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讓小林子走了。

    程玉並不了解各個公主都是多大歲數、是否親，所以還沒意識到和親的人選就是九公主。

    但是見他的的神並不好看，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忐忑地問：“難道，皇上要讓你的親妹妹去和親嗎？”

    九公主的及笄禮剛過去不久，按照年齡，正是可以出嫁的時候。

    可是想不通，為什麽一定要和親。

    顧行舟戰功赫赫，若是親自領兵出征，與契丹抗衡，一定是有勝算的。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人。

    皇上就不怕惹怒顧行舟之後一命嗚呼嗎？

    “阿玉，你先回去吧，”顧行舟平靜道，“本王再待一會兒。”

    程玉卻不敢走了。

    顧行舟若是震怒，反倒可以放心幾分，可是這副心平氣和的模樣，實在讓有些憂心。

    “王爺，趁著皇上還沒宣布此事，咱們想想對策吧。”

    顧行舟麵無表道：“在想了。”

    程玉沉默下來，試圖去想解決的辦法，可腦海中卻一團麻。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是選擇一個宗室或世家封為公主，前往和親。

    可是今日的中秋宮宴，諸位公主也出席了，契丹人肯定已經知道哪幾位是真正的公主了。

    而且，公主們不願去，旁人自然也是不願的。

    聽說契丹人生活在草原上，與鷹為伴，日日茹飲，隻能住在帳篷裏，常常搬家。

    這種苦日子，沒有任何一個中原姑娘願意忍。

    將這個念頭下去，繼續思考。

    “阿玉，你先回去吧，”顧行舟道，“耽擱太久了，你娘親會來找你。”

    程玉不安地抓他的袖口，知道他在強撐。

    “沒事，”顧行舟朝出一個笑，“本王會想到辦法的。”

    程玉抱了抱他，小聲說：“我讓祖父向皇上施，會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其實也沒有把握祖父會不會聽的，但是除此之外，毫無辦法。

    “你什麽都不用做，”顧行舟的臉，“聽話，快回去。”

    程玉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快要進殿中，又轉看了一眼。

    顧行舟一也不地坐在原地，燈籠隨風輕搖，將沉寂的影子晃得支離破碎。

    程玉收回視線，步伐沉重地往回走。

    冷不丁的，撞到一個人。

    “哎喲！”

    一個悉的男聲響起，程玉愣了愣，百裏景明？

    抬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他。

    百裏景明也瞧見了，打了聲招呼：“嘿！程夫……程小姐。”

    程玉疑地問：“你怎麽也在這裏？”

    記得宮宴隻邀請了正三品以上的員，百裏景明家不是四品嗎？

    “王爺讓我來的，”百裏景明氣哼哼道，“誰讓他答應我的事沒辦到，這是補償我！”

    他已經遠遠地見了顧頌寧好幾麵，實在尿急，這才出來的，不然他肯定會將自己鑲在座位上。

    說到尿急，他有些忍不了了，連忙說道：“我先走了。”

    程玉連忙拉住他，輕聲道：“王爺在那裏，一會兒你記得去找他。”

    多一個人想辦法，總比顧行舟獨自強撐好得多。

    百裏景明看了一眼，左右為難，他還沒看夠九公主呢！

    但是見程玉麵不太好看，他便以為他們倆吵架了，他決定為兄弟兩肋刀。

    “行，我去看看。”

    程玉放下心來，回到座位上。

    歌舞表演還沒結束，隻是換了人，幾個戴著麵紗的舞姬跳起了充滿異域風的舞。

    蹙了眉，雖然聞到飯菜的味道還有些想吐，但是已經好多了。

    江芷湊上來，問：“怎麽去了這麽久？是不是在和秦王殿下說話？”

    程玉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娘親有沒有來找我？”

    “我已經幫你解釋了，說你肚子不太舒服，”江芷得意道，“還好我聰明。”

    程玉謝過，視線穿過香鬢影，看向公主所在的位置。

    沒見過九公主，不知道哪個是，隻能憾地收回視線。

    餘瞥見契丹人正與皇上把酒言歡，深深地吸了口氣，別開臉去。

    過了片刻，顧行舟竟回來了。

    程玉怔了下，小心觀察著他的一舉一。

    他走到幾位公主邊，沒有停留，回到皇子們待的地方。

    程玉卻瞧見他往其中一位公主手裏塞了個東西，想必就是九公主了。

    九公主愣了下，將東西收起來，趁人不注意，打開看了一眼。

    看完之後，呆坐了很久，吩咐侍倒了杯酒，巍巍地喝完了。

    接著，顧行舟揚聲道：“兒臣敬父皇一杯！”

    他這一聲氣勢如虹，宮宴上的人都朝上首看了過去。

    在皇上哈哈大笑著舉杯一飲而盡的同時，九公主悄悄溜了出去。

    程玉默默地想，顧行舟是想讓裝病躲過去嗎？

    有些著急，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啊！

    接下來幾日還有圍獵、比武的活，契丹人不會這麽快便離開的。

    胡思想片刻，宮宴上忽然安靜下來，舞姬們也齊齊退了下去，奏樂聲也停了。

    程玉回過神，看向皇帝。

    皇帝高聲道：“契丹求娶公主之心甚是誠懇，傳朕旨意，封九公主為容安公主，前往契丹和親，諸位卿可有異議？”

    咣當一聲，恪人的筷子掉在地上，麵煞白。

    顧行舟表現出一副雖驚訝但欣然接的模樣，行禮道：“與契丹和親，是九公主的福氣，兒臣代妹妹謝過父皇！”

    見他不鬧也不怒，皇帝頓時笑了。

    “老六有有義，朕心甚！”

    話音剛落，李公公便捧來和親聖旨，顯然是早就預備好的。

    整個宮殿的人都注視著李公公走向九公主的位置。

    原本乖乖待在此的九公主卻不見蹤影。

    九公主的宮福道：“回稟皇上，九公主小酌了幾杯，說想出去氣，沒有讓奴婢跟隨。”

    皇帝擺擺手：“去找！如此重要的事，不在怎麽行？”

    侍候在一旁的小林子殷勤道：“奴才這就去！”

    程玉攥了手指，看著小林子跑出宮殿。

    王爺一定已經想到對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