另外一個人占用,占用了二十年。
而回來之后只能住在狹小的書房。
是會介意的吧。
顧書云向后倒去,躺在床上著頂部雪白的天花板,而后雙眸輕闔,思考了許久。
直到側臉時候耳尖到頭發的意,才回過神來,坐起,可腦海里不知為什麼冒出一個念頭。
如果結婚了,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搬走,將這個房間歸還給他。
也許父母是對的,為安排了相親。
相親、結婚,這兩個詞像是線索一般串在一起連了想法。
顧書云一怔。
和他嗎。
搖搖頭,抬手弄自己的頭發。
不行的。
他需要的是適合的結婚對象,而想要的是有基礎的婚姻。
顧書云再次回到浴室,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發,嗡嗡雜躁的聲音從耳邊穿過,思緒也逐漸飄遠。
還好他能同意,先像朋友一樣相。
保持著理智的分寸和邊界,不會讓過分排斥。
需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之后的幾天也正如顧書云所想,兩人只是在微信上聊天,沒有過分深和見面。
周五的下午,顧書云正在評彈館,意外收到很久沒見的邵揚的微信。
邵揚:【我最近好忙,都沒有問你修畫怎麼樣了,會不會很困難,如果麻煩的話,這話可修可不修,先那樣放著吧。】
顧書云邊走回休息室邊回道:【抱歉,是我忘了說,之前已經聯系到了蘇老師的外孫,他同意修畫,前段時間他說進度快了。】
邵揚:【那好,真是辛苦你了。】
書云:【我沒有出什麼力,多虧有聞先生,謝的話你可以留著給他。】
邵揚:【哈哈哈,好】
邵揚:【你有看到品嗎?】
書云:【還沒,但我去參觀過修畫的過程,他很厲害也很專業,你放心。】
邵揚:【我不是擔心我的畫能不能修好,我是在想,修好后的那幅畫你會不會喜歡。】
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消息,不明白什麼意思。
邵揚:【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將畫送給你。】
顧書云訝然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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