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安瀾的聲音,沈南意的心中已經猜到了最壞的結果。
當安瀾告訴,不日將回國的時候,沈南意停頓了好幾秒鐘才問:“自己嗎?”
手機那端也沉默了幾秒種后,這才緩緩開口:“……不是。”
沈南意閉了閉眼睛,“……對不起。”
安瀾笑了笑:“我知道,你一定已經盡了全力,南意,我相信你。”
信沈南意絕對不會傷害。
總裁辦公室,沈南意看著這片燈火闌珊步冬季的老城,千載悠悠,不曾為誰停滯過半刻的進程。
通話結束,安瀾便將頭向機艙外,發髻輕挽,神悲喜不顯,完全沒有因為邊坐著自己這輩子最恨的人而有任何多余的眼神變化。
程峰撐著胳膊,眉眼鷙,側目著這個被自己逮到,卻始終淡漠的人。
從上再無曾經的慌和恐懼。
好像無論他這個人再對做出什麼事,都再無法在心中掀起任何的波瀾。
“抵達四方城后,我希先跟沈南意見一面。”
這是安瀾被找到后,第一次主跟他說話。
程峰開口便是狠凌厲盡顯:“一個自難保的人,護不住你。”
安瀾沒有跟他辯駁,只是用一種很平靜,很平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確定他是否還有沒有應下的可能,然后……把視線移開,沒再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程峰自要風得風,走到哪里都是從者如云,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忽視無視過,他狠厲的握住安瀾的手臂,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安瀾,你還是學不乖。”
“我說過,我不讓你滾的時候,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而非要一再的挑戰他的能力。
安瀾抬起眼眸與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對,“是我在不自量力。”
輕描淡寫,無悲無喜的就承認了自己的弱小和他的無可爭議的強大。
就那麼承認了,卻讓程峰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
——
沈南意婚禮的前一天,安瀾還是見到了。
同時來的還有錢公主。
香山別墅此刻充斥著新年和新婚的喜慶,可三人在院子里圍著篝火聚在一起,每個人慘的五花八門,氣氛卻高漲不起來。
“除夕快樂。”沈南意先開口。
錢公主看著依舊沒有男主人的別墅,有些言又止。
安瀾笑了笑:“除夕快樂,明天就是婚禮了,你狀態看上去很好。”
沈南意狀似輕松的揚眉,“今天特意去容院做了全容,效果還不錯。”
拿出兩張SVIP的頂級貴賓卡遞給兩人:“我自己的容院,有時間的話你們可以去試試。”
錢公主接過來小小的驚呼了下,“你每天待在西洲集團,忙的腳不沾地,還有時間去弄個容院啊,厲害了。”
沈南意笑:“是謝霄北出國前放到我名下的,絕大部分的事都有專門的人來負責,我并費太多的力。”
進門后,無論是安瀾還是錢公主都謹小慎微的不提及謝霄北的名字,現在聽到自己主提起,兩人無聲的對視一眼,一時倒是不知道應該從哪里接話了。
生怕哪一句話說出來,平白無故的惹來沈南意的傷心。
安瀾跟沈南意認識的時間久,又一起經歷過很多事,有些事比大大咧咧的錢公主更好開口,于是忖度了一下說詞后,低聲問:“如果,我是說如果明天北爺沒到現場,我是說沒能及時趕回來,你……想好怎麼收場了嗎?”
這個問題也是錢公主想問卻沒問出口的,的看著沈南意。
沈南意瑩潤的手指輕輕轉著玻璃杯,一下,一下,又一下,時間在指尖緩緩流逝,搖頭。
“沒有。”
沒想過,謝霄北會不來娶。
沈南意懷疑過很多東西,但是現在一點都不懷疑謝霄北。
表面風平浪靜的,極致克制,又濃烈,癡纏意。
錢公主托著腮幫子盯看著沈南意,忽然說:“北爺真是你。”
似乎是說顛倒了。
此刻怎麼看,都是沈南意在表示對謝霄北不需要任何緣由的信任和意。
但,又似乎這樣的表達才是最準確。
是沈南意從謝霄北的上到了最強烈的意,才會這般篤定。
,總會讓人橫生出無限勇氣。
今夜是除夕,也是婚前小姐妹的聚會,應該喝酒,應該狂歡,但——
喝酒明天臉會浮腫,不符合沈南意要做最新娘的想法。
所以只是小抿了一口,安瀾和錢公主沒什麼顧忌的推杯換盞。
四方城忽然下雪了。
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如果過零點,那也將為新一年的第一場雪。
沈南意了披著的絨絨披肩,出手,接了兩片雪花,雪花到掌心的溫度迅速融化。
小謝依看到下雪了,滿眼欣喜的跑到院子里,仰頭看著漫天的雪花。
說弟弟還沒見過雪,想要帶小傾城看雪,傭人連忙阻止:“依依小姐,小爺已經睡了。”
小謝依聲氣的“哦”了一聲,回頭跟烤火的沈南意對上視線,便踩著小短跑過來。
安瀾和錢公主喝了不酒,此刻已是微醺,見小丫頭過來,把當了妝玉砌的小玩,臉蛋,頭發。
沈南意把臉蛋都快被紅的小謝依摟到懷里來,上雪白的披肩一并將小丫頭裹住,“小花怎麼還不睡?”
小謝依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說了晚安就去睡。”
沈南意笑:“要現在說嗎?”
小謝依眨眨眼睛,小聲道:“我其實,還想再陪你一會兒。”
沈南意下鋪著墊發熱的貴妃椅,讓出一部分空間給,“上來,別凍著。”
傭人已經啟碩大的遮傘,阻擋了逐漸下的的雪花。
后來,安瀾和錢公主都喝多了。
小謝依也躺在沈南意懷里睡著了。
凌晨鐘聲敲響的那刻,只有沈南意還清醒著。
此時的香山別墅已經被一片白雪覆蓋,天空“噼里啪啦”的炸響了繽紛絢爛的煙火。
新的一年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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