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淺水灣已經十點半了。

沈瀟瀟讓秦嫂帶沈繁星上樓去洗澡，自己則是留在大廳，關于的，黎婉華和宋玉卿肯定是有話要問的。

“瀟瀟，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啊？”黎婉華坐在一側，目擔憂地看著沈瀟瀟，卻有些無措，“我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是……”

“我知道，是害怕我擔心。”沈瀟瀟微笑著打斷了黎婉華的話，“那天你和季伯母在花園里說話的時候，我想給你們拿吃的，無意間聽到的。”

黎婉華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來，那天和甄蔓在花園散步，問為什麼不讓沈瀟瀟生二胎。

說沈瀟瀟不好，心臟有問題還需要手。

當時就覺得，背后好像有人，可回頭的時候卻又沒看見。

原來真不是覺錯誤，是真的有人在背后。

看著沈瀟瀟寧靜的面容，黎婉華心里是復雜的，如果不是為了救阿淵，本不必遭這些的。

“瀟瀟……”

“媽，你別擔心，我相信醫學，我也會努力活下去的，我還要陪繁星長大。”沈瀟瀟看著黎婉華的臉，依舊笑著，“你要相信我啊，當年車禍的時候，我都撐過來了，現在也一定可以啊！”

黎婉華看著沈瀟瀟，連連點頭，“嗯，一定可以的。”

話都說到這里，沈瀟瀟也覺得尷尬，找了個由頭，說要去哄沈繁星睡覺，這才轉上樓。

黎婉華看著沈瀟瀟瘦弱的背影，一時間忍不住淚水模糊了視線，臉上神有些哀痛，“如果當年不是我，或許……”

說到這里，聲音哽咽住。

宋玉卿也有些煩躁，原本接到黎婉華電話，回來是想陪著沈瀟瀟，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問，就知道了。

“你也不用自責，瀟瀟不會有事的，不是說皇甫小姐請了世界頂級的心臟科專家嗎？”看著黎婉華，“你放寬心，別過于憂心了。”

饒是因為哭過，黎婉華聲音沙啞，“不是的，玉卿，如果我沒有拆散他們，他們怎麼會那麼多苦？那當年瀟瀟就不會遠走國，就不會遇見冷清秋！”

宋玉卿不解，這和冷清秋有什麼關系？

“是給瀟瀟做了手，才會導致心臟出問題，需要二次手。”

就算能功，可那也太過遭罪了啊！

宋玉卿猛地抬頭，頓了好幾秒才道，“是清秋……”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兒啊？！

不！

不，這件事不能讓瀟瀟知道。

有抑郁癥，不能讓知道。

宋玉卿將思緒收了起來，正準備開口，黎婉華搶先一步道，“對冷清秋做的事，瀟瀟都不知道，我們都沒有說。”

“好。”宋玉卿很快回答，然后看著黎婉華很不解地問了一句，“我只是不明白，當年不是很喜歡文耀麼？就算變心，不文耀了，那好歹瀟瀟是的親兒，為什麼要這樣啊！”

黎婉華怔了怔，半晌才出一個薄涼的笑意，“大概屋及烏，恨屋及烏。”

不然本就沒有辦法解釋冷清秋的行為。

現在，已經死了，所有的一切謎團都隨而去。

而們也已經不在意了。

;宋玉卿想了想，也想起沈瀟瀟曾對說起關于冷清秋和喬治的父親的故事，心里不免有些怨恨。

黎婉華是什麼人，自然看出心底的怨，蒼老的臉上帶著溫涼的笑意，“玉卿，人都死了，你也不用太在意。只需要記得，你是沈文耀的妻子，在他生命最后的時是和你在一起的，這就夠了。”

如果當年也是這樣想的，也不至于那麼偏執。

大概那會兒太年輕想不吧。

以一人的執念，毀了他們。

……

厲行淵回淺水灣已經是十二點，他熄火停車進門，以為所有人都睡了，沒想到黎婉華還坐在客廳等他，這有些反常，他下外套，隨意放在沙發上，目落在黎婉華上，淡淡開腔。

“這麼晚了，在等我？”

黎婉華淡淡嗯了一聲，起走到他面前，“瀟瀟知道心臟需要做手的事了。”

話音剛落，男人瞳孔猛地，就連放在側的手都在抖，俊的臉沉。

“那天聽到我和你甄姨的談話，這事兒是媽對不住你們。”黎婉華輕嘆，又繼續開口，“但阿淵，比我們想象中更堅強，或許瞞著，并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厲行淵沒有說話，薄抿，良久，他才道，“冷清秋的事，也知道了？”

“沒有，這件事我和玉卿商量了，的病可以如實跟說，但唯獨這件事不可以。”黎婉華搖了搖頭，又加了一句，“永遠不能讓知道。”

厲行淵淡淡嗯了一聲，“你早些休息，我回屋了。”

他上樓，回到臥室，就看見屋燈很敞亮，沈瀟瀟還沒有睡，手里拿著一本書，正倚靠沙發上，手撐著腦袋睡著了，齊腰的長發散開，遮住了的臉。

影間，將的影拉得老長。

厲行淵邁步走過去，擋在了的面前，目沉靜地看著的臉，手指劃過的臉。

眸深邃，卻掩藏不住眼底那抹心疼。

最后，他拿走手里的書，彎腰將抱上了床，哪知剛準備關上刺眼的白熾燈，就醒了。

沈瀟瀟瞇著眼，抬手了眼睛，“你怎麼才回來？”

“對不起啊，和人談事，稍微晚了些就沒有注意時間，下不為例，嗯？”厲行淵坐在床沿，低頭看，嗓音輕。

沈瀟瀟手拉住他的手臂，“沒事，我原諒你啦，誰我這麼大度。”

聞言，厲行淵低笑出聲，“是，厲太太大度，是我小氣。”

“那是。”沈瀟瀟傲道，又聞到他上有沾染的煙味，微微皺了皺眉，“你去洗澡，煙味難聞死了。”

厲行淵點頭，起往浴室去。

二十分鐘后，他洗漱好出來，沈瀟瀟已經趴在枕頭上，像是睡著了，厲行淵關上白熾燈留下壁燈，掀開被子上床，將人擁懷中。

而也手抱著他，里還呢喃著，“厲行淵，你閨可兇了，現在都知道打人了。”

“厲行淵，以后要是被家長，你去啊，我不去了。”

“不過厲行淵，繁星子像我，最看不得自己親人委屈的。”

“也不知道這算好，還是算不好！”

趴在男人膛上，蹭了蹭，有一搭沒一搭的開腔，末了，打了個哈欠，低喃道，“厲行淵，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不會留你一個人的！”