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舟被氣得麵鐵青。

    程玉才不會管他臉如何，轉頭去找李懷秀。

    顧行舟跟上，冷著臉問：“你真的沒事？”

    “自然是真的。”

    程玉一邊步履不停一邊皺眉看向他：“難不你盼著我出事？”

    顧行舟終於停下腳步，看著一農家姑娘打扮卻依然窈窕清麗的影。

    的步伐越來越輕快，仿佛遠離他是件快樂的事。

    顧行舟垂下眼睛，瞥向空落落的腰間，視線忽的一頓。

    阿玉給他繡的香囊呢？

    他立刻走進李懷文的屋裏，在那團已經變幹的錦華服裏尋找。

    他的靜不小，李懷文不得不停下溫書看了過來。

    “顧公子，在找什麽，需要幫忙嗎？”

    顧行舟沒理他，將裳抖來抖去，明明玉佩還在，卻始終沒有瞧見那枚香囊。

    他閉上眼睛，回憶著昨晚醒來後發生的一切。

    卻始終記不起來腰間是否掛著那枚香囊。

    難道已經被水衝走了？

    他不死心，既然裳裏沒有，便開始在地上找。

    李懷文忽然走了過來，顧行舟順勢抬頭，便見他手裏著那枚香囊。

    “在找這個嗎，清晨我在地上撿的。”

    顧行舟鬆了口氣，接過後道了聲謝，看李懷文也順眼了不。

    他一邊拍著香囊上的灰塵一邊開口。

    “就算你最後沒有考上進士，去秦王府找我，我也能給你安排個一半職。”

    李懷文敷衍地拱了拱手，又坐下溫書去了。

    顧行舟將香囊佩戴在腰間，盯著玉佩陷沉思。

    這枚玉佩是父皇賞賜的，他一戴便是五年，百裏景明肯定能認出來。

    若是能找到一個靠譜的人送到百裏景明手裏就好了。

    窗外一陣沙沙聲，李大正在磨刀。

    顧行舟握玉佩走了過去，問：“伯父，近日你可有空閑？”

    李大救了他和程玉，心地善良，又知知底，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李大笑嗬嗬道：“這幾日去山上運氣，打些獵賺銀子，程公子有事？”

    顧行舟誠懇道：“我想勞煩伯父去一趟襄州城，去尋我的家人。”

    李大上下打量他一番，納悶道：“你有手有腳，自己回去不就行了？”

    頓了頓，李大反應過來：“是在擔心銀子的事吧，放心，我給你盤纏。”

    顧行舟低聲道：“我得帶著程姑娘一起走，但不願意。”

    李大停下磨刀的作，正道：“顧公子，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倆到底什麽關係？”

    顧行舟正要開口，一陣歡聲笑語傳來，越來越近。

    他捕捉到程玉的聲音，剛轉過頭，便見從屋裏走了出來。

    一看見他，的笑容立刻便凝固了，直到慢慢消失。

    程玉和李大問了聲好，徑直走了。

    顧行舟收回視線，這才說道：“昨晚我沒有說謊，確實是我的妻子。隻是發生了一些意外，失憶了，將我當了無惡不作的惡霸。”

    李大更納悶了：“為何會將你當惡霸？”

    顧行舟沉默片刻，不知該怎麽解釋。

    他和程玉的私房事，自然是不能讓旁人知曉的。

    “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

    顧行舟緩緩說道：“或許是因為昨日我與吵了一架，有些兇，被嚇到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李大歎了口氣，“媳婦都是要哄著的，現在鬧這樣，後悔了吧？”

    顧行舟虛心教。

    好不容易等他說完，正想問他到底能不能去襄州城一趟，趙氏揚聲說開飯了。

    今日家裏人多，趙氏便多做了些早飯，雖然簡單，但是勝在味道不錯。

    幾人圍坐在方桌前一同吃飯。

    顧行舟有心想挨著程玉坐，瞪他一眼，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

    不過剛好是個對角，正好能看著，顧行舟便沒有挪位置。

    他的視線時不時地落在程玉上，像是被針紮了似的，渾不自在。

    明明記得他以前的目是肆無忌憚的，帶著燎原的火，恨不得將的裳燒幹淨。

    現在忽然變得有些含脈脈——不想用這個詞，可是一時沒想到更合適的。

    默默地想，難不是他落水之後變傻了？

    亦或是他和夫君長得太像，從他上看到了夫君的影子？

    “程姑娘，多吃一些。”

    溫潤的聲線傳來，程玉回過神，看向說話的李懷文，朝他笑笑。

    李懷文便呆住了，傻傻地看著的笑容，也笑了，半晌沒作。

    “啪”的一聲，側一聲脆響，眾人都循著聲源看了過去。

    顧行舟神自若地將折斷的筷子放下。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程玉疑地看了眼他的背影，發什麽瘋呢？

    用過早膳，李懷文去溫書，趙氏和李懷秀收拾碗筷，李大背上背簍，準備去山上。

    程玉不想白吃白喝，便也去廚房幫忙了。

    顧行舟攔住李大，問：“方才我說的事，伯父考慮得如何？”

    “去襄州城的事啊？”

    顧行舟點點頭：“您若是幫我，必有重謝。”

    李大擺擺手，重謝不重謝的他不在乎。

    既然已經將他們倆救下了，送佛送到西，他便跑一趟。

    “不過這事要等我回來再說，今日我跟人約好了去山上，不能食言。”

    見他願意去，顧行舟鄭重道謝。

    將李大送到門外，顧行舟轉過，正好瞧見程玉被人從廚房推出去。

    趙氏道：“不用你幫忙，你細皮的，我真怕傷了你。”

    李懷秀也說道：“程姑娘，廚房太了，你出去吧，有我就行了。”

    程玉隻好出來了。

    顧行舟了腰間的香囊，走上前去。

    程玉立刻警惕地看著他。

    他低聲道：“阿玉……”

    “你別這樣我，”程玉蹙眉道，“好惡心。”

    顧行舟頓了頓，隻好改口：“程姑娘。”

    “有話就說。”

    趙伯母和姐弟倆都在，程玉不怕他來，但是也沒什麽耐心聽他說話。

    顧行舟讓看香囊。

    “這是你為我繡的，旭日代表西山寺的日出，舟與玉佩暗含我們的名字，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