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籠罩穹宇之時,顧行舟放下筷子。
程玉還在慢悠悠地吃著,半碗米飯隻吃了淺淺一層,一口菜恨不得嚼二十下。
顧行舟皺眉問:“你到底吃不吃?”
企圖拖延時間計劃失敗,程玉訕訕道:“奴婢睡得太久,還沒醒神,奴婢這就吃。”
一刻鍾後,程玉放下筷子。
顧行舟出手。
程玉裝作沒看見,揚聲喊人,讓他們將飯菜撤走。
顧行舟神不虞地著。
準備進門的沉霄一看王爺心不好,生怕挨罵,戰戰兢兢地進來了。
幾人躡手躡腳地將碗筷收拾好,趕出去了。
關上門,顧行舟問:“你是不是本沒打算送本王禮?”
“當然不是!”
“我已經準備送給您了,”程玉猶豫道,“隻是、隻是有些醜,王爺能不能保證不嘲笑奴婢?”
顧行舟無奈道:“本王保證。”
程玉這才鼓起勇氣將繡好的香囊拿出來,雙手遞給他。
“奴婢繡了個香囊,針腳淺,還王爺不要嫌棄。”
顧行舟低頭看了一眼。
藏藍香囊,墜著個同流蘇穗子,上頭繡著泛舟看日出的景,細看之下,船上還有一枚白玉佩。
他早有心理準備,本以為是個醜得要命的東西,沒想到瞧著像模像樣的,算是意外之喜了。
他認真端詳片刻,很快瞧出其中的喻來。
“這船是本王,玉佩是你。”
程玉一笑:“王爺好眼力。”
顧行舟滿意地的臉,問:“是不是想讓本王去哪兒都帶著你?”
程玉笑盈盈道:“若是可以,奴婢自然願意日日跟隨王爺。”
“日日就不必了,你是子,本王心疼你奔波之苦。”
程玉心裏一咯噔,這話的意思是,以後不準備帶了嗎?
沒想到他卻說道:“夜夜就行了,本王心疼你,你也要心疼本王,晚上好好伺候。”
他對著香囊嘖嘖歎:“若是將太繡月亮就更好了。”
程玉:“……”真不知道他的腦子裏在想什麽。
隻得說道:“下次奴婢再給王爺繡一個。”
顧行舟道:“下次換一個。”
程玉問:“換什麽?”
話音剛落,心裏便咯噔一聲,顧行舟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果然,很快他便開口:“那便繡個魚水之歡吧。”
程玉紅著臉沒接話,轉移話題道:“奴婢幫王爺係上。”
顧行舟含笑站起,等的手從他的腰間穿過,他忍不住抱住了。
的人,怎麽抱都抱不夠。
程玉被迫他的膛,悶聲道:“王爺,不過氣了。”
“馬上就要睡了,”顧行舟低聲道,“今日便不佩戴香囊了。”
他的語調危險又蠱,程玉心尖一,下意識攥他後腰的襟。
顧行舟笑道:“阿玉這麽迫不及待?”
“王爺,”程玉著聲音道,“還是先戴上看看吧,奴婢想看。”
這點小要求,顧行舟自然答應,將鬆開了。
程玉緩慢又認真地將香囊佩戴在他的腰間。
與那枚他從未一直懸掛著的螭龍紋環形玉佩相比,怎麽看都是雲泥之別。
訥訥道:“奴婢還是幫您取下來吧。”
還是別戴了,繡法如此拙劣的香囊,瞧著有失份。
顧行舟應了一聲,端詳著解下香囊的模樣。
潤的芙蓉麵微微低著,眉似遠山,紅盈,雲鬢花,說一句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他啞聲道:“將玉佩也解下來。”
程玉的手頓了下,將香囊擱在一旁,去解玉佩。
心裏慌,手上的作便有些,怎麽也解不下來,抬眼求助。
漉漉的桃花眼蒙上一層水霧,讓多了幾分弱的。
顧行舟間滾了下,攥住的手開口:“這麽笨,怎麽學的規矩?”
程玉有點委屈,誰讓他像是下一瞬就要撲上來似的,誰不會張?
沒想到這次撲上來的人換了自己。
程玉神慌地坐著,垂眸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顧行舟。
“說了今晚教你騎馬,本王不會食言。”
程玉嗚咽著想,沒想這樣學啊!
他聲音喑啞:“好阿玉,一,不是要學騎馬嗎?”
見不,顧行舟隻能掐著的腰自給自足,眼睛舍不得挪開。
雪膩鍍上潤的珍珠澤,像牡丹花瓣層疊綻放,是此生最的景。
翌日,程玉蹙眉醒來,渾都疼。
襄州之事告一段落,顧行舟便沒有早起,陪睡到現在。
見醒了,他毫不猶豫地輕吻的額頭,低聲道:“阿玉,你昨晚好。”
這樣的話,昨晚他說了千百遍。
程玉疲倦地推開他,忍著痛坐起,腰間果然一片青紫。
顧行舟心虛地鼻子,解釋道:“你沒什麽力氣,本王隻能親自手了。”
他將拉到懷裏:“本王幫你一。”
程玉卻怕他又使壞,想推開他,雙手卻綿綿的沒力氣,被他輕而易舉地製服。
子繃片刻,見他真的隻是一,而且確實舒服許多,放鬆下來。
“王爺,奴婢不想這樣,”略帶不滿地地抱怨,“以後您能不能正常一些?”
顧行舟隨口問:“難道你在青樓時不知道這個?”
程玉神一僵,自然是知道的。
從十二歲起便耳濡目染,不知看了多上不得臺麵的東西。
自從走出青樓,便開始刻意學著忘記,經他提醒之後才發現,原來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從未否認過自己的出,隻是被顧行舟毫不在意地提起時,莫名覺得難。
他的語氣仿佛在說,你一個青樓子,裝什麽良家姑娘。
心頭空了一塊,仿佛被他揭開了傷疤,淋淋的。
程玉趴在床榻上,默默地想,王爺對有一分真心嗎?
怔了怔,忽然覺得自己想得有些多,對顧行舟又有幾分真心呢?
可若是沒有真心,為何會在意他說的話?
程玉有些迷茫,半晌才輕聲道:“奴婢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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