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幾塊點心就哄開心了。”他話音里帶一點笑。
林檎第一反應是去瞧客廳里的狀況,但立即忍住了。
或許,只有這樣心里有鬼的人,才覺得這句話不妥當,因為孟鏡年的語氣,與逗孟落笛沒什麼分別,只在強調是“晚輩”。
至于有意還是無意,就不大篤定了。
覺指尖燒起來,一時沒有作聲。
孟鏡年切下很小一牙蛋糕,遞到手邊:“夠不夠?”
“嗯……”
林檎拿叉子叉了一小口,送進里,隨后不再看他,端上盤子去了沙發那里,挨著孟落笛坐了下來。
這時,祝春寧正在談另一樁軼事:“我們辦公室里好幾個小姑娘還是單,前一陣聽說我還有個單的兒子,死活要我組個局,相看相看。”
孟纓年笑說:“那您怎麼說的?”
“我說,我不做催婚這種事,免得遭人嫌棄。”
孟纓年說:“鏡年才二十八歲,其實也不用著急。”
祝春寧:“他是不必著急。我上回跟汪蘭舟吃飯,一直旁敲側擊,說江澄和鏡年同歲,明年畢業回來就二十九了。”
祝春寧看向孟鏡年,仿佛是希他能表個態。
但孟鏡年沒說話。
林檎不由地抬眼往餐桌方向看去,孟鏡年垂著眸,臉上沒有太多的緒,甚至人分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不高興。
孟纓年笑說:“二十九怎麼了?我們所里四十好幾的也有,現在時代不同了,人認真搞事業比結婚生子更有前途。”
祝春寧笑一笑,“但愿你汪老師也是這麼想的。”
到了九點,二老準備告辭。
孟鏡年晚上沒喝酒,就由他開車將人送回。
孟纓年他們把人送到玄關,林檎遠遠著燈下正在換鞋的人,陡然覺得今天如此潦草,連單獨地同他說句再見都沒有機會。
孟鏡年已經換好鞋,撐著打開的門,等孟震卿和祝春寧先出去。
他目無意識地往里掃去,瞥見了靠著沙發扶手的人。
林檎約有所覺,倏地抬眼去。
孟鏡年正看著,幽淡的眼睛里緒不明。
林檎一愣,一沖迫使口而出:“小舅,能捎我一程嗎?”
站直了,迎向孟纓年疑的目,著頭皮現編謊話:“明早有個拍攝,很早就得化妝,我才想起來這里的瞳用了,明天回家再過去,恐怕來不及。”
孟纓年說:“那讓你小舅把人送到以后,順便把你帶回去就行,反正也不遠。不過你一個人在家得注意安全啊,門窗都關好。”
林檎點頭,又看向孟鏡年。
孟鏡年淡笑:“快換鞋吧。”
林檎拿上背包,飛快走到玄關,下拖鞋,穿上自己的帆布鞋,彎腰提了提后跟,直起,從孟鏡年面前經過時,沒有看他。
孟震卿和祝春寧也愿意同林檎多待一會兒,從進電梯起就細細關心起的學習與生活,孟震卿聽說進了機設決賽,夸贊不錯,語氣極有激賞之意。
后頭上了車,主要是坐在后座的林檎與祝春寧聊了一路。
孟鏡年車開得疲乏,偶爾看一眼車后視鏡,耐心應承著祝春寧,一貫厭世的眉眼,也有點時雨濛濛的溫。
將孟震卿和祝春寧送到,下車之前,二人又邀請有空去家里玩。那本有竺可楨簽名的舊書,是真的送到了心坎上。
車門闔上,二人往小區大門走去。
林檎立即拉開后座車門下了車,繞到前方,拉開副駕車門,卻不上車,只是站在門外,著駕駛座的上的人。
“對不起……我不是要給你添麻煩,只是看你心不好,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我也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孟鏡年坐在燈暗,看著靜沉樹影下的人,似乎并不打算上車,如果他說不需要,大約也就轉走了。
孟鏡年一時沒有作聲。
林檎歪了一下頭,“……甜點,吃嗎?”
很拙劣的嘗試,但他一下就笑了,“我和某人不一樣,不是小孩子了。”
“倚老賣老。”林檎毫不留地點評。
孟鏡年笑了一聲,卻是沒什麼緒,仿佛已經不大有力跟開玩笑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檎搖頭,“我送你回去。我知道你討厭開車。我來開。”
孟鏡年住。
沒有人拿這種語氣同他說過話,拿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來包容他的壞緒。其他人甚至都不覺得他這人也會有壞緒。
林檎看著他,態度堅決:“暑假練了下車,應該沒問題。”
或許太疲倦,意志力開始失靈。
頓了頓,孟鏡年終于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從駕駛座上下來。
林檎繞過去,與他換了位置。
孟鏡年坐上副駕,將座椅調得靠后一些,拉出安全帶系上,人有些倦懶地往后靠去。
林檎調整座椅和方向盤,問明基礎作,便松開電子手剎,將車啟。
轉過頭來看他一眼,“你累的話,可以先睡一覺。”
“我可以放心嗎?”孟鏡年笑問。
“不會讓你出事的。”
“好。那就給你了。”
第24章
林檎是典型新手司機, 正襟危坐,三十秒鐘看一次左右后視鏡,綠燈還剩五秒以下就不敢加速通過, 寧愿降速等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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