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找我有事嗎？”

    兄妹倆去了偏殿，顧頌寧讓宮端來點心和茶水。

    等宮走了，顧行舟這才開口：“八公主和十公主有沒有欺負你？”

    他記得上次進宮時，頌寧哭得慘兮兮的，他還派了個護衛給。

    “沒有，”顧頌寧笑盈盈道，“朝很厲害，八姐姐和十妹妹都不敢對我不好了。”

    顧行舟點點頭，說起正事：“你下個月及笄，父皇應當要為你安排婚事了。”

    顧頌寧怯點頭。

    顧行舟了下懷裏的信，問：“你可有意中人？”

    “沒有，”顧頌寧道，“我一直在宮裏待著，輕易見不到外男。”

    顧行舟便提起了時：“皇子們的伴讀呢？你可有喜歡的？”

    顧頌寧搖搖頭。

    對那些人幾乎都沒什麽印象了。

    除了整天嚇的百裏景明。

    可是也不喜歡百裏景明，隻希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他。

    顧行舟麵稍霽，特意提起百裏景明。

    “我記得他喜歡和你玩，你們悉的。”

    顧頌寧白了臉，腦海中出現的首先是灰黑的、滿地爬的蜘蛛。

    然後才是百裏景明壞笑著的臉。

    見害怕，顧行舟換了個問題：“你喜歡什麽樣的男子？這段時日我幫你看看。”

    顧頌寧有些迷茫，喜歡什麽樣的男子……也不知道。

    見過最多的人便是顧行舟了，也很崇拜他，於是說道：“皇兄這樣的吧。”

    顧行舟為難道：“這就有些難了，我這樣的，百萬裏挑一。”

    顧頌寧：“……”

    解釋道：“像皇兄一樣，可以保護我的男子。”

    顧行舟輕咳一聲，又問：“對相貌、形或是格可有要求？”

    顧頌寧蹙眉道：“皇兄看著辦吧，我不知道。”

    還沒有過懷春的時候，對自己的婚事沒什麽期待。

    顧行舟便不再問了，總之他會盡他所能，為妹妹挑選一位好駙馬。

    沒想到顧頌寧卻補充道：“我不喜歡頑劣桀驁的男子。”

    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但是知道自己討厭什麽樣的。

    顧行舟失笑，看來百裏景明給帶來的影是抹不掉了。

    又閑聊了幾句，顧行舟便準備走了。

    快到走出偏殿，他想起懷裏的信，有些猶豫要不要給。

    最終他還是決定尊重顧頌寧的意見，詢問道：“百裏景明給你寫了封信，你……”

    “我不想看。”

    顧頌寧打斷他的話，難得氣道：“皇兄，以後你別在我麵前提他。”

    顧行舟失笑：“行，那我扔了？”

    顧頌寧毫不猶豫道：“好。”

    見果真沒有一點喜歡百裏景明的心思，顧行舟頓時覺得渾舒爽。

    “那我回去了，”顧行舟道，“等你及笄那日，我再過來。”

    離開含芳宮，顧行舟思索片刻，去了趟務府。

    母妃弱，妹妹怯懦，他擔心務府的人看人下菜碟，不對及笄之禮上心。

    宮外，程玉坐在馬車裏安靜地等著。

    眼瞧著過了半個時辰，擔心程夫人著急，守在馬車外的沉霄敲了敲車窗。

    “夫人，王爺進宮一趟，肯定得好長時間才能出來，您若是想回府，隨時告訴屬下。”

    程玉笑道：“我不急，你放心。”

    沉霄應了聲是，又道：“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夫人若是了了，屬下派人去買。”

    程玉有些，但是還是說道：“無妨的，我等王爺一起。”

    溫聲語傳過來，沉霄為王爺高興，程夫人可真是事事都想著王爺。

    他不由得想起程夫人剛進曲江別院的時候，他還不屑一顧，以為王爺過幾日就膩了。

    沒想到如今快兩個月了，王爺將程夫人寵的如珠似寶。

    他暗暗思忖，幸好他待程夫人一向恭敬，沒做過什麽錯事。

    正慶幸著，忽然有人地靠近，他立刻握住劍柄，這才抬眼去，竟是百裏景明去而複返。

    他鬆了口氣，問：“百裏公子，您還沒有回府嗎？”

    百裏景明撓撓頭，他惦記信，更惦記九公主，在家裏坐立難安，又跑出來了。

    他問：“王爺還沒出宮？”

    沉霄應是。

    “那我再等等。”

    百裏景明坐在車夫的位置上，眼地向金碧輝煌的皇宮。

    過了兩刻鍾，顧行舟終於出宮了。

    百裏景明第一個迎上去，忐忑地問：“九公主可收信了？”

    顧行舟心甚好道：“沒有，本不想提起你，本王勸你死了這條心。”

    百裏景明卻不太信：“王爺是不是本沒將信的事告訴九公主？”

    顧行舟瞥他一眼，不快道：“本王正不怕影子斜，你親口去問。”

    百裏景明歎了口氣，他怎麽可能見得到。

    看似隻隔了一堵紅牆，實則是萬丈深淵。

    到底是十餘年的兄弟分，見他愁容滿麵，顧行舟拍拍他的肩，寬了兩句。

    “這世上的好姑娘多的是，不必執著於一人。”

    百裏景明蔫蔫地低下頭，沒說話。

    顧行舟將信還給他。

    “本王要回府了，你也回吧。”

    想了想，顧行舟又叮囑道：“不要做傻事。”

    百裏景明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顧行舟看了眼他頹喪的背影，吩咐道：“派人盯著他回府。”

    他這才坐上馬車。

    程玉笑盈盈道：“王爺回來了，事辦的可順利？”

    顧行舟點點頭，沒多說什麽。

    了然道：“王爺是在擔心百裏公子吧，您放心，妾覺得他不像是尋短見的人。”

    顧行舟揚眉問：“這麽了解他？”

    怎麽又吃醋，程玉無奈地笑道：“妾猜的。”

    “那你猜猜本王像不像？”

    程玉：“……不像。”

    他打破砂鍋問到底：“本王像哪種人？”

    程玉靜默半晌也沒能說出什麽話。

    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讓堂堂秦王殿下為所困。

    縱然他現在對很好，程玉依然覺得自己還不夠格。

    很清醒，他對的喜歡僅僅隻是寵，寵大於。

    那些話說得再好聽，也隻是一句話而已，不代表他非不可。

    程玉依偎在他懷裏。

    隻希這份寵可以長久一些，久到積攢足夠的銀子，可以在王府裏安穩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