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不是!是老爺說,王爺給二爺謀了個衛軍差事,讓二爺趕回去!”
薛鎬瞪大了眼睛。
他以前在工部掛了個虛職,有時候點卯慢了點,就會被宮中衛軍攔在西華門外,還得賠笑塞錢。
如今他倒好,他要進衛軍了?
薛鎬狂喜,忙問張大壯:“你知道衛軍是什麼嗎?天子近臣!”
張大壯不屑:“不就是看宮門的嗎。”
薛鎬:“你聽誰說的?”
張大壯:“哦,昨天晚上,王爺邊那個太監,問我要不要去衛軍,我問衛軍干嘛的,太監說是看守宮門的。”
“我說那不,我嗓音大,在皇宮里不得天天著嗓子說話啊?累人得很。”
劉公公說的當然不止看守宮門,作為衛軍,看守宮門只是最基礎的而已,是張大壯記不住別的。
薛鎬心復雜:“那你就推拒了?”
張大壯:“對,后面那太監問我,要不要去京畿燕山衛。”
燕山衛,可是一支鐵騎強兵,沒有兩把刷子,是選不進去的。
薛鎬:“你怎麼說?”
張大壯理直氣壯:“我本來說不想,我就陪小妹省親的,不打算在京中扎,但是聽說你要去衛軍了,我就又想了。”
張家兄長,怎麼能比薛家兄長差呢。
張大壯捶捶薛鎬肩膀:“哈哈,好好練,你反正打不過我的。”
薛鎬:“……”
…
卻說薛鑄從新山書院灰溜溜回家,薛鎬反而得了擢升,一下到了前衛軍。
真是起落令人猜不。
薛鑄嫌丟人,把自己關在屋里,好幾天不敢出門,薛鎬則趁著上任前幾天,和自己過去的損友,是一一告別,一副不舍的模樣。
但損友只要說一句不如不去了,他又立刻改了副臉,什麼王爺提拔,萬不可辜負云云,盡顯春風得意,差點被人打了。
此事剛歇,豫王府賞宴的請帖,便送到了永國公府門上。
聽到名頭,馮夫人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哪家的請帖?”
琥珀把描金的請帖,送到馮夫人面前,又重復了一遍:“豫王府的。”
豫王府建府十八年,頭一次辦宴,就是在這個關頭,馮夫人很是驚訝,拿著請帖,來來回回看了幾遍。
原來是,元太妃以豫王府的名義,請秦老夫人、馮夫人、薛家三安,上王府賞秋。
本朝皇子出宮建府,并且先帝登仙后,皇子可以將太妃接出來住,以盡孝道,只是當年,萬宣帝怕元太妃攜子擅專,元太妃只能深居后宮。
時間久了,便也沒人主提讓元太妃出宮。
如今,豫王府開門宴客,府上又沒有眷,是元太妃來做了這個主。
看著元太妃的字跡,馮夫人回轉過神,一拍大,除了驚訝,還有一種直覺的張:“不,真要跟我搶平安了!”
第34章
豫王府。
天際剛剛亮,劉公公指揮著人,把整個王府的路又灑掃一遍,然后“吱呀”一聲,小廝們合力推開莊嚴的大門。
從大門往里面進去,王府深深,見不到底。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除了皇宮,最大的地方就是王府,當年萬宣帝命人打通萬寧街兩座大宅,修葺了四個月,是以超乎超品親王的規格。
自然,沒有多人覺著不對,這是豫王府合該的。
今日王府的靜,引起周邊不人的注意,不過能住在這一片的,大部分就是朝中員,不至于來圍觀。
不多時,李敬一聲令下,侍衛小跑著站到街道各個位置。
都要深秋了,劉公公出了一汗,看著干凈整潔的街道,他吐出口氣。
出了秋狩刺殺的意外后,王府辦大宴,定有許多人猜忌,豫王要在京中大顯神威。
但只有劉公公明白,豫王喜靜,不喜鬧哄哄的,辦宴席與朝中無干系,僅僅是為了邀請薛二姑娘。
劉公公心想,就是不知道,豫王殿下還記不記得,曾經說過薛家二姑娘是贗品的事呢……
…
剛過辰正,平安和馮夫人一輛馬車,薛靜安和薛常安一輛馬車,朝萬寧街去。
請帖有秦老夫人的名字,這邀請是元太妃以表敬重,不過,秦老夫人是不出門的。
薛靜安本也該在家中待嫁,是馮夫人覺得,機會難得,帶姑娘練一練膽子也好,反正秋狩都去了,不差這一回。
不多時,等永國公府的車駕進萬寧街,街道兩側,停著各家的馬車,門庭若市。
劉公公讓人專門盯著,永國公府的一到,立刻被請到里。
王府卻沒有外頭熱鬧,各家夫人姑娘一邁進來,不自覺地收斂了聲音,只因這兒與皇城是一樣的端肅。
大宅第一進是侍衛、親兵的住的倒座房,第二進場地軒闊,左右各設演武場和馬場,過了二門,眼前豁然開朗,草木扶疏,奇石層疊,樓閣軒昂,檐牙高啄,一步一景,壯觀而雍容。
馮夫人和薛家姑娘們被引到一座上書“碧玉清河”的宅院里。
正堂燒著暖暖的地龍,元太妃著一赭石寶箱花紋蘇綢襖,端坐上首,左右次第皆是京中各家夫人。
若不是姑娘們模樣清麗新鮮,乍一看,還人以為這是幾十年前的儀宮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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