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槿寧砸累了，靠在床邊著氣，閉著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謝濯清不知是被謝槿寧的再一次“惡心”氣到了，或是說的讓他殺了氣到了。

他“嚯”地站起來，地攥著拳頭，整個人抖著，大口地著氣勉強克制著憤怒，整個人氣息非常危險，仿佛下一秒就要發狂。

卻又低笑起來：

“惡心，呵，說來都是我的錯了，不想同我繼續了，你說的。”

“是，我說的，一刀兩斷，再無往來。”

一刀兩斷這個詞匯有些重，謝濯清咬著這個詞，笑得渾都在抖，最終又沒做什麼，他轉朝外面走去，只丟下了句，

“你別后悔！”

“我不后悔，你以后別來找我了，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謝濯清的背影越走越遠，謝槿寧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這句話幾乎耗盡了的全部力氣，謝濯清的影子一消失，渾立馬了下去，直直倒在床上。

謝濯清都這樣說了，該是擺謝濯清了吧。

心里有些酸，謝槿寧了自己的心臟。

自己不會真的被謝濯清出斯德哥爾了吧。

謝濯清沒有將門鎖上，也沒有再回來，一直到夜幕落下，月亮升起。

謝槿寧趁著四下無人，隨手搭著外袍，躲著人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這一年來，因為和謝濯清的往來，府里被謝濯清開了條小路，只要避著點人，本不會被人發現。

謝濯清出了房門后，就再也沒回去，他直直地出了府，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時竟不知要去哪兒。

他平日里最常去的便是署和太子府，而這兩地方，都不太適合現在的他去。

他像個沒有了方向的孩子，漫無目的的逛著。

華燈初上。

京城最繁華區域的湫水河，與城西的湫水河，完全不同。

一只又一只的豪華船只相連在水面上，像建造在水面上的房子。

船上點著各式各樣的花燈，映照在水里，金粼粼，星閃爍。

約約還能瞧見船上的子穿著單薄的裳，掐得腰肢不堪盈盈一握，輕輕甩水袖，輕薄的袖子拂在船上男人的臉上，人也順勢倒在男人上，惹得船上一陣歡笑陣陣。

靡靡之音，隨著寒風不絕于耳。

謝濯清一杯酒隨著一杯酒下肚，面前的案桌上擺了三四個空酒瓶，他整個人帶著醉意，面緋紅地倚在船舷上，眼睛好似在盯著舞姬跳舞，又好似在看著別的方向。

舞姬跳了一夜，腰都扭酸了，眼也拋夠了，奈何眼前這男人像是沒長眼似的，一點也沒瞧見。

以往這個時候，早已經窩在男人的懷里，你一杯我一杯的玩得歡快了。

盡管如此，還是不太敢去招惹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上的寒意太重，腰間還別了把長劍，那劍森寒，瞧著便是見過人的樣子。

一壺酒又快喝，門被開啟，一年輕弓著子端著一瓶銀的酒壺走了進來。

穿著一白的衫，綰著時下最的發髻，慢慢走到謝濯清前，將銀的酒壺放到謝濯清面前，然后將案桌上的空酒瓶收起來。

謝濯清醉得厲害，甚至覺得眼前出現了幻覺。

謝槿寧穿著一白出現在自己眼前，綰著漂亮的發髻，頭上還著他送的金簪。

作緩慢地替自己倒酒，然后掩著笑道：“你可要喝點，喝多了我可不管你。”

他聽到自己張口問，

“寧寧當真覺得同我在一起惡心嗎？”

他除了剛開始時，對不那麼好，后來認清自己的心之后，他對予索予求。

什麼奇珍異寶，他都想辦法尋來，放到眼前。

除了不讓離開自己。

謝濯清沒想到自己換來的是惡心。

“公子，不惡心的，你先放開我。”

眼前的“寧寧”開口了，稍微掙扎了下，作里更多的是想往他懷里鉆。

謝濯清突然醒了。

幻覺里的謝槿寧消散不見，在他眼前的，是前來換酒的的侍，的手腕被謝濯清攥著，看似躲避著，實際整個人都往他上倒。

不是。

僅僅是服相像，綰著的發髻相似罷了。

“滾！”

謝濯清怒上心頭，一把將人甩開了來，那侍也沒有想到謝濯清會是這樣的作，毫無防備的被謝濯清摔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尖。

謝濯清煩躁的將手邊的酒杯往地上一砸，酒杯瞬間四分五裂，劇烈的聲響讓船艙的歌舞都停了下來，個個心驚膽戰地瞧著謝濯清。

“都滾出去。”

舞不敢停留，趕將倒在地上的侍拉了起來，弓著子恭恭敬敬退出了船艙，將門拉上。

謝濯清酒杯被砸，干脆拿著酒壺直接灌。

這酒可能質量不好，都喝了這麼多了，腦子里還是有的模樣。

謝濯清本覺得謝槿寧不是無可替代的，卻越喝越清明。

腦子清明的告訴他，謝槿寧就是獨一無二的，是他這輩子最擁有的。

最后一壺酒下肚，他趴在案桌上，突然開始回想，自己是什麼時候注意到謝槿寧的。

他比謝槿寧長六歲，謝槿寧是他父親出征帶回來的小孩。

他還記得那年他父親抱著小小的嬰兒，拉著他笑著和他說，“這是為父在外撿的小可憐，你以后可要好好保護。”

六歲的他真是厭惡極了謝槿寧，他討厭任何來和他爭搶父親的人。

好在他時常不在家，也沒怎麼見過謝槿寧，久而久之，都快忘記了這個人了。

再見謝槿寧時，都已經七八歲了，一點也不像自己的那個親妹妹，有事沒事就喜歡往自己上。

謝濯清第一次注意到了那個站在母親院子外的小孩。

神淡淡地看著家里和藹的一幕，冷靜得過了頭。

那時候他想，真是個小可憐，沒有娘，也沒有爹，看見自己也不敢上前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