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雙璀璨晶亮的眸子，又見神認真，謝遠知的心狠狠一跳。

今年難度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大，他有信心中舉，可是授，京城有點門道才行。

他本沒想過中舉后就能做，想著日后再考，得了貢士，就能同意授領職。

“你這丫頭，野心不小，還想跟著遠知去京城。”

謝老夫人輕聲一笑，眸中盡是慈祥，隨即看向謝遠知，“得你妹妹金口，指不定真。你又沒有嫡親妹妹，長房中，數汐兒和你最親。我做主，若了，跟著去。”

謝老夫人這番話，并非隨意說出。

先前沈老夫人提出，收汐兒做干孫。沒多久，傅家管事親自上門，更到院中，說法委婉，但其中意思，很清楚。

要汐兒住在永平侯府，自然不同意。侯府那麼大，規矩森嚴，萬一出點岔子，誰負責？

即便傅老夫人喜歡汐兒，到底不是嫡親孫。

不放心，可哪天謝遠知能去，跟在哥哥后，汐兒出去見見世面，也是極好。

謝遠知聞言，心又是一震，妹妹隨意開口，他當喜慶話，可祖母說出來……

“遠知。”

一聲輕喚落下，謝遠知立即躬拜禮，“孫兒在。”

“鄉試還有兩月，我已經打聽清楚，齊京大學士柳從謙前日到了青泯，由他主考。撇開書法和論經，品文這塊，是他出題。”

鄭重幾語，謝汐兒不側目，深深瞧了祖母好幾眼。

先前就聽敏珠說，祖母年輕那會，雷厲風行相當厲害。

現在看來，無論舉止心，還是人脈，都不是尋常府邸的老夫人。

大學士的名諱，齊京知曉，偏遠鄉縣，誰會清楚？

而祖母，非但知道，行蹤都查的一清二楚。

謝遠知聽的十分認真，連連點頭道，“祖母，孫兒知曉，一定好好準備。”

說罷，他又瞧了謝汐兒一眼，“妹妹，你陪祖母，我先回院。”

話落，謝遠知就要走，還沒走出門檻，手就被扯住。

“送你的東西，快拿著，怎放在祖母這？”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塞了四個紅盒過去，“回去就慶鳴給你煮，看你瘦的！”

謝遠知低頭看著，謝府有兩個特別瘦的，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謝汐兒。

如今，臉上長圓潤不，就開始說他。

謝老夫人看著，不笑了，“汐兒說的是，整個府中，就你沒。”

聲音盡是打趣，謝遠知愣了片刻，接過紅盒時特意瞄了自己一眼，有這麼瘦？

“大哥，你別看了，確實沒。”

謝汐兒輕聲一笑，隨即就見謝遠知收了眼神。

“妹妹停步，不用送，我走了。”

撂下一句，謝遠知拿著東西，忙不迭走了。

謝汐兒站在廳門，一直看著他，直到影出了院門。

“汐兒。”

輕喚傳來，謝汐兒才轉，很快走到祖母邊。

謝老夫人仔細瞧著，歲月變遷，從一個小稚變眼前亭亭玉立的。

模樣長開，越發水靈，特別是那雙眸子，和大媳婦如出一轍。

念及以往，汐兒的母親算是縣中出挑的人。孫的貌，比起大媳婦，更勝一籌。

“祖母，你怎了？”

謝老夫人這才回神，“看到你和遠知走近，我心里高興。”

說到這，緩聲一笑，“若遠知有了出息，我也放心。”

以前沒想到，直到汐兒和遠知關系近了，才意識到。

謝汐兒明白祖母的心思，立即笑著回道，“我現在才明白，大哥不是木訥的書呆子，他好。是我不好，以前對他有偏見。”

不止偏見，以前，謝遠知對不錯。念早年喪母，十分關心。每年生辰，他會在集市上采買東西送給。

直到十三歲生辰，被二娘子挑撥，隨口說了句，不是嫡親哥哥，隔了一層。

那時候，謝遠知拿著生辰禮站在門口，全都聽到了。他一句話都沒說，悄悄放下東西走了。

第二天，瑤娘故意派人拿，剪碎片，扔在謝遠知必經的小道上。

二娘子又時不時挑唆，從此兄妹誤會越來越深。

謝老夫人見神思沉沉，索揚手攬住，“他不記仇，也不較真。你那會年紀小不懂事，他不會和你計較。”

越是這樣說，謝汐兒越愧疚，即便那些事，原主做的，并非。

“祖母，汐兒一事相求。”

說著，謝汐兒面容都嚴肅了。

謝老夫人見此，跟著凝重，“怎了？”

“這次鄉試，我想隨慶鳴一道，跟著大哥，同行照顧，彌補之前犯下的錯。”

這樣一來，臨考前，能提點一番，還能提醒他重點。

謝老夫人本想拒絕，可聽到最后一句，心一下子了。

思來想去，畢竟一個姑娘，難免不方便。

“祖母？”

見孫十分誠摯，不忍心拒絕，干脆說道，“到時候我想辦法，換個名頭你去。”

至對外，不能說跟隨哥哥，哪有大哥參加鄉試，帶著妹妹的？

若是換個緣由，一切順理章。

“謝謝祖母！”

謝汐兒十分欣喜，拉著祖母的手左右晃著，而后走到祖母后，一個勁捶背肩。

足足一個時辰，才從院中出來，打算回云院。

然而，剛走到一條小道，就見一群小廝匆忙走過。

仔細一瞧，服飾和謝府不同，是沈家奴仆。

難道沈家今日就要走了？

“謝大小姐。”

忽的，恭敬的子聲從側傳來。

謝汐兒扭頭看去，是沈舒的大丫鬟。

“奴婢去云院找您，許久都沒等到，沈家今日回京，事出突然。”

說著，丫鬟從袖中拿出一封信，“大小姐命奴婢給您，這會，已經上馬車了，奴婢不能多留，告退。”

謝汐兒順勢接過，丫鬟立即福行禮，很快走了。

直到影消散，才打開信箋。

卻在一瞬，謝汐兒渾一，沈飛羽出事了？

離開謝府趕往齊京途中，遭了埋伏。人已尋到，但傷勢不輕。

昨日才和他說子集典論，今天就聽到他傷一事。

所以，他昨天允諾后，快馬加鞭親自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