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棠放學后就去了談老爺子那里。

到了之后聽說談霽禮的大伯來了，正在和談老爺子說話。

就自己在四合院里轉了轉。

這個季節正是花盛開的日子，談老爺子這里養了不。

高高低低、什麼品種都有。

看了會兒墨，許恩棠又去廊下看鳥。

廊下掛了兩個鳥籠，里面一只畫眉，一只八哥。

逗了幾下，八哥就開始說話了。

“你好——你好——”

“談霽禮——”

“談霽禮——”

“臭小子，談霽禮——”

許恩棠忍俊不。

這八哥肯定是和談老爺子學的。

余看見有人從長廊的一端過來，轉頭看了過去，臉上還帶著笑意。

是談霽禮。

許恩棠立刻收起笑意。

不是故意在這兒逗八哥罵他的。

談霽禮走過來，問：“來多久了？”

許恩棠：“沒多久。”

談霽禮：“我大伯還在里面？”

許恩棠點頭。

籠子里的八哥上躥下跳。

也不知道是認人還是巧合，它開始重復著談霽禮的名字。

“談霽禮，談霽禮——”

“談霽禮——”

了幾聲，它又開始罵了。

“談霽禮，臭小子——”

談霽禮挑了挑眉。

這八哥繼續。

“談霽禮，臭小子，談霽禮——”

談霽禮拿起旁邊添加鳥食用的長柄木勺，進籠子里去八哥的爪子。

作駕輕就，看得出來不是第一次這麼收拾它了。

原本悠閑的八哥扇著翅膀在籠子里撲騰。

年與鳥，飛狗跳。

八哥：“你好——”

許恩棠驚訝這八哥還通人的，知道該說好話的時候要說好話。

結果下一句：

“你好、臭小子。”

許恩棠：“……”

談霽禮看了眼抿著的許恩棠。

“想笑就笑。”

聲音懶洋洋的，沒好氣里著一無奈。

許恩棠“ 哦”了一聲，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其實也沒有很想笑。

只有一點點。

八哥：“你好、臭小子——談霽禮。”

談霽禮：“遲早把你毒啞。”

“談霽禮！你又來捉弄它！”

不遠傳來談老爺子一聲怒喝。

談霽禮坦然地收回手，把木勺放了回去。

八哥在籠子里繼續著。

“臭小子、臭小子——”

和談老爺子一起的還有談霽禮的大伯。

許恩棠和談霽禮一起過去打招呼。

談霽禮喊了聲：“大伯。”

談老爺子介紹說：“棠棠，這是談霽禮的大伯。”

許恩棠：“談伯伯。”

談振宗打量了下許恩棠，笑了笑說：“長這麼大了。我還看過你小時候的樣子。”

他和談霽禮的父親談振文長得有些像，但氣質完全不同。

談振文看起來很隨和又獨特，上有幾分藝家的氣質，談振宗則氣場更強，讓人敬畏。

談振宗還有應酬，跟許恩棠和談霽禮講了幾句話就走了。

臨走時還叮囑談霽禮，蟹別讓老爺子多吃。

他走后，談老爺子跟談霽禮算起剛才的賬。

“你又欺負那只八哥！”

談霽禮：“您要不要跟它打聽打聽，到底誰欺負誰。”

籠子里的八哥還在著。

“你好——談霽禮，臭小子。”

談老爺子認定：“就是你欺負的它。”

他又說：“一只鳥能知道什麼好壞，學舌罷了。”

談霽禮附和地“嗯”了一聲，“畢竟是您養的鳥兒。”

談老爺子皺起眉，“臭小子，什麼意思？”

談霽禮：“我的意思是，它跟您一樣，神抖擻。”

許恩棠在旁邊看得想笑。

前世從這里出嫁，快到婚禮時經常往這邊跑，也見過他們祖孫二人拌。

當時覺得談霽禮整個人都鮮活不，不只是印象里那個矜貴又有距離的“二哥”。

談老爺子輕哼一聲，轉頭用和藹的語氣對許恩棠說：“棠棠了吧？走，去吃飯。”

許恩棠：“好。”

談老爺子帶許恩棠去飯廳，談霽禮自覺地跟在后面，都不用的。

談老爺子因為談振文當年的叛逆，到現在還不給談振文好臉，連帶著經常看談霽禮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但別說是許恩棠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是心。

其實很疼談霽禮。

他們到飯廳的時候，蒸好的大閘蟹正好放在幾個小蒸籠里端上來。

螃蟹個個都很大，眼看就比市面上普通的大一圈。

談老爺子對許恩棠說：“這是今早人家送來的，我想到你應該喜歡吃。”

黎城離大閘蟹最有名的產地不遠。

那一帶的人每到秋天螃蟹上市的時候，總要買幾只嘗嘗鮮的。

許恩棠的很喜歡吃，以前經常買。

現在這個季節，吃公蟹蟹膏的時候也到了。

所以不管是公蟹還是母蟹都很好吃。

許恩棠先開了只母蟹。

蟹殼掀開，滿滿的黃，蟹油都順著流到手上。

正宗產地的大閘蟹其實很，基本上本地人自己都吃不到，吃的都是外地的。

談老爺子收到的應該是正宗的。

蟹鮮甜，不蘸蟹醋都很好吃。

螃蟹寒，談老爺子不能多吃。

談霽禮似乎嫌吃這東西麻煩，吃完一只也就沒再吃。

“棠棠，你們的家長會是這周五下午？”談老爺子問。

今天下午的時候，班主任通知這周五高二開家長會。

許恩棠問：“您怎麼知道？”

談老爺子：“你陸家的爺爺打電話跟我說的。”

許恩棠想起來給老師留了周姨的號碼，應該是周姨收到通知了。

下午陸老爺子打電話來問談老爺子這件事，問要不要他去開家長會，正好他沒什麼事兒。

談老爺子說，棠棠現在住在談家，這事兒用不著他心。

“到時候我去給你開。”談老爺子說。

許恩棠驚了一下，“不用您去。”

一個家長會，犯不著讓談老爺子跑一趟。

談老爺子：“反正我閑著沒事。”

旁邊的談霽禮了一句：“您去一趟興師眾，還不夠麻煩的。”

這句話換來談老爺子一記白眼。

談老爺子：“那你去？”

許恩棠：“……”

那倒也不用。

談老爺子看談霽禮又不順眼了。

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閑著干什麼？當哥哥的，不知道給棠棠拆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