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李氏是吃了大苦頭的。
苗族老罰跪五天祠堂,之前那次能以病了逃開,讓黃珍珠代替跪。
這兒媳盡孝,村里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這回苗族老是下了狠心的,本不給任何耍小聰明的機會。
所以,在趙李氏學上回那樣,跪了個小半天就裝昏迷,然后說自己病重了,沒辦法跪了,村里總是不能真的死吧!
結果,這回祠堂守著的是苗家族人,一看趙李氏耍小心眼,一點沒客氣,一裝暈倒,直接就給潑了一盆冷水,說上回兒媳婦懷六甲都能跪三天,強壯的,怎麼就不能跪了。
趙李氏見手段不起效,知道這回村里是下了大力氣整治的,心里是又氣又恨的。
以后可是要當狀元的,哪兒能讓人這樣欺負,哪兒能跪祠堂?傳出去,以后這臉面是要還是不要的?
而且,這祠堂哪兒是那麼好跪的,現在都夏末了,白天還好,但到了夜里,祠堂里那青石地板是侵骨髓的寒涼。
加上這每日里只能給送一餐飯,趙李氏這吃不好,睡不好,還得日日跪,直把膝蓋都給跪得水腫了,加上進了寒氣,生生就給氣病了。
好在趙有也不是毫無辦法,直接找了趙三族老,趙家正供著個讀書郎,以后指不定就有大造化。
再來,這是趙家的事兒,哪兒能到苗族老手,趙三族老就去跟苗族老吵了一架,好歹是把人給從祠堂給弄了出來。
趙李氏恨毒了苗族老,但最恨的還是趙宛舒,若不是,哪兒還需要吃這番苦楚。
現在聽說趙三河竟然回來了,霎時就怒火攻心,暴怒道,“看什麼看?老娘是死了嗎?要他個孽障來看!”
“他什麼時候打死了趙宛舒那個賤貨,什麼時候來見老娘!不然就給老娘滾!”
張冬梅就知道趙李氏是這個態度,斜睨了眼趙三河,“三弟啊,娘被你家害苦了,這話你也聽到了。”
的目掃過他后跟著的趙宛舒,“你要是把你家那賤丫頭……”
趙三河直接道,“阿宛,都看過你了,既然你需要休養,咱們為后輩的就不好打擾,咱們先家去!”
“好嘞!”趙宛舒乖乖巧巧地應了聲。
張冬梅都傻眼了,可不是盛怒的趙李氏,趙三河拿了那麼多東西來,就這麼讓他走了,豈不是太虧了。
還想從趙三河上刮層油皮子下來呢!
“三弟,你怎麼回事?你怎麼就走了啊……爹,你快看看三弟,娘說他兩句,他就掉頭就走,這是家里有錢了,就看不上咱們家這破爛屋子了啊!也不看看,咱們家怎麼就變那樣的,還不是田都給了他家,后頭還他們家搶了那麼多銀子去!”
趙有剛從地里回來,見到院子里的人,瞇了瞇眼,“老三,你這是要去哪兒?”
趙三河面上恭敬地喚了聲,“爹。”
“爺爺!”趙宛舒笑瞇瞇。
趙有看到趙宛舒笑,臉上就不大好看,他冷哼了聲,掃了眼他們手里提著的東西,邊拍了拍上的土,邊冷聲道,“果然是家大業大了,來見爹娘都不進屋了。怎麼,是嫌棄家里臟,不如你家新房子敞亮了?”
“爹,這是哪里話。這不是娘讓我滾嘛,我這總不能讓娘上氣,氣壞了不是?”趙三河笑呵呵道,“到那到時候就是我這個當兒子的不孝順了,是吧!所以,我肯定得聽娘的話。”
“平時怎麼沒見你聽話?當初非鬧著分家……”趙有說起這個就氣,若是當初趙三河沒鬧著分家,現在家里也不至于老二倒下,就把農活全落到他頭上了。
趙三河也是干地里活的好把式。更何況,若是沒分家,這后頭掙的錢,建的新房那可都是家里的。
“爹,當初我為什麼分家,家里應該比誰都清楚吧?”說到這個,趙三河面上的笑意也慢慢淡了,“家里不肯給阿宛出錢治病,我若是不答應分家,現在阿宛的墳頭草都得我腰高了。”
“你這還是怨恨上家里了?”趙有瞪大了眼。
“不敢!”趙三河上說著不敢,但是眼底卻不是那麼回事。
趙有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你先進去看看你娘。你到底是從娘肚子里爬出來的,你娘罵你兩句,你難道還要跟計較?若不是家里養你到大,給你能娶媳婦,你能生兒育,過上好日子?你掰著腦袋好好想想。 ”
趙有都開口了,趙三河便是真要走,現在也是不好再走了,頷首應了聲,就步往里屋走。
趙宛舒這回都沒吭聲,直接跟在他后頭。
趙李氏見到趙三河進來,抬手就撿起地上的鞋子砸過來,“你個孽障,看看你生的逆,把咱們家都給害什麼樣了!你還敢帶著來,你是不是盼著我死你啊!”
“早知道生出的是你這麼個禍害,當初我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里,也好過現在還氣我!一群黑心爛肺的,滾!”
趙三河一偏頭,這鞋子就砸到了后面的趙有臉上。
迎面而來的腳臭味,讓趙有的臉霎時就冷了下來,他厲聲道,“李氏,你鬧夠了沒有?孩子好心來看你,你折騰個什麼勁兒!”
趙李氏心里有氣,“看什麼看?提著那麼點東西,是看死人哪!騙了咱們家幾十兩銀子,就給提一斤,打發花子呢啊!”
跟進來的張冬梅眼珠子一轉,“可不就是嘛。三弟,你家可是沒拿家里的銀子,你就送這點東西可是真說不過去的。”
“而且,大夫來看過了,說咱娘這回了大罪,得好生細休養幾個月,這后頭米面蛋可是不能的。”
“娘可是你家害這樣的,村里上下可都知道的,是你家閨忤逆長輩,才讓娘遭了這禍。這錢,無論如何,可都得你家出。”
趙三河挑了挑眉,淡淡道,“所以,大嫂想要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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